「是他!」她忿怒地紧握着双拳,恨不得手中握的正是陈皓的脖子。「一定是陈皓 ,我知道他已经怀疑上了我;只可惜,他永远找不到足以指控我的任何证据。」
白沁云漂亮的红唇边,泛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但严涛却不像她一般充满信心,急切地劝说:「放手吧!欧阳雄已经死了,一切都 结束了!」
白沁云静静地反驳,眼眸中透出一抹奇异的光芒。「不!事情并未结束。」
她知道,战争才刚要开始。
这回,她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肥胖、愚蠢的欧阳雄,而是精明、干练的警务人员— —陈皓。
事实上,她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期待。
她要将那一些自以为是的刑事干员耍得团团乱转,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知道这种行 为,无异在挑衅、在玩火,但如此一来,她更能享受成功杀掉欧阳雄所得到的胜利滋味 ;那丰硕果实,将加倍的甜美。
她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知道,女人并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白沁云。
她脸上那怪异的冷笑,更令严涛焦躁不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走动,低声怒 吼:「我们可以回泰国去,为什么我们不?」
「我们当然不!」白沁云毫不考虑地否决。「我绝不会落荒而逃,我等这一天,已 经等了太久太久……」
她的眼神愈见冷硬。为了等这一刻,她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地伺侯了欧阳雄那么多 年,忍受他那双骯脏的手碰她「这一切都可以带走的,我并没有要你放弃。我们可以把 欧阳雄的一切全变卖了,带回泰国去。」他乞求地看着她。
「你的苦心依旧没有白费,你依旧可以享有辛苦得到的这一切啊!」
「不,警方已经限制我出境了。」她冷静自若地宣布,却令严涛险些失控。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严涛,我们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严涛激动地低叫,眼中写满恐惧。「你说过一切都会没事的!为什么会变 成这样?为什么?我根本不想要那些钱,我宁愿回泰国去过从前那种只求温饱的平谈生 活!都是你——」
「住嘴!」白沁云忍不住尖声怒喝,因他的怯懦而大发雌威。「是我!都是我!是 我将你自以前那种贫困、低贱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我把你从泰国接过来,为的是什么 ,你知道吗?是为了让你与我分享这胜利的果实,让你可以自谷底爬升至世界的顶峰, 而你却怪我!你在怪我吗?」
「不……不……」他摇头,颓坐在地板上,绝望地呻吟:「我只是受不了这一切, 我受不了!我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万一警察找上我们……」
眼见他那脆弱、痛苦的模样,白沁云不忍地趋前紧紧抱着他。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柔声安抚。「我保证,他们永远也抓不到我跟你 ,我们将可以坐享欧阳雄所遗留下来的一切,所有的荣华富贵将永远属于我们俩。」
白沁云那充满信心的模样,终于缓和了严涛心中的恐惧,令他因自己一时的软弱而 自惭形秽。
「对不起……」
「没关系。」她微笑地打断他,脸上溢满温柔的情愫。「我不会再要你去杀人,你 安心地待在这儿,警方不会找到这儿来的。」她嫌恶地环顾这窄隘、晦暗的小屋。「为 了安全顾虑,你不得不先在这里委屈,但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将来,我 们会住在犹如皇宫般的华厦!」
那是他想要的吗?其实,他想要的只是衣食无虞,而且能和亲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但他知道,白沁云要的不止如此,而他根本无力阻止她。
「严涛,我要你怀抱着梦想,跟我一样。」她轻抚着他白净的脸庞。「你是我最爱 、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
他点头,为了教她放心,强挤出微笑。「你也是。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白沁云信誓旦旦地宣称:「陈皓他奈何不了我的!」
关伟杰深深陷于爱河中而无法自拔。
最明显的例子是,他一向最爱的工作,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则 是季芸那不让须眉的焕发英姿。
