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办公室门口又闪出了一道人影--
「阮怡--」
他们一同循声望向甫进门的邵亭宇。
他对着阮怡大皱眉头。「妳能不能端庄点?不?自己,也得顾及公司的形象,这里可是办公室,妳怎?可以这?轻佻?实在是太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了!」
阮怡还来不及回嘴,他又继续数落--「妳干嘛一早就缠着海桐?妳没看到他一脸的勉强吗?」
「你以?你是谁?海桐的监护人?还是他私人的保镖?想保护他免遭我的『摧残』?」阮怡极尽嘲讽之能事。
她故意收紧缠在梁海桐颈项上的双臂;她和海桐就像是哥儿们,所以,这种举动根本不含任何男女情爱。但她偏要用这种亲密动作来气邵亭宇,谁叫他老是要对她摆出这副嫌恶的嘴脸,活像她正在使出浑身解数计划色诱海桐,而他严然是海桐的保护者。
「阮怡,妳实在太随便了!」邵亭宇一副恨不得跳上来推开她的模样。
阮怡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你以?自己是太平洋总署?管得真广!」
「好了--你们别吵了!」梁海桐轻轻挣开阮怡的手,出面当和事佬。「同学那?多年,你们总是一见面就斗嘴,不嫌烦吗?」
「他长得就是一副欠骂的样子。」阮怡余怒未消的向他挑衅。
邵亭宇咬着牙,强忍住气,不回嘴。女人--天底下最可怕的动物!招惹不得!
他转向梁海桐,关切的问:「怎?了?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阮怡抢着接口--「『你』的海桐完蛋啦!我们这位自命风流倜党的公子哥儿,如今是阴沟里翻船,被一介不知名的女流之辈给缠上了,连家也不敢回!你看,有多惨啊!搞不好改明儿个,他就准备大宴宾客,向我们投红色炸弹!」
梁海桐翻眼向天,无奈的笑缼:「阮怡,小心闪了舌头!」
阮怡俏皮的朝他扮了个鬼睑。
「真的吗?海桐?」邵亭宇眉□微蹙。
阮怡再度抢了海桐的话。「当然是真的。」她故意用嘲弄的口吻数落邵亭宇--「你也未免太不克尽职责了吧!你不是自诩是海桐的保护者吗?」
邵亭宇还真煞有其事的叹口气。「有时间在这鬼扯,?甚?不去泡茶?」
「?甚?我就非得去泡茶?」阮怡深觉不平的抗议。「我跟你们两个,还有韶德,一样都是公司的股东,这些杂事?甚?就要我来做?你们?甚?不请个小妹来负责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邵亭宇马上以责难的眼神望向她。「既然身?股东,就该了解公司的的财务状况;创业唯艰,能省则当省,妳也未免太会计较了。」
这一切她都了解,但她实在气不过邵亭宇任意支使她的嘴脸,还有那种「鄙视」的眼神,活像她真是一个心胸挟窄、无理取闹的女人。?甚?他就吝于给她好脸色看呢?她并不真的在乎自己去做那些杂事,她祇是想要他一些软语的对待。
「就因?我是女人,才该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吗?」她双手叉腰,凶巴巴的质问。
梁海桐可不像邵亭宇那样死脑筋,他油嘴滑舌地马上圆了场。「阮怡,这是属于妳们女性特有的荣耀。妳看,我们男人笨手笨脚的,像泡茶这种细致的事怎?会做得好?所以--祇好有劳妳了!」
他的话是挺窝心的,但阮怡仍气不过。「算我倒霉,遇上你们这曺好吃懒做、自大、狂妄的沙猪!」
当阮怡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后,邵亭宇无奈的翻眼向天。「女人--真是一切麻烦的根源所在!」
这话读梁海桐联想到伊雪雁;他几乎忍不住要榀双手赞成邵亭宇那略显偏激的评论。
其实,女人可以是男人非常好的同伴,但--死缠烂打的那一型除外!
