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家出走??了我?哦!不!我不会信的!你爸爸已经否定了这门亲事,而你继母更是处心积虑想要你嫁给他的侄子黄家彦,你何苦与他们作对?」
「海桐,我爸爸确实做了他不该做的事,但这其中另有隐情,他……」吞下原本想说的话,雪雁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不能再加深这个错误,更不能毁弃对梁伯伯以及你的承诺。」
他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是抱着赎罪的心态来找我的。拜托--雪雁,如果你真想补偿我甚?,那就请你放弃这个坚持,好吗?」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那坚决的模样是他从不曾看过的。
「我一点也不想娶你!事实上,你对我而言一直是个麻烦,而我对你根本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一心一意只想让她打清「赎罪」的念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伊雪雁心碎了。「?甚??」她的嗓音像是受了伤的动物,正在做痛苦的呻吟。
「你总是陷害我!」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有吗?」
他重重的点点头。「我从小就好动,而你温顺、乖巧得像个天使,我们俩根本就不对盘,但你偏偏爱跟在我后头跑,只要我一忽略你,你就泪眼汪汪的去投诉,害我每次都被我爸妈责?和处罚。从小到大,你就像是驮在我背上的沉重包袱,害我失掉了许多快乐,并且忍受了许多不平的待遇。我真的怕了你!」
「对不起……」她低着头,躲避他激动的指控。「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是你的包袱了。」
他很怀疑!瞧她这副眼眶微红、哀怨委屈的模样,和小时候那个小可怜根本就没有差别。
「我真的很惹人厌吗?」
他清楚地看见她的泪水滴溜溜的在眼眶中打转。不,伊雪雁一点也不讨人厌!事实上,即使他见多识广,看遍中西美女佳丽,她的美依然令他目眩神驰!她温柔的气质依然令他怦然心动,她楚楚可怜的娇弱,依然能激起他旺盛的保护欲……
但,伊雪雁对他而言,就像是天边那颗遥远的星子,只可远观,而不可近取。因?,他只是生长在俗世里的一个平凡男子,他渴爱自由,渴爱无拘无东的生活,他不够完美,不够资格去摘取那颗耀眼的星子。
「雪雁,在我的心目中,你就像是个易碎的搪瓷娃娃,需要人细心呵护,才能凸显你的美和娇贵。而我太粗心,太没耐性,你跟着我,只会受伤,你懂吗?」
她一味地摇头,且被他的拒绝挫败得想嚎啕大哭。「那不是我!我不是搪瓷娃娃,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不想了解你,行吗?」
他的拒绝总是像把刀,砍得她心痛难耐。她受够了身边的人都将她看成是温室里的花朵,认?她永远都是一个娇贵、需要人处处呵护的小女孩,好象她真的没有思想、没有主见、没有自己所渴望的……天知道,她是个多?有思想、有主见,会?自己的执着而坚持到底的人!
「雪雁,忘了那个可笑的婚约吧!你真的不必认?你亏欠了我甚?,真的!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在怪你爸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和苦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梁海桐不禁有感而发。「虽然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但至少我还有个小小的安身之所,还有个和朋友合组的小公司,我对未来依然充满了信心,我爱极了目前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仅自由,而且放纵、荒唐!说来说去,他不过只是不想有她这个包袱来妨碍他追逐女人的自由罢了!想到此,伊雪罹留下来的决心不禁益发坚决。
她水汪汪的大眼,在瞬间又盈满了钢铁般的光芒。「我不走!这辈子,我都是你们梁家的人,是你梁海桐的妻子!」
「你真的疯了是不是?」
「我从来没这?清醒过。海桐,请你接受这个事实--我矢志履行这个婚约,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或动摇我的心志。」
「你……」这是梁海桐有生以来第一次结巴,第一次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行李该放哪?」
她的我行我素让他气结!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好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真的不走?」
「我可以睡沙发,如果--你可以在床和沙发之间挂个布帘,那会更好!」雪雁打量四周,兀自盘算着。
「伊雪雁!」
对他的震天怒吼,她置若未闻。「我能使用浴室吗?」
他所有的耐性已被她的漠视彻底地磨尽。「你不走?好,那我走!」
抓起西装外套,梁海桐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第二章
梁海桐不安的直晃动深埋在皮椅中的身子,而跷在桌面的双腿因此而叉得开开的,松开的钮扣和领结使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隐约听见门把开?声,他立刻睁着惺忪的睡眼注视着来人;而当他看清楚踏进办公室的人是阮怡后,他便马上闭上双眼,等着接受继之而来的质问和嘲讽。
阮怡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夸张的对他发出一声惊呼,语气中含有浓浓的嘲讽。「哇--究竟是发生了甚?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让你这赫赫有名的迟到大王第一个来到公司?搞不好今儿个老天会下起红雨,或者冰雹来了!」
梁海桐无奈的耸耸肩。面对阮怡的奚落,他可是习惯得很!谁叫他「不幸」与这小妮子同学三年,如今又「倒霉」的与她成?一起创业、?前途奋斗的事业伙伴!
