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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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珍立即被他拥入怀里,紧紧地。

  初时,她亟欲挣脱这样的钳制,但渐渐的,她察觉他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要求,只 是紧紧地将她拥在胸前,仿佛在寻求安慰。

  终于,华珍不再挣扎,静静地任由他抱住自己。

  两人沉默着。

  “倘若我离开你,可会想念我?”他打破沉默。

  华珍怔了怔,直接回道:“不会!”

  虽然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轻易感觉到拥住她的双臂似乎更为用力,像几 乎要将她揉入他的身子里。

  “你的回答真教人安慰。”他轻嘲地开口,嗓音中藏着不欲人知的失望。

  隔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终于,华珍忍不住问了句:“你要到哪里去?”

  “这算是关心吗?”元烈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她漆黑如宝石的双瞳 。

  华珍无语,但一颗心却因他的注视而莫名地波动着。

  同样的问题她亦问过自己千百回,但始终没有答案。

  两人虽已成婚,但终究仍是陌生的个体;在互不相熟的领域里,一切是那么的模糊 而茫然。

  她的矜漠令元烈心头泛起薄怒。他扣住她的下颚,愤怒地开口问道:“这样吧!换 个方式来问。倘若今天我教人杀了,你可会为我流泪?”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华珍微微蹙起眉。

  “我要你回答。”绿眸紧盯住她,不肯放弃。

  华珍深吸了口气,回道:“我不会哭。”因为她对他尚未有深刻的感情。

  “你会怎么做?”他面无表情的问。

  华珍的回答很快,“我会返回中原。”这始终是她最渴望的一件事。

  元烈闻言,纵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黑瞳中有未知的惶惑。

  “我笑你太天真,你真以为摆脱我之后,便可重返故里?”他扬起眉,唇角刻着残 忍的笑痕。

  “我瞧不出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她眉心的纠结不自觉地加深。

  “在乌孙,年轻的女人在丧夫之后,一定要改嫁,所以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 非但不能回中原,还必须再改嫁其它男人。”

  “不,我不要!”华珍眼中布满恐惧以及厌恶。

  “由不得你,公主。”他冷酷地回答。

  华珍迎着他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的眸,心底充满了绝望。

  她的确太过天真,打从皇上要她从乌孙国俗改嫁之后,她就不该再奢想有朝一日可 以回中原。

  “这样,你的回答可会改变?”他再次问。

  “不会,我不会为你而哭泣。”因为哭泣再也无法倾泻她心头无尽的悒郁与绝望。

  元烈盯住她,心口翻涌着欲与怒。

  下一瞬,他伸手扯开她的单衣,低头吻上她光裸的粉颈。

  华珍心头一震,脱口道:“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诺!”他答应过不强迫她的。

  元烈抬起头,在她耳畔轻喃:“我的确答应过不再强迫你,可是,那并不表示我不 能引诱你,公主。”话声甫落,他将她双手定在枕畔,然后再次低头吻上她丝一般的柔 肤。

  当他吻上她柔软的乳尖时,他可以立即感觉它在他舌下挺起。

  元烈的笑意在心底泛了开来。

  初时,华珍羞怒至极,但渐渐的,在他熟练而缠绵的勾引下,她全身泛起灼热的感 受,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蓦地,元烈抬起头,粗嗄地开口道:“今夜就到此为止!”语毕,他将她拥在胸前 。

  “睡吧!”他知道这样的勾挑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再继续,只怕他会克制不住而 违背了承诺。

  这一夜,华珍睡得极不安稳,被他吻过的身子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灼热的感受久久 不散。

  第三章

  翌日,元烈下了一道密诏,图伦于当夜秘密离开了乌孙。

  三天之后,元烈的叔父溯亲王领着五万大军,由他所居的藩地,拔营来到元烈所在 的君主属地。

  溯取为元烈之叔父,本在元烈之父死后成为王位继承者,但因其人性奢靡,复暴戾 ,惠靡恐其成为暴虐之君,因此改立元烈为乌孙之王,取代了溯取。

  溯取不甘将王位拱手让人,为此集结人马,准备到这个水草丰沛的王营来夺回自己 应得的一切。

  乌孙的臣民原就对年轻的君王治国感到质疑与不安,因此对溯取的到来,有近一半 的臣民处于中立,未表示支持任何一方。

  元烈明白国不可分,民心未定,双方若贸然相战必伤亡惨重,甚至引来西域其它诸 国的攻打杀戮,不可不慎。

  走出王帐,元烈对身旁之人嘱咐之后直接上马来到营外。在那里,溯取的五万大军 个个心绪躁动、跃跃欲战。

  “好久不见了!元烈。”溯取开口,阴沉的面目上带着虚伪的笑意。

  “你要什么?”元烈面无表情地直问。

  闻言,溯取放肆地笑了起来,随即面目一沉,回道:“你不知道吗?我要你的王位 !”他亦开门见山地答道。

  两人对峙半晌。

  “王位是惠靡传予我的。”

