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的目的,是打算好好地白她几眼、臭骂她几句,再轰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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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并非存心故意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方才在厨房,她才赫然发现,她的花精手下办事能力实在是差劲!租借来的道具这么破烂,这种衣服凭什么请公款报帐?
原来自己昨天才穿的新衣服的拉链竟给她“开天窗”,情急之下,她才逼不得已撤个小谎,对他说想拿点东西。
人是避过了那尴尬,只是那裙子的拉链还是不给面子,任她怎么补救仍是杵在原地,动都不动,该死!就在她臭骂小花精们办事无力方毕之时,冠侯却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啊——”他也吃了一惊。现在的情况比什么都糟了!
“你不懂进女仕的房间前得先敲门吗?那是基本礼仪耶!”
酡红猛然溢上他已呈发狂的怒颜,脸上的表情是盛气余温与尴尬羞赧双重交叠下的产物。
“你是存心作弄我对不对?你担心我会赶你走,所以才使出浑身解数企图让我动情,然后再挽留你对不对?你错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女人!尤其像你这种愚蠢到只想利用美色来达到目的,却不用智慧的女人!穿上你的裙子,滚出我的生活!”
口气之粗鄙,神情之惊冷寡情,让她不禁想问一问他:“你还是不是人?你讲的话可凭良心?我什么时候利用美色搏取同情了?更何况,我不过是中等姿色的女人,哪来的美色可言,你说呀?”
咄咄逼人她也会,只是她不想,百般忍辱,为的是求成大局,而不是搞砸这一切。他干嘛做人做得如此不厚道!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又该打哪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暂时收容我?只要我记忆一恢复,我一定马上走——”
“那你说,你的记忆何时恢复?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他可不想有个祸水陪他过一生,他这一生受够了女人的迫害,他不想再笨。
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帮他改变受背弃叛离的命运,所以时间自然不能太长,现在他既问她时间的长短,她只能回道:“你放心,稍有进展我便会走,我不会待太久的,叨扰别人不是我的个性。”
说的比唱的好听,届时她若心一横,鸠占鹊巢,到时无家可回的人会是他!
“你现在和我说这么多没用的,我不相信你。”
他信不信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
抬起腕表——糟了,他再不走.铁定又要先报备,但她呢?
“你给乖乖待在这,中午我会买饭回来。”半跑半走便出门了。
终于又拗到半天了,不过他中午回来时……
管他的,反正现在是西线无战事,她总算可暂时松一口气。
***
“小花精,你们在哪?”趁四下无人之际,花神向空气喊话。
“主子,我们在这。有事吗?”空气中立刻传来回话。
“有,该办正事了。”
“正事?什么正事?”
“帮我查查,谷冠侯今生的姻缘定在何处。”他年纪也不小了,既已立业,就该成家了。
据了解,他命运乖舛全表现在他的婚姻上,波折不断的感情路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为扶他平步青云,一定要先替他安定下感情生活才行。
不消一分钟,空中回话了——
“主子,月老公公手上的姻缘簿没他的名耶,会不会是他得终老一生孤寡一人呢?”
尾指没红线牵引?这难道……不,这样不行!“小花精,想法子去月老那偷条红线来,我有用处。”
要她们当偷儿?这是会遭天谴的!万一消息走漏、东窗事发,她们几位花精不但仙位没法坐,说不定还会犯上上斩仙台的命运哩。
“咱说花神主子,哎哟,您就大慈大悲发发善心,别害咱几位了吧。”
“我是经季节司神授权的花神,就算出事,也有我担着,你们怕什么来着?”
哎哟!祖奶奶呀,她花神有季节司神罩,可她们小花精没有那,偷仙界的仙物,那罪状列下来,不死也成废人了,怨不得她们小心。
“花神主子,要不,您上去办嘛,月老和您是拜把兼换贴,您亲自出马准成。”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主子耶,凡事都得主子亲力亲为,那她还要她们这群小花精干什么?不如遣走她们,她再另找忠心的小花精!
