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辊寄予无限同情地摇摇头,宣布寒又冰的第十一次拒绝。
"还是不要?她怎么说?"钮议勋问,失望之情浮现眼底。
"寒主任说不想放臭屁。"谁都知道吃起司放屁会很臭,不过,寒主任也说得太直接了!
被打败了!钮议勋垂下双肩,不由自主地叹气,顿时觉得他比十一次革命的国父还苦命。
"那你拿去分给大家吧!"他撑起虚弱的笑容,对着艾达辊客气说道。
"哦,好吧!你要继续加油哦!我们幸福婚纱馆所有员工都支持你。"艾达辊为他打气,大家都认为寒主任若经过爱情的滋润,自然会有蓬勃朝气,这么一来就不会老看见馆内杵了一座冰山。
"嗯,谢谢。"点点头,钮议勋感到安慰。
他的冰山美人身边有一堆温暖人物,怎么还不够将她融化?
嗯……说不定,他就是那命定的关键点呢!钮议勋突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很了不起。
"来哦!有起司蛋糕吃哦!"一下楼,艾达辊就吆喝,语气听起来过于开心。
"YA!奶茶配蛋糕嘟嘟好!"门市小姐清荷的欢呼从一楼传来。
"哇,好好哦!最近每天都有点心可以吃耶!钮大哥真大方。"又是一句赞叹。
"这十一天我胖了两公斤耶!"
钮议勋听着隐约传来的谈论声浪,只有苦笑再苦笑。
没错,这些天他带来讨好寒又冰的点心,全都进了工作人员的肚子里,他的追求没进展,他们的体重倒增加了不少。
每一次,他除了带东西给寒又冰外,也慷慨地带了其他人的份,而被寒又冰推拒的东西后来又都再分给了大家,喂不肥他们才奇怪咧!
这么做的用意,说是爱屋及乌,或者说是巴结讨好都行,总之礼多人不怪,更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买她身边所有人的心,那他的胜算又更大啦!
只不过,寒又冰真的很难讨好耶!
犹记得第一天,他为她带来一大壶美容养颜的燕窝,知道她怎么说吗?
"我不习惯吃燕子的口水。"她眼中的嫌恶表现得很自然,他只好相信这个说法。
而燕子的口水则养了她同事们的颜、美了她同事们的容。
第二天,他去买了一袋一颗三百元的日本苹果。
苹果红红圆圆、又香又甜、自然健康,她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结果她大小姐说--
"我肠胃不好,吃苹果会便秘。"一副冷静的姿态,丝毫不觉这样的话出口会有损形象。
他差点拐倒在地,不过,相信她能在第一时间说出这样的理由,应该是真有其事。
而那一袋苹果,不消说,当然又是送给所有员工分享了。
第三天,撇开被拒的点心不提,光说他带去的那束美不胜收的长梗红玫瑰就好了。
"谢谢。"她接过手,扯唇道谢。
以为终于打动她的他,心情瞬间往云端飞去,可下一秒
"弩立,把花瓣全部摘下来,告诉客人说下一个景有本公司特别招待的花瓣雨。"
寒又冰说完便径自往摄影棚整理器材去,留下心情在短短几秒间洗了趟三温暖的钮议勋。
后来的第四天、第五天、第N天都没有例外,被拒绝的乌云一直笼罩他头顶,盘旋不去。
不过,他钮议勋有不被打倒的决心,不可能因为这些小小挫折就放弃,他要她清冷的眸底有一天漾满对他的温柔,他要她霜冻的心有一天弥漫对他的眷恋。
拥有那样的她,他肯定就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男人!
钮议勋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灌输动力,她要对自己的立场坚持到底,他也能对自己的选择执着下去。
这天没有Csee要拍,寒又冰在一楼闲晃,顺便在人手不足时,帮着门市接待客人。
下午四点,她坐在柜台里,听着曾楚宝和杨娃娃闲嗑牙,下意识地往门口张望。
"在看什么?等钮议勋来哦?"杨娃娃从手工艺品中抬起头来,即眼尖地捕捉到寒又冰向外望的视线,立刻笑着调侃。
"等他做什么!?我是看见有人经过,以为是要进来的客人。"撇撇嘴,寒又冰瞪她一眼。
她等钮议勋?嗟,怎么可能!
