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韶德更是无法相信的直摇头。「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巧合的事吧!如果偶尔有一,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接二连三……」
邵亭宇立刻做出大胆的假设。「我怀疑,『彩绘』和这件事脱离不了关系。」
阮怡立刻附和:「绝对是『彩绘』!我们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我们应该寻求法律途径,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韶德不得不泼她一盆冷水。「『彩绘』财大势大,而且在毫无证据之下,我们动不了他们的。」
「要不要告他们,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梁海桐轻轻合上手中的资料,外表看似平静,实际上他的一颗心早巳如波涛翻腾不已。「而是我们的企划内容,在接近成形之前,早已经流出去了。」
阮怡瞠目结舌!「你是说--我们之间出了内奸?我们三个都是公司的股东,没道理这?做,除了……」
答案呼之欲出,伊雪雁顿时成?大家质疑的焦点。
一向不善于?装的阮怡,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内心的怀疑。「雪雁,告诉我,不是妳。」
「妳怀疑我?」她祇能勉强挤出这句问话。阮怡对她的怀疑,令她伤心、难过,但她却能理解;方才静静聆听他们激烈的争论,她早知道自己即将成??矢之的。
天可明鉴!这绝非她所?,但,所有箭头都指向她而来;在百口莫辩下,她要如何自保?
林韶德也一改以往对她的友善,咄咄逼人的瞪视着她,显然已判定了她的罪一般。「我们早该想到的,妳与『彩绘』的关系匪浅,妳会出卖我们更是理所当然;上回黄家彦甚至明日张胆的上门来找妳,这一切曲折是非不都不言而喻了吗?」
「妳说话啊!」雪雁的沈默使阮怡更加忿怒;她多?不相信这一切真是雪雁所?,可是……
「我若说『没有』,你们会相信吗?」她突然替自己感到悲哀起来;原来,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永远得不到他们衷心的接纳。
林韶德加以冷嗤--「她竟然懒得?自己的罪行找借口!真是枉费我们把她当作自己人般看待,她却还这?狠心出卖我们,把我们当白痴耍!」
「原来亭宇说的都是对的!」被背叛的痛楚,令阮怡怒火狂烧,根本不再把雪雁当明友看。「妳自始至终都是居心不良的!首先妳假情假意的先赢取我们的友谊和信任,接着再步步?营、有计划的打击我们,甚至偷窃我们的企划书,妳真无耻!」她转向邵亭宇。「亭宇,如果当初我肯听你的,或许早就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来了!」
邵亭宇始终不搭腔,祇是一个劲的直视着伊雪雁,似乎想用犀利的眼光将她看穿似的。
林韶德也盛怒难消的加以指责--「海桐不知倒了几辈子的帽,才会招惹上你们伊家这曺穷凶恶煞!」
雪雁始终低着头,静静接受他们的交相指责;他们的误解虽令她难过,但她真正在乎的,祇有海桐的感觉。
她猛然站起身,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沉默而专注的凝视着他。「我不在乎别人怎?想,我祇在乎你怎?看我!你--你认?我会出卖你吗?」
他没有回答,祇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向邵亭宇--「没时间耽搁了,亭宇,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他转身想离去,雪雁却紧抓着他不肯放。「连你也怀疑我吗?」
海桐轻柔却坚决的松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他老实说:「所有不利的箭头都指向妳,因此,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我无法回答妳的问题。」
雪雁愕然的倒退了几步!「海桐?你怎?能跟他们一样,也认?我会背叛你?你怎?能?」
邵亭宇沉静的接口:「妳能怪他吗?所有的证据头然对妳很不利。」
「你应该相信我的,你应该相信我的……」她茫然的看向海桐,感觉自己的心正一吋一吋的死去。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怀疑她,唯独海桐不行!真的,他绝对不行!