「海桐,阮怡说的是不是真的?」邵亭宇一向严肃、漠然的睑孔,此刻盈满了浓浓的关切。
「没那?夸张,祇是个小麻烦而已。」梁海桐强?欢笑地响应着;他还真希望他碰到的祇是个小麻烦而已!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伊雪雁那美丽却无比固执的容?,一再盘旋在他心中,这不得不让他兴起「不祥」之感。
「需不需要我出面替你解决?」对于海桐这个朋友,他虽不至于会?他两肋插刀,但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帮助他。
他摇头。「别膛这浑水,我自己会设法解决的。」
「再不然,干脆你搬到我那住好了。」
「从此失去自由?」梁海桐轻笑着调侃,也调侃自己。「虽然我们情同手足,但我们的个性有如天壤之别。说真话,你那种严谨得近乎军校生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合我;而我这种实时行乐的生活方式,想必也无法得到你的认同。所以呢!我们是交心的死党兼好友,却绝不适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亭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海桐,既然我们有这等交情,就请你耐着性子听听我的劝。」邵亭宇选择了最含蓄的说法。「你对女人太过--随和,常会令她们会错意。你也了解女人的,又啰唆、又专制、又霸道,好话不听,祇听她们想听的话;而且一旦碰到不如己意的事,立刻就会露出更甚于我们男人的狰狞面孔,所以呀!我劝你还是远远避开那些红?祸水?妙!」
梁海桐?之失笑。「亭宇,要不是因?我认识你太久了,不然我真要以?你在『性向』上有偏差!你是男人来的!这?厌恶女人根本没道理!说真的,女人确实是很麻烦,但她们可也是咱们男人快乐的泉源!」他轻拍他的肩。「等哪天你身陷情网,被一个既『啰唆』又『霸道』的女人给霸住了,你就会认同我说的话。 」
邵亭宇相信,自己永远也无法认同海桐的观点的。因?他的老爸不就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表面上娶了个人人称羡的柔顺老婆,结果呢?个中滋味,祇有自己才能体会;他记得他老爸是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得以自痛苦中脱身。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峃到让女人来绑住自己的。
「海桐,你将来也会有那?一天吗?」他静静的问:「执着于祇爱一个女人?」
被一个女人绑住?梁海桐开始想象,果真有那?一天,那他肯定会跳海自尽!
他立刻摇头,似乎想摇掉那个可怕的想象。「一个男人终其一生祇爱一个女人,似乎是个非常美好的梦想,但--那对我来说,却荒谬得不可思议。」
「你甚?都好,就是太滥情!」邵亭宇略带谴责的看着他。
「阮怡这?说,我倒认了,没想到连你也这?看我!」梁海桐难得?自己的感情论调辩解--「我确实有不少女性朋友,但她们多半都是跟我把酒言欢、互通讯息的朋友罢了。我不否认,我的生活态度是随性了些,但我祇招惹自己招惹得起的女人,在两厢情愿下,一起享受上帝赋予人类的快乐,这并不?过的!不是吗?」
在邵亭宇温和的眼神中,却有着深深的不以?然。他始终认?,一生一世挚爱一个人,那才是最美、最永恒的爱恋!
所以,对海桐的说词,他实在不敢苟同,祇好一味地摇头。「你这会儿不就招惹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女人了吗?」
想到伊雪雁,梁海桐的头不禁又痛了起来。这辈子,他最不想招惹的女人就是她,而且,眼看着这个麻烦的女人就要缠上身了,他该如何是好呢?
「别再提醒我了!」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于是快步的朝外走。「我到外面透透气,清醒一下脑袋。」
邵亭宇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海桐之于他,其重要性不逊于他的至亲,因此,无论他发生了甚?事,他都会默默的支持他的。
* * *
气派、豪华的伊家大厅,如今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沉寂与凝窒。
一向意气风发的伊达明,如今却茫然失措得跟个无知的老头儿没两样。他不敢相信的再看一次手中的信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实在没有不接受这个事实的道理!
?甚??
他一向乖巧、柔顺的女儿究竟?甚?要离家出走?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一回事?」他飞舞着手中的纸笺,大声怒吼。
黄家彦静静的站在一旁,深怕首当其冲成了这场风暴的牺牲者;因此,他恨不得此刻能隐身变成透明人。
他的姑姑黄美纱,则是一派的镇定,悠然自得的啜着茶,彷佛甚?事也没发生一般;对于自己丈夫的怒吼,她更是视若无睹。
慌乱之下,伊达明顺口说出第一个跃至心中的想法。「美纱,该不是妳和雪雁之间发生甚?问题吧?」
黄美纱优雅的放下精致的茶杯,缓缓开口:「你怀疑是我逼走了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