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敬有些吃醋的想,这小妮子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合作,却是为了何瑞麟。
他不只一次的问自己,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管闲事!
「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到香港出差,有没有什么问题?」何瑞麟询问的看着她。
叶宜庭意外的楞了楞,重复他的话:「跟你一起去香港出差?」
他点头,解释道:「我准备和香港的『旭东』贸易做一笔大生意,为求慎重,一定 得亲自过去考察他们那边的情况,而这次去,必须携带很多的资料、文件,身边一定得 要有个随行秘书。」
「平时这种事,不是都由傅之敬陪同你前往?」她颇为紧张的问。
「我离开台北,公司里还有好几笔生意必须由之敬接手,他走不开。」何瑞麟直视 着她:「想来想去,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沉吟了半响,职业的道德感令她无法拒绝:「既然这样,我不介意出差。」
「你真敬业。」他给了她一个赞许的微笑。
「当天往返?」她充满希望的询问。
他似乎有些歉然的摇头:「不太可能,大概要待个四、五天。」
叶宜庭暗自忖度,她真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
光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个四、五天,真教她头皮发麻,她甚至有个冲动,想收回她 刚刚的允诺。
当然,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单独在一起,而不与外界接触,但两个人一起到 异地出差,这种感觉还是挺亲近的。
更能肯定的一点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接触绝对会比平时更频繁。
「我临时要求你出差,你身边不会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或人吧?」他似乎话中有话 :「我可不希望你周边的人,因此而困扰。」
她周边的人,不会有人对这项安排有异议,真正感到困扰的是她自己。
她不是不喜欢何瑞麟,凭良心说,他一直对她客气、有礼……相反的,她就是太在 意他了,太过意识到他的存在,在他面前,她一直无法完全放松自己。
「没有,我会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明快、果决的女秘书 :「告诉我,预计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早上的飞机,我七点准时到你家接你,可以吗?」他询问。
明天?
她觉得实在是太快了点,但勉强自己挂上一个自信十足的笑容:「我会准备好的。 」
叶宜庭一直以为,这次出公差感到困扰的只有她自己,但当她在房里收拾行李,而 采娟嗜着一张嘴在旁边探问东、探问西时,她终于发现她错了。
采娟显然很不高兴她和她的白马王子一同到香港,即使是为了办公事。
她嘲嚷着:「就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这不太妥当吧!」
「我们不是孤男寡女,我们必须在那边参观、拜访,接触很多人。」叶宜庭试着安 抚她:「我们的行程排得非常紧凑,恐怕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多。」
「但总还是会有独处的时候。」她反驳,一张嘴嘲得能挂三斤猪肉。
「你是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我诱拐你的白马王子?」叶宜庭又好气又好笑的调 侃她。
「你的安全不足堪虑,瑞麟是个真正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叶采娟很认真的告诉 她。
叶宜庭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怕我勾引他?」
「也不是啦!」采娟一脸懊恼,仿似连她也不确定自己担心什么。
叶宜庭无可奈何的对她摇摇头,转身继续收拾她的行李。
沉默了半晌,叶采娟类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异地风情,很容易让人产生浪漫的联 想……」
「别傻了。」叶宜庭索性放下手边的工作,转身挨着她坐下:「我这个人太有理智 了,不会被你所谓的『浪漫气氛』给冲昏头的,我到香港不是渡假、而是去工作,我不 会让我的『理智』放大假的。」