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彷佛泪早巳流干,心早巳枯死。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彻底自你的生命中消失的,但愿你所有的噩运也都能从此停止。」她自紧缩的喉咙里强挤出这番话之俊,便挺着僵硬的身躯离去。
海桐追了出去,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在混乱的情绪下离他而去。「妳?甚?不反过来对我有点信心,给我时间查明这一切?」
她一味的摇头,眼底的眸光空洞得令人心酸。「事实真相对我而言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相信我。」
「该死的!」他无措的低咒。「留下来!留下来等一切水落石出,好吗?求妳,求妳别做个懦弱的逃避者,好吗?」
一个人若真死了心,那再甜美的软言相求,也无济于事了。「你要我留下来继续面对你们无情的指控和伤害吗?」她摇头,心在淌血。「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我甚?都不在乎了!」
挣脱他的手,雪雁立刻飞奔而去。
* * *
海桐与亭宇坐上车。他迟迟没有发动引擎,祇是神情凝重的直视着前方。
邵亭宇忍不住开口:「既然你那?担心她,?甚?不追上去呢?」
他摇头。「必须等到真相大白;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听我说任何话。」
「你相信她吗?」
海桐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亭宇沉吟一会,说:「你听说过吗?愈美丽、平静的流域,愈是潜藏着不可知的危险和暗潮。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所见的。」
海桐沉默不语,祇盯着方向盘沉思。
「海桐,我们分头行事吧!你多跑几家客户,采探看,能不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而我--晚上再联络吧!」
不等梁海桐有任何响应,他已推开车门,阔步离去。
* * *
他认?她会背叛他?这个残忍的事实不断冲击着雪雁脆弱的心。
雪雁从未感觉如此孤单过,不但形单影只,一颗心更是孤苦无依。她不知道该去哪理?去找谁?甚至她无法思考……
侵占她所有思维的祇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海桐到底还是不爱她的!这份感觉令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更让她粉碎了一直存在脑际的那个跟她心爱的海桐共同生活在天堂的梦想!
他不爱她,海桐永远也不会爱她的!
既然如此,她留在他身边还有甚?意义?
雪雁提着旅行袋,失魂落魄的站在街口,茫茫然的似乎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邵亭宇从出租车里走了出来,并毫不犹豫的走向她。「妳打算就这?离去?」
乍然见到邵亭宇,雪雁心中很是惊讶,但她却不想开口说话。无非又是一个想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她的人!不过,至少邵亭宇是个诚实人,因?他从来没有隐藏过对她的厌恶。
她想走,他却挡住去路。雪雁不悦的皱起眉头。「我这就走,再也不会陷害你们了,或者你还想检查我的手提袋,看看我是否又伦走了你们重要的文件?」
「妳这?轻易就向命运低头?」他故意斜睨她,试图以讥嘲的方式重燃她的斗志。
「如果你是指我承认了你们不实的指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一抹伤感伴随着忿怒而生。「不过我确实失败了,我曾努力想用真情去打动你们的铁石心肠,梦想换得你们的友谊,但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是我这生中最失败的地方!」当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她带来了许多温馨和快乐,但她终究还是得不到真心的对待。
她再次转身想走,他又再度拦住她。「我还以?妳对海桐的爱有多?执着!怎??一旦碰到阻碍,就想做缩头乌龟,甚至想逃之夭夭?这不更证明了妳的心虚吗?」
雪雁不耐烦的瞪看他--?何他还不走开?难道她连想找个僻静之地舔舐自己的伤口的权利都没有?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或许一开始你就是对的,我是瘟疫、是祸害,是……」她喉头突然紧绷得说不出话来;而情绪始终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悲伤的泪水。
「我想,妳该不会是没胆子留下来,等一切水落石出吧?」他眼中带着挑战。
「你究竟想干甚??」她气愤的一把抹掉眼泪。「你一直就很讨厌我,这次我决定离开,你不该是最开心、最高兴的吗??甚?不干脆让我走,还是你认?我所受的羞辱还不够多?」
他掏出手帕,递给她。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轻柔口吻说话--「雪雁,我祇是不希望妳这?容易就放弃?自己洗刷冤情的机会。如果事情真不是妳所?,妳没必要替人背黑锅,而让真正的祸首逍遥法外的,不是吗?」
「你是真心的?」对于他的和?悦色,她无法不感到错愕。「你是真心想留我下来??甚?呢?我一直以?你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