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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栩生问过门生星宇有关冠侯接任务之可行性。星宇一方原是希望拉拔冠侯走向升官捷径,另一方亦是冠侯确实是有这能力,哪知一公布受保护对象是吕炎璋时,星宇的脸也绿了一半。

  当初他亦颇自责帮了个倒忙,但恩师既已下达命令,他也不好要求

  驳回重新送件以求换人,再加上姓吕的也不太好惹,眼见回乡梦想在望,星宇也不希望半途出状况,唯有恳求冠侯了。

  冠侯知道来龙去脉后,是以也完全体谅学长不得已的苦衷。

  ***

  他三个没人站出来自承,并裸露锋芒。

  吕炎璋一度以为邱栩生对他黄牛了。

  “你们之中没人叫谷冠侯的吗?”

  既已指名,冠侯也不好再闷不吭声,免得到时被冠上傲慢,又要害得局里被刮。

  “我就是。”

  吕炎璋本已纠结的脸,霎时全放松似的:“还好,你来了,我还以为……”

  “我们长官向来说话算话,您请放心。他既答应你,自然会有妥当安排。对了,吕公子人现在在哪?我们想见他一面好详细了解这事的源本。”冠侯开门见山,一派公事公办样。

  吕炎璋面有难色,一阵支支吾吾后才表:“其实不瞒你们,我儿子已不在台湾,早在事发后第二天,我便悄悄送他出国避风头去了。要求警方保护,主要是想制造假象,让歹徒以为我儿子仍在台湾。”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不敢大方坦白。

  “你把信件送交警方了吗?”如果他送了,那信现在应该在鉴识组了。

  “送了,所以不在我这。”

  既然现在暂无人质安全之虑,自然他们也就摘下心头重担,开始对吕宅做番了解。

  大致了解吕宅方位,大略划出重点、以及不显眼之隐密处。

  虽然吕宅架设二十架摄影机,可说是处处有眼线,但占地实在广大,所以也无法完全透彻各个角落。

  就冠侯观察,吕宅后方部分,是一处花圃,死角非常多,且相当隐密,他们既有的共识,是人质既然平安,也用不着多分心神去顾虑,现在他们只要负起保护吕家其它成员的安危就行。

  更令他心安的消息是,吕偌宜现在也不在台湾,最快要十六天后才会返抵国门,那也表示,他将有十六天的时间毋需面对她。

  运筹帷幄,全在秘密不公开的方式下部署完成,内部统筹规划也告OK,现在就等歹徒现踪了。

  这几天由于吕太太与三女出国,长子也不在国内,是以吕宅只剩吕炎璋和几名保嫖、仆人,所以冠侯还有机会回家休息。

  第四章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还是他两人八字天生犯冲?自认是翩翩有礼之人,他一向不对女人发飙的——除了像个花痴似对他纠缠不清的女子例外。

  但此刻,情况似乎大有不同了,冬苇虽不像那票花痴般的对他死缠烂打,但也算赖定他了,而他也奇怪,自己怎么见到她总有发不完的牢骚呢?也知她已够委曲求全的了,偏偏他却又爱找她碴,非得激得她无地自容、无得生存方休。

  现在,他家不再随处可见臭袜子、脏衣服等垃圾制造成的景观。

  他丢,她随后捡。有时他会特意宛若被闯空门般的翻箱倒柜,一番捣乱所有的整齐,每每惹得她一阵错愕,而他却是一阵发泄过后的快感。

  偏她像个没啥脾气人似的,总不发一语地将他刻意翻乱的衣物,又—一地归位,仿佛自得其乐般,丝毫不以为忤的。

  周而复始,说不倦是骗人的。冠侯开始检讨自己,昔日喜爱干净居家生活的谷冠侯去哪了?昔日尊重女性,且敬而远之的谷冠侯又上哪去了?即使有人曾无情伤害他,但沈冬苇并不曾伤害过他,甚至还死心塌地、任劳任怨,一回又一回地帮他,他怎可如此狠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无理行为欺凌她,以不耐的言语侮辱她?还有乐此不疲的变态想法呢?