叶采娟淡淡的露齿—笑,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姐,我不是真的怀疑你和瑞麟会有 什么,我只是不习惯—个人独居嘛。」
叶宜庭轻揽着妹妹的肩膀,取笑道:「是谁一直喊着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成熟的女人不会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吧?」
叶采娟轻叹:「我真希望我是你,可以和他童单独到香港玩一趟。」
「玩?」她不以为然的反驳:「要不是职责所在,我根本不愿意去。行程紧凑,每 天必须拜访好多人、参观好多东西,这对我的耐性和体力真是一大考验。」
「姐,干脆我请假,跟你们一块去!」采娟灵机一动,兴致勃勃的建议道。
「少异想天开。」叶宜庭不得不浇她一盆冷水:「别忘了何瑞麟是你的老板,他那 个人公私分明,怎么可能准许这种事。更何况,你不怕你的不敬业令他对你的印象大打 折扣?」
采娟顿时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张小嘴又嘟了起来。
「别那么沮丧嘛,想不想姐姐带什么礼物回来?」她诱哄道。
「你想『贿赂』我。」采娟指控道,嘴角却已忍不住笑了开来。
「不接受『贿赂』?」宜庭故意捉弄她:「那好,我倒省了一笔开销。」
「谁说我不要。」采娟挠着姐姐的手臂,嘻笑的要求:「我要香港最流行的时装, 还要—双搭配的高级皮鞋,最好外加一个名牌皮包。」
叶宜庭无奈的笑着摇头:「我真后悔试图『贿赂』你,你简直是狮子大开中!」
傅之敬站在何瑞麟位于阳明出半腰的宁静华屋中,他位于明净的落地窗向外眺望着 远方的青葱绿林,思绪漫无目的游移着。
好半响,他才转身看向正坐在吧台边煮咖啡的何瑞麟。
此刻的他,看起来一派优闲,毫无压迫感,但傅之敬太清楚这只是一种假象。他就 像只睡着的老虎,体内仍蕴藏教人害怕的野蛮力量,如果他想要,他能在剎那间狂跳而 起,撕碎一个人的心……「你为什么拿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何瑞麟继续煮他的咖啡 ,平淡无奇的随口问道。
何瑞麟超强的洞悉能力,令他又佩服又有一丝懊恼,口气不善的质问道:「我想知 道你究竟对叶宜庭有什么计划?」
「你是指我要她和我一起到香港出差的事。」他没有假装不懂傅之敬的意思。
傅之敬缓缓点头:「以前这种事,不都由我陪你一起去办?」
他简单的解释:「我不在,公司必须由你坐镇。」
傅之敬不以为然的反驳:「这还是可以安排的,没必要一定要叶宜庭单独跟你一块 出差。」
「放心,我不会吃了她的。」何瑞麟懒洋洋的轻挑眉峰。
「你是不会吃了她,但你能保证不撕碎她的心?」傅之敬眼里有丝挑战的意味。
何瑞麟渐渐敛起漫不经心的优闲神态,稳定的目光毫不闪烁的迎视着他,他那莫测 高深的冷漠神情很容易吓倒人,但傅之敬认识他太深了。
「我怀疑你想假借出公差之名,带她到一个孤立无援的陌生地方,好方便实行你的 复仇计划。」他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指控他道。
「对叶宜庭的计划绝对得实行,而且已在实行之中,去不去香港差别并不大。」何 瑞麟话说的不愠不火,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他眼中有抹不容别人怀疑的坚定。
傅之敬早知道无法劝他打消计划,只能无奈的强调:「叶庭真的不像是个会恩将仇 报、抢人丈夫的女人,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之敬,我们曾就这件事情讨论过了,我不想再重复。」这次,他话中多了一分教 人不敢违抗的命令语气。
「好吧。」傅之敬无奈的同意,但又忍不住带点挖苦意味的补上一句:「我只希望 你将来不会为此后悔。」
「我不会的。」他显得信心十足,继而讽刺的接着道:「如果叶宜庭真如你宣称的 无辜,那么上天会保佑她躲过我的魔掌,不是吗?」
「但愿。」傅之敬真心的为叶宜庭祈祷。
「你和叶采娟究竟是怎么回事?」何瑞麟技巧的岔开话题,这可以顺利的让谈论的 焦点自他身上移开。
傅之敬故意装胡涂:「我和她怎么了?」
「我非常惊讶你上回在『丽晶』对她的那种态度。」他指出。
傅之敬耸耸肩以漫不经心的口吻搪塞:「大概我和她生肖、八字相克吧,一个人不 可能和所有人都相处得来,我跟她就是不投缘。」
「就我所知,商场上的历练使你变得很容易压抑情绪,我看过你对最讨厌的人也能 装出一脸笑容,唯独对叶采娟例外?」
何瑞麟根本不上当,他以怀疑的眼光盯着傅之敬。
傅之敬非常笨拙的改变话题,过分热心的叫道:「你咖啡到底煮好了没,我渴死了 !」
何瑞麟决定暂时放过他,但仍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