“这有我的手谕,快去快回!再罗嗦,小心我将你们全给请调,免得我常为你们的办事不力大伤脑筋时时生气。换人做做看,也许情况会好些。”
禁不住这句狠话,一群小花精才不大甘愿地领着手谕前去拿取红线。
第三章
为了证实自己的红疹已对女性免疫,冠侯成了采花大盗,四处去拈花惹草。
“锦真,你的手借我摸一下。”
锦真还纳闷,冠候吃错什么药了?胆敢对她请求借手摸一下?难不成他今天是吃了强力春药发骚中,或是吞了一大瓶免疫酵素,对女性免疫啦?
以前,她或许会将他归类于第三性,但自从与他共事后,她终也明白冠侯可怜的遭遇,为了发挥同胞爱,她极力避免与他接触。
但这一次情况似乎不同了,是冠侯亲口要求,而她又是同事口中有求必应的万应婆,要她忍着不帮似乎不仁道,也不符合自己的个性。
“你确定要摸?”好吧,反正求死的是他,又不是她逼他的。
“确定。”
“肯定要摸?”
“没错。
好吧,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伸出白嫩手臂,主动为他服务。没半刻,只见——
哇!妈呀,万疹齐放,无一幸免!
冠侯也着实吓得目瞪口呆!他的病仍带着,未免疫呀,那怎么独独对沈冬苇起不了作用?是她处在安全值之下,还是她根本是个怪胎、奇葩?
锦真以充满抱歉的语气对他重申:“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和我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喔,对了。麻烦你告诉局长,我挂急诊去了!”
“知道了,快去吧。”
他的言行还真是古怪,但锦真也由他挫败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这毛病挺困扰的,却又苦于无法可施。
只好依言先替他请假了。
***
打过特效药,略显疲惫地返回警局。
甫踏进局内,冠侯也意外收到一项任务——
睽别六年的旧情人吕偌宜之父吕炎璋委托警方保护其子安危。也就是说,他将进驻吕宅,并与尚未出阁的偌宜有朝夕相处的机会。
即使时间已抹去大半的伤,但结疤的伤口一经挑动,当年的痛楚亦是不留情地一涌而上。
星宇眼尖发现他身上的余疹,关心问道:“你又被哪个女人给摸着了?刚才锦真替你请假,我还在想,你肯定又逢女灾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为此挂急诊。”
一抹苦笑带过,心忖道,他怎好对上司说这一次是他自找的?
“放心啦,我还顶得过。对了,学长,我刚听局里人说,吕炎璋请求警方保护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提,星宇险些忘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上面有指,不,名单上也清楚注明,这事冠侯亦有份呢!
星宇大致简单明了将所知消息告知冠侯,好让他也有个底,就算接了手,也不致摸不着头绪、拿不清方向。
听完学长的陈述,冠侯非常坚定且丝毫不予考虑地回问:“学长,我可以拒绝吗?”他不想在伤口上洒盐巴,让自己再疼上一次,因为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星宇非常明白他的想法,只是——
“放眼看去,就你最适合。而且吕家人也指定要你。”
他了解冠展的顾忌,但身任公职的人,是没有权利拒绝任何阶级公民的委托。“你早忘了她了,不是?”
他是尽力了,但效果不是很好。即使他将一切喜怒哀乐全寄情于工作上,但心灵深处总有归于平静的时刻,在休息的时候,那痛楚便会悄悄浮上心头,恶狠狠地啃噬他的内心。
“相信我,我真的不适任。但,整件事的关键不在我对吕偌宜旧情未了,而是我自认我不适合这个任务。学长,您改派其他同事去吧。”
斩钉截铁的拒绝,即使是得罪了吕家人,他也不在乎。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姓吕的看重他、抬举他,而他也不打算卖吕炎璋的面子。
冠侯说得如此绝决,但星宇反倒不担心冠侯会拒绝他似的,只是对冠侯说:
“吕炎璋的一句话,关系我的未来。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希望能调回家乡,我的希望能不能如愿,就看你的决定了。”
话完,拍拍冠侯的肩胛后,迳自离去,徒留冠侯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苦恼着。他相信冠侯会好好想一想才是。
说真的,他确实有义务保护人民的安全,只是,他对谁都可以尽心尽力,独独对吕家人,他无法办到。
但学长的提携之情,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报答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