"对啦,不用等,反正他天天几乎准时四点带点心来报到。"曾楚宝朝娃娃挑挑眉,交换了个揶揄的眼神。
三个星期了,钮议勋真有耐性,不错不错,很有挖凿冰山的潜力。
他的亲切随和让婚纱馆的每个人都非常喜欢他,相处情形之热络和受欢迎度,已凌驾在此工作了四年的寒又冰之上。
"没看过这么无聊的人!"寒又冰啐了声,翻开了桌上的婚纱杂志,却有些心不在焉,可若问她在想什么,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没看过有人这么冷血。"曾楚宝意有所指地反讽。身为好友的她也不得不为钮议勋抱不平了。
人家相貌、人品、个性、事业……样样都属上乘,又冰到底在……什么?
可惜钮议勋心有所属,要是他来追求她啊,她肯定弃械投降,别说交往了,直接嫁给他都行!
知道宝姐说的是她,寒又冰沉默以对。她不是真的冷血,只是惯于隐藏情绪。
她没有对钮议勋欲擒故纵,她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是他自己不死心,自找罪受,怪不得她……
只是,有时候她不禁会想,他条件这么好,是个众人捧上了天的天王巨星,喜欢他、崇拜他的人何其多,他根本没必要讨好她啊!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苦苦追求的?,
见寒又冰没反应,曾楚宝感到没趣地撇撇嘴,趁着没客人上门,继续和娃娃研究手工饰品的设计。
可,钮议勋并没有如她们预期所说的,在四点准时出现,甚至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他来……
晚上八点,距离打烊时间剩一个小时,寒又冰冷冷地瞥看了手腕上的表,莫名地感到心浮气躁。
不要紧,他曾有两次在快打烊的时候才出现……心底有个声音这么告诉她,惹得她霍然一怔。
见鬼了!她啥时去注意他什么时候来的!?
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在来不及察觉的时候,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渗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习惯了他天天在她眼前出现,习惯天天看一遍他挫败的表情?而当他突然不出现了,她的心反而会记挂起他来,揣测着他没来的原因……
皱起眉,对这样的情绪感到怪异,赶紧甩甩头,找了事情来做,以挥开脑中那张烦人的笑脸。
直到九点十五分,和宝姐站在门口设定好保全系统,她又再度挑起钮议勋的话题--
"看吧,人家不来了,这下你高兴了吧!"曾楚宝瞥了身旁的寒又冰一眼,语带责难。
"不来就不来,我省得心烦!"不深究此刻扎了一下的心代表的是什么,寒又冰直觉应道。
很好哇!她不喜欢被人烦,这样最好!
她顾着抗拒,却没发现自己的话已出现语病,因为决计不谈感情事的她,已开始为丁钮议勋感到心烦了。
"真搞不懂你干嘛硬把人家往外推,黄金单身汉耶,你是眼睛脱窗哦?他这样追求你还不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曾楚宝语重心长,不希望好友把一桩可能的好姻缘搞砸了。
"我要一个百分之百忠诚的对象,永远不会背叛我的男人,谁能跟我保证钮议勋是不是这样的男人?"寒又冰索性这么说。
"你……"曾楚宝语塞。谁能保证啊,这种事,本人保证都不见得有效咧!又冰分明是为难嘛!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是!"
"与其冒风险,我情愿不尝试。"寒又冰说得很潇洒,"走了,Bye。"
"你是个胆小鬼!"曾楚宝恼火地对着她的背影喊。
寒又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好啊,她承认她是胆小鬼,但未雨绸缪、自我保护,有何不对?
现在这样很好,她果然很成功地用她的恶劣态度摧毁他的热情,把他吓跑了。
他不会再来缠她,她也不会连在梦中也被他的死皮赖脸给烦得精神衰弱……
可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却闷闷的,觉得失落……
钮议勋不是放弃了,而是应新加坡音乐台之邀,前去参与一年一度的音乐盛会,并安排了几天接受当地节目及广播的访问。
他本来是想告诉寒又冰的,但又觉得她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说了根本是多余,于是就不辞而别了。
突然几天没去,她说不定会以为他打消念头而感到高兴呢!
唉!曾几何时,他钮议勋居然变成讨厌鬼了?
"议勋,你要不要顺便跟新加坡的首席摄影师见见面?"经纪入伍尚凯突然提议。
他正坐在总统套房的大型原木办公桌前,查阅着手中PDA里的通告行程,而钮议勋则悠闲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新加坡的霓虹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