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在角落的阴影中坐下,看见吉姆走向吧台。隔壁放着一张撞球台,一群叼着香菸的青年霸占着。
「要什么?」
一个面目阴沉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
「啤酒。」金鼎陵沉着以对,尽量不引人注意。
毕竟这里很少会出现穿西裝打领带、皮鞋光可鑑人的傢伙。他可不想直的进来、橫的出去。
吉姆.沙比叫了掺水的威士忌,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有旁颉�
「嘿,吉姆。」一个耳垂上至少穿了五个金环的黑人大摇大摆地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神秘兮兮地湊近他的耳旁。「我手中有点『乐子』,怎样,有没有兴趣?」
「别烦我。」吉姆.沙比已经够烦了,他不需要一个混混来提醒他这项嗜好。
「嘿,老兄——」
「你这个没有屁眼的屎蛋,听不懂是吧?」
「妈的,老子最讨厌别人骂我!」
对方显然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一记拳头狠狠地飞向他的下类。
什么?酒才刚端上桌的金鼎陵缩回欲取的手,听见一阵玻璃被敲破的声音。
前面的骚动很快变成围观。吉姆.沙比成功的左勾拳击中目标时,对方迅速地从腰间拖出一样东西
砰!
这声槍响结束了一切的吵闹。
半个小时后,离此条街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的急允抑校幻蛋嘁缴迹罚潮仍诘谖宕蔚缁髦瘟莆扌峦V剐奶�
死得好!
慢慢挂下话筒,得意的笑忍不住擴展开来。
都还没向組织请示裁夺呢,吉姆.沙比就替自己省下这道麻烦。
「企业佣兵」中第一条守则:没有「同情心」这种名词。
第二条守则:不分亲故。
金鼎陵没有留下来看吉姆.沙比最后有没有抢救成功,他甚至和那些怕惹祸上身的人一起走出酒吧,回到吉姆.沙比租賃的公寓。
依照他的判断,警方至少会在明天才来这儿,因为有不少目击证人可以证明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肢体冲突,并非有计划杀人。
「没想到这个技巧还是有再派上用场的一天。」他喃喃自语,手中拿着一根从路上随意捡来的生鏽铁丝,熟练地插入鑰匙孔。
门在黑夜阴影中轻轻滑开一条縫,他闪了进去,门再度悄然閤上。
日光灯照出标准单身汉乱七八糟的房间。
金鼎陵熟练地戴上皮手套,蹲下来开始一样一样地翻揀着。
他检查完客厅后,退后一步,长腿小心地跨过一些可乐瓶罐。
臥室乱得和客厅差不多,一眼让人注意到的便是那台嶄新得格格不入的电脑设备桌。他笔直地靠近,鞋尖不经意踢到东西。他弯下腰捡起一捲掌心般大小的录音带。
「这是什么?」他抿着唇靠近桌子,打开抽屜,发现里面有好几捲一模一样的东西。
单人床上的被单也是縐巴巴的乱成一团,红色的电话答录机格外明显地置在凹下去的枕头边缘。
电话答录机的带子!他恍然大悟地找出答案。他将带子放进机器中,快速地倒带,并按下PLAY。
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后,他拿出随身行动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如同来时悄悄地退出吉姆.沙比的公寓,跳上车开走。
「什么事这么急?」门铃一直响到第五声,威廉才姍姍来迟地开门。「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抱歉,」金鼎陵随着主人进入房子?「打扰你了。我想这是很重要的,听听这个。」
威廉好奇地看着地开始放录音带。第一捲还没放完,威廉的脸色已青青白白了好几回。
「这个是——」
「从吉姆.沙比的房子里找到的。」金鼎陵点头。「当初你反追踪的结果没错,他的确就是『星期五』的发明者。」
除了威廉及冷焰外,没有人知道病毒是莫杰解除的。归功于威廉是他两一致決定採取的保护措施,以免莫杰不得安宁。
沉思了片刻,威廉将手指一弹。「有一种方法叫声納图像分析,也就是用声音靠电脑来勾绘出这个人的样貌,包括老少、性别、身高体重等等,也许可以用那种方法来试试。」边说着,他边在电脑面前坐下。
* * *
会议室中坐着几个人,脸色均沉凝无比。在昨夜接获消息后,冷焰一早就召唤他们集合。
妮娜.苏西倾身向前,好奇地看着桌上的电话答录机。「这要做什么呀?」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吉姆.沙比死了。」冷焰淡淡地开口。「金?」
金鼎陸点头,按下答录机的开关。
……别人现在怀疑的是我,你当然不担心。
我会尽量转移伯克的注意力……不要再对我抱怨……我希望你最近动作愈少愈好,他已经派了金鼎陸在監视你。
我不玩了!冷氏企业可以让我去坐牢的。
不行……我要停手。
你不能停手。
我可以……我必须自保!