季芸那美丽的身影已经紧紧纠缠了他一整天,偏偏,今天的工作量又特别多,拖到 现在都快九点了,他才下班,只希望季芸仍留在警局里,尚未回家,否则,见不着她, 他今晚铁定会失眠。
他飞也似的冲进警局,渴望见着季芸,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太保,季芸下班了吗?」见到值班的太保,他劈头就问。
「还没。」太保见他转身就要朝组长室走去,忙不迭地一把将他拉回来。「不过, 我劝你,现在别进去。」
「Why?」
「今天早上她跟陈皓吵了一架,结果一整天就摆着一张臭脸,脾气火爆得像座火山 ,谁敢吵到她,就是一顿排头吃。」太保夸张地形容:「你现在最好别去招惹她石则, 我保证你是直的进去,横的出来。」
关伟杰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认定这是自己表现的最佳时机。「这时候的她更需要人 安慰,而我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太保冷嗤:「你分明在找死!」
「虽死无憾!」
关伟杰那一副无悔无怨的痴情样,令太保深觉不可思议地直摇头。
他走至季芸办公室门前,轻叩了叩门板,随即听到一声颇不耐烦的响应;他做好心 理准备推门而人,由她的语调研判,显然心情并不好。
「嗨!」他脸上堆满笑容,是那种每次见到她时的痴痴笑容。
季芸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拿关伟杰怎么办!
他长得很斯文,甚至称得上是英俊,但却有一颗比石头还顽固的脑袋,无论她怎么 「敲」、怎么「打」,都打不醒他。
这一阵子,他常常来缠她,而她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甚至到最后,她不是 失控地动手打人,就是下令属下将他架出去,但无论她如何不假辞色,关伟杰却像永远 打不倒的不倒翁似的,依然屹立不摇。
据「小道」消息透露,她那些碎嘴的属下已纷纷下注押宝,赌的是——季芸何时会 失控地将关伟杰活活打死!?
这更令她怒不可遏,把一切怪罪于他身上,气他让自己成为部下茶余饭后的取笑焦 点,影响她身为上司的严谨形象,他是万死不足惜的,但……在她的心底角落,却又有 另一种不同的声音。
说老实话,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地追求她。他那真诚的模样,令人很难质疑他的 真心;他深情凝视她的眼神,令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与众不同。
她是个比一般女人冷静的女人,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心湖仍不免因此而激起阵阵 涟漪。
季芸敛住游移的心神,故作不耐地瞪着他。「太保设告诉你,我不希望人打扰吗? 」
「他说你心情不太好。」他的眼神溢满关心。
「是相当相当的不好。」她强调地加重语气。「你不怕我正好拿你当出气筒吗?」
「如果打我、骂我会让你心情好一点,我在所不惜。发泄是舒解情绪最有效的方法 ,我愿意你把所有不悦的情绪全发泄在我身上。」他极认真地补上一句。「事实上在我 进门之前,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疯了!」
这么老套而可笑的话,却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一抹微笑偷偷跃上她的唇边。
「我为你而疯狂!」
她想对他皱眉,却不成功地笑了开来。「当记者的,都像你一样油嘴滑看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她看得痴了。「你笑起来好美!」
他的语气充满赞叹,他的眼神写满爱慕,这是季芸第一次对他绽开笑颜,怎么不教 他兴奋异常!
季芸脸红似火烧,板起脸来威胁他。「你最好不要再满嘴花言巧语,真是恶心肉麻 ,小心我立刻将你轰出去!」
「好,好,我尽量压抑自己就是了。」
他这真可谓是委曲求全、屈意承欢,有损一个大男人的威严;但为了他心目中的女 神——季芸,关伟杰甘之如饴。
俗语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正是男人本色!
「吃过饭了吗?」他柔声轻问。
她摇头。「不想吃。」在他还来不及开口前,她又接着说:「但是,我想找个人陪 我喝酒。」
关伟杰一时无法反应。她是在邀请他吗?可能吗?
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让季芸忍不住为之失笑。「有没有兴趣?」
「有,有,当然有!」他欣喜若狂地直点头。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皮包,转身就走;而关伟杰仍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