认识阮怡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她的个性从没有因社会历练而做任何修正,依然是如此的直接、爽朗;尤其是她的直接,有时真会令人忍不住要冒火,但她却丝毫不以?忤。毕竟「坦白」对女人而言,是一项相当难得的特质。
随意拋下皮包,阮怡走向他,一把推开他高跷在桌面的修长双腿,一屁股就跳坐到他专用的桌面上,以盯着猎物般的眼神打量他。「看来,你是在这儿待了一整晚?」
梁海桐戒填的保持沉默,飞快的转着脑筋,试图分散她对自己的注意力。「『飞达』的合约签下了吗?」
阮怡不肯上当,径自猜测。「一定是跟女人有关!」
他无奈的呻吟了一声;阮怡实在太犀利,一针见血!
「怎?啦?该不是哪个没长眼睛、没脑袋的女人,被你搞大了肚子,害你有家归不得吧?」
正忙着整理领带的梁海桐险些被她的话给勒死!喘了口大气后,才软趴趴的驳斥:「别这样诬蔑我行吗?瞧妳把我说得像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似的!」
「不是吗?我可是常常接到不明来历的女人打来找你的电话呢!」
「这就对了!是她们来找我,而不是我主动去找她们。」梁海桐微微扯动他那性感的薄唇。
对于这点,阮怡倒是无法反驳。梁海桐天生就拥有一张能吸引女人的俊脸,还有一股能迷惑女人的性感特质,所以愿意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她只手撑住桌面,倾身向他,托起他那刚毅的下巴,以挑剔的眼光端详他。「你的长相是不错啦!但我实在无法想象,怎?会有那?多的女人会像蜜蜂见着蜜一般的向你黏过来?你也祇不过是长得比别的男人多帅那?一点点而巳吧!」
「别靠我太近,小心自己也会被我『电』到。」梁海桐顽皮地朝她眨眨眼,并不忘对她露出个迷人的笑容。
阮怡却毫不淑女的朗声大笑。「放心吧!对你来说,我是绝缘体,你电不到我的。」
海桐轻轻拨开她的手,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妳真伤人!」
凭良心说,并非梁海桐的俊挺、潇洒吸引不了她,而是她心底一直深藏着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长得没有梁海桐出色,更没有梁海桐的幽默和随性,而且,他还是个挺木讷、无趣的男人,但她却暗恋他好久、好久了!长久以来,她温柔的眸光总是悄悄凝视着他,尤其是在他不注意、或忙着与她针锋相对、反唇相稽的时候。
「拜倒在你裤脚下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不差一个。」敛住心神,阮怡丢给海桐一个促狭的笑容。「基于咱们多年的交情,我忍不住想奉劝你一句,终日穿梭花丛间是很快乐,但小心随之而来的代价!万一哪天,有个女人铁下心来纠缠你,到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梁海桐因这番话而浑身起了一阵寒颤,更使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伊雪雁。
「怎??难不成我的警告已经应验了?」阮怡眼尖的盯着他愀然而变色的脸色,之后,她幸灾乐祸的大笑!「快告诉我,究竟怎?回事?」
「没事!」
阮怡才没那?快死心,她像八爪章鱼般,两手紧缠上他的颈子,不罢休的追问:「别骗我,一定有事,说嘛!我好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