令人心情沉重的嘟声响徹整间会议室。
「这是金从吉姆.沙比的公寓中发现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和这个人的每次通话都特别录下——也许他害怕有个万一吧,而我得感谢他这么做了。」威廉解释着,并目不转睛地看着声音的主人。
「……」
「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威廉忍不住地问。
「……」
「为什么?」冷焰轻声道出他的问题。「为什么,妮娜.苏西?」
没错,答录机中那清冷的女音正是她。
褐发丽人一脸平淡,眼梢、唇边惯有的笑意全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纤纤十指搁在交叠的大腿上互握着,她甚至有些无聊的样子。
「不只是这通电话的记录。」金鼎陵道。「他把每一次通话全录下来,这些记录可以貫串出一项计划。也就是说,真正的『星期五』是你。」
妮娜垂下头,肩膀微微起伏,三个男人花了几秒才了解她居然在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在执行我的任务罢了。」妍丽的玉容擬出冷笑。「有人出钱想整垮你,就这么简单。」
「我叔叔?」
「我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冷先生。」
一丝灵光乍现。「你是『企业佣兵』的人?」
妮娜耸耸肩起身。「我会在今天提出辞呈。」她不肯再多说。
「我们共事不算短的时间了,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做?」威廉忍不住问。「我还以为我们是同心齐力的。」
「你是在指友誼吗?那能当饭吃吗?一斤值多少钱?」她优雅婷娉的站姿如尊女神——复仇女神。「只有钱才能当最可爱的朋友。我失败了,丟了这个脸,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来找冷氏的麻烦。能借一下电话吗?我得先打一通电话给我的律师。」
冷焰紧闭了一下眼睛,感觉一丝痛楚滑过心房。
金鼎陵随即起身跟着她出去。
「妮娜,」他背着手,走向落地窗。「究竟是谁请你来的?」他不死心的又问,从玻璃的反映中,他可以看见已经打开门的妮娜停下脚步。
她微微动了一下红唇,但仍没有说出他要的答案。
* * *
莫晶儿担心地看着冷焰。
他今晚的脸色实在太可怕了!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嚐嚐我煮的罗宋汤好吗?」她舀了一碗,轻柔地勸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晶儿?」
她吃惊地回视,旋即苦笑。
「为什么不呢?我不是吝嗇的守财奴,我们处得也不错,又有了小杰。你还在犹豫什么?」
妮娜的所作所为给了他十足的震撼。若一个十分信任的部属都能背叛,那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他急切地想抓住某样东西来安定自己的心。
这个女人曾经爱过他,但现在呢?
「不,我不会嫁给你。」莫晶儿放下餐具离席。
他永远不会知道方才求婚时,盯着她的蓝眸是带着多冷酷的算计——
像是在评估她在这场婚姻中有多少附加价值。
莫晶儿就算再怎样爱他、有多想嫁给他,她仍有她的自尊在。
「晶儿?」他跟着她来到客厅。
「我不会嫁给你的,再过不久,我还是要离开纽约。」
她开口时,声音恍如从遥远的彼端传来。
「……我还以为你有点喜欢我。」
我爱你。
「噢,你是个很棒的情人,我当然喜欢你。」
她放作轻佻地丟下这句话,便往寢室走去。她想好好一个人静一静……也许还会大哭一场。
一条硬实的胳膊及时挡住她,莫晶儿看见他风雨欲来的森然表情,立刻后退一步。
「一个好情人,嗯?」
他往前跨一步,莫晶儿就退一步——直到背碰着墙,无路可退。
他以身体困住她,抬起她的下类,重重的吻迅速落下,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体內的火苗燃起,允许他的探索更加深入。
缠绵的身形来到床边,她意乱情迷地被放在床上,他站在她双腿间,将手轻按在她身上。
「愿不愿意嫁给我?」轻柔坚決的问话唤回她开始渙散的心志。
「不。」她挣扎的想起身,他却将手中的力道加重,慢慢滑入裙布下,寻找柔软的阴影。
「不吗?」他的声音既温和又危险。「不如来看看你的身体如何回答。」他细语着,将她想挥舞相向的拳头拉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