  而她还乱有本事的,镇定且冷静,可以不予回嘴,只静静地收拾他所制造的残局。到底是他耍个性装酷,还是他可恶欺人太甚呢?他自己似乎也迷惘了。

  ***

  一样是破坏后的寂静,今天他反而觉得倦了、累了。

  看着她蹲下的身躯,安静地抬起玻璃碎片,望着她跪在地上为他收拾又拉泄一地杂乱不堪的衣物……抱歉的话梗在他的喉头,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布满疲惫的血丝。

  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的暴力倾向会日益坐大,自己的恶性若不调整,终究会成为废人的!他想,他不能再任自己如此颓败下去了。

  鼓起勇气,沙哑、困难地说道:

  “别收了,你不需再忍受我的臭脾气,也别再为我发泄过后的混乱收拾残局了。”

  冬苇反倒没他看得严重,只是心忖,反正收也收习惯,不收还觉得怪怪的呢!知他想法后,冬苇企图在这一片死寂中找出一些笑趣,以化解他的僵局。

  “我有洁癖,所以容不下脏乱。而你这又刚刚好够脏够乱,挺适合有我这样的人来替你打理。”

  不可能,有洁癖的人绝不是她这种柔顺德性与说法,她这话肯定是为他找台阶下。

  “你是何时染上洁癖的?来到这才有的对吧?你瞧瞧你那双手,哪像一个终日在脏乱中打滚的人?早在你跌下楼那一天,我便在打量你的出身了。”

  细致如雪的肌肤,玉葱般细长嫩白的手指,手心宛若丝绸般光滑细腻,横竖怎么瞧都不像劳动之人,来他这不像进炼狱像什么?

  冬苇打量今天的平和气氛,灯光幽柔,除欠缺几根腊烛催情外,还颇适合引诱他说出心里话的哩。

  趁他心情还算不错,尽量不挑尖锐的话语:“你一直以来,生活都这么充满暴力?言语也都这么火爆吗?”

  若他本性如此.今天不光在家,在工作上一定也是如此,毕竟他的工作多的是让他施展拳脚的机会。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最好不要,不过你有权保持沉默。”

  这套问辞,听来还真耳熟……啊,那不是他们惯用的台词吗?她竟聪明地适当利用,并加以发扬光大,拿来套用在他身上了!

  当他犯人审是吗?他挑了挑眉,又想,不过这时若火性大发,对语气和善的她来说,确实有失公允。

  “别对我来这套毫无营养的陈腔滥调,你最好想清楚以后再问我,否则当我拂袖而去时,这一刻的谧静将成为历史。”

  他不是拿乔,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将离开这了。一旦他住进吕家,回来的机会便少,再者,万一她恢复记忆离开了,即使他再回来,而她人已走了,那两人将再没机会说话了。

  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和他玩你丢我捡的无聊游戏上,这只是白白瞎耗她宝贵的时间而已。

  “爽快!我也最厌恶没建设性的对话。那咱们就切入主题吧,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你对我特别没好感?”

  呵——关于这一点,她该宽心才对。

  “不止你,我是对任何一位像你这样的女人都不友善,女人和蛇蝎、祸水是划上等号的。”

  偏激!哪有人这样子一竿子打翻整条船,一概而论的?她自认为人还算善良,待人处世也相当用心,难道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用心吗?或者,他根本是没感觉神经的冷血动物?

  “照你这么说,连老妇人、女幼童,你也一并拒之千里喽?”

  “那倒不是,一类是天真如白纸的孩童,一类是过了气、年入风烛的老人,我并不排斥这两类人。倒是你,你的用心我就不懂了,如换成其他女人,就算再怎么喜欢我,也会受不了我的强力驱赶,早早哭着跑回家了。倒是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退缩呢?你究竟是谁?难道又是我妈多事,找你来我这逆来顺受当童养媳的吗?不会吧?我妈答应给你多少好处,你坦白说,我加倍给你,只求你赶快消失,别再来干扰我的生活,彻底滚出我的世界,这样可以吗?”

  字字句句铿锵咄人,倘若今日她是个懦弱的女人,或许真的哭着打道回仙界,从此不再涉足他的生活了,偏偏她不是那种女人。

  冠侯经这推断,萌想这事也不无可能,凭他妈妈的个性,什么把戏使不出来?他老妈那种人,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何况,她现在最急的就是他的婚姻大事!这一联想下来,还真有可能……不行,他得让她破功才行。

  加紧火力、卯足劲,猛烈炮轰,想让她招架不住,进而不战自降,好免去窘困局面。

  “你真笨,我妈那人居心叵测,你还傻呼呼地配合她——”

  停!他妈姓啥叫啥,她都不知道,他做什么将她两人凑合成双,一并攻击?还有,她下来帮他,又关他妈妈什么事了?

  “等等,等等,谁是你妈?我见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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