  “哼!论起辈分,我才是继承乌孙王位的不二人选,你凭什么?”溯取忿忿地道。

  “凭我比你更强!”元烈面不改色地回答。

  溯取盯着元烈精悍而坚定的眼,心中竟一凛。

  该死!他怎能怕这个当他儿子绰绰有余的小子?他有五万大军呐!

  一道诡计突地浮上心头。

  “是不是比我更强,要试试才知!”

  “如何试?”

  “我提议先来一场角力比斗。”

  “可以!”

  “先别答应得这么快。这一场角力比斗并非你我二人,而是你一人与我所派遣的六 名下属比斗。”

  左大将拓雷闻言,立即对元烈开口道:“王上,此举有失公平,万万不可答应!” 溯亲王虽有五万大军,可是王上亦有同等兵力,实毋需向溯亲王示弱。

  元烈却挥手阻止了拓雷再继续进言。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拥有的兵力?只是两军若交战伤亡必重,同为乌孙人何须相残?

  元烈记得兵书上有言——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后,善之善者也 。

  倘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使敌人不战而降,这才是最值得打的仗。

  “怎么样?不敢答应吗?那么休怪我下令进军了。”

  “慢着!我答应比斗。”元烈豪气干云地回答。

  “王上!”

  “拓雷,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方式。”他顿了下,接口又道:“我绝不会输的,你 该明白。”

  拓雷叹了口气。

  虽然一年前,王上曾赢得乌孙角力大赛之冠,然而,那毕竟是以一对三呐!如今以 一对六,还能有胜算吗?

  元烈望着溯取,开口道:“倘若我得胜,你便退兵!”

  溯取眸光闪了下,笑道:“可以。不过,我怀疑你有多少胜算。”

  “你大可一试。”元烈笑了,这笑容却令人有些发毛。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

  *“王妃,请快一点!”侍卫急道。

  华珍虽然不明白侍卫所说,却可以由他的神情举动了解似乎发生了大事,而他正要 带她与如玉撤至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她看见乌孙男人一个个身着战甲,一副欲上场打仗的模样。

  “公主,瞧这样子,乌孙似乎将有战事。”如玉开口道。

  华珍眉心紧蹙,频频回首。

  为何不见元烈?

  华珍心头涌上莫名的心慌。

  侍卫领着华珍与如玉上马,然后一手拉着两人的缰绳,一手驭马,很快地朝南而去 。

  待一行人奔上一黄土高坡,华珍再度回首,却惊心看见远方对峙的大军。

  “公主,不知驸马如何应敌?”如玉略为担忧地道。

  华珍心头却忍不住为元烈担心起来。

  他是新君,可以应付这样的战事吗?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关心起这个骄傲强肆的乌孙男子?

  若他战败,也许自己便有机会可以重返中原……她是真心的希望他战败吗?

  华珍脑海中霎时浮现元烈身陷血泊中的情景。

  下一瞬,她扯动缰绳,对侍卫说了一句少数她懂得的乌孙语:“回去!”她下达命 令。

  侍卫一怔,随即摇头。“我不能违抗王上旨意。”

  华珍见状,已猜到侍卫不愿带她回营,于是再一次开口:“回去,我不走!”

  她以简单的句子表明心意。

  侍卫却显得十分为难。

  华珍不愿再为此而耗时,索性一把抽回侍卫手中的缰绳,策马掉头回营地。

  “公主、公主!”如玉在她身后大喊。

  只是,华珍头也不回,以不算纯熟的驭马术,冒着被摔落的危险,奔驰在尘土飞扬 的漠漠荒原里。

  **

  *元烈在两军之间隔出一方空地作为角力比斗的场地。

  溯取很快的派出六名高大健硕的角力好手下场比斗。

  尽管两军对峙,但乌孙人最重英雄,因此人人莫不看重这一场比斗。

  此时,一切就绪,元烈却远远看见众军一字排开;奔向他的,是他的妻子——华珍 !

  华珍笔直地走向元烈,胸口仍因适才策马奔驰而微微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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