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找我有什么事?」她问。
「听说妳和桑玛不和?」
「谁告诉你的?别人还是桑玛本人?」她单刀直入,神情挑衅。
英拓微微一笑,「是桑玛告诉我,妳欺负她!」
「你信吗?」一双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瞅住他。
「依妳的性子是大有可能。」他深知她向来古灵精怪,寻常人见她清美娴雅的外貌以为她好欺负的话,只怕会被整惨。
什么?他居然这么回答!简直气死人了!
「那么,依你说,该如何惩处我?」她以杀人般的眼光瞪住他。
「妳承认欺负她?」他微微讶异,通常她会抵赖到底。
「既然你都这么想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她没好气道。
英拓眼神一变,佯怒道:「桑玛是蒙古贵族,妳可知该当何罪?」
李晴儿盯住他,霎时只觉一颗心又怒又痛,可,却不明了自己已打翻了醋坛子。「你就下令杀了我这个卑贱的中原人好了!一了百了!」她一怒之下转过身。
「不,我不会那么做。」他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李晴儿一惊,回头却被他一把拥入怀里──
「你……你干什么?」由于他的接近,李晴儿双颊再次浮上红云。
「我已经好久没有与妳同床共枕了。」俊颜忽地透出一抹邪气的笑。「今夜妳就与我共度良宵吧!也许我可以忘了桑玛的事。」
「你休想!」李晴儿努力地挣扎,只可惜在他一双铁臂的禁锢下,她丝毫挣脱不得。
「你放不放?」
「不放!我已经放开妳够久了。」原本他只想逗逗她,不料在拥抱她之后,再舍不得放手。
李晴儿立即对他展开一个令人目眩的笑。「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总得先褪下衣衫吧!」她柔下声道。
英拓微一征忡……她变得太快了吧!
李晴儿立即趁隙欲挣脱,岂料他却大笑了起来,双手圈得更紧。
李晴儿困在他的铁臂中又气又觉狼狈。
「想骗我?」幸亏他及早识破她狡诈的小把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挣脱不成,索性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哦,是吗?那咱们来瞧瞧妳适才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他着手为她解开衣襟。
「你……住手!」李晴儿气得脸色发青。
「咦?我记得适才妳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哟!」他好笑地瞧住她。
「我、我是说你……你先脱。」她支支吾吾地。
「这样啊!」英拓朝她咧开嘴,然后在她面前缓缓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李晴儿只能目瞪口呆地直盯住他结实的胸膛,早已红透了耳根子。
「还要我继续下去,或者妳也开始?」他盯住她,目光灼灼。
瞧他一副想将她吞下去的模样,李晴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英拓岂容她轻易溜走。「我要罚妳这个小骗子!」他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低头覆上她微微开启的唇瓣,缓慢而充满占有意味地吻着她。
李晴儿摆动着头,想抗拒这一吻,无奈他以大手固定住她的头,因此只能任由他热烈的吻着,无法停止。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妳没有拒绝我。」俊颜闪着一抹特别的神采。
「我……我有!」她红着脸抗辩。
「不,妳没有!」他嘴角上扬。
瞧着他灰眸似要燃起火焰般热切,她不禁怒斥:「你该死!」
「倘若妳再继续留下来,我想我可能会更该死。」他放开她,俊颜似笑非笑地。
李晴儿立即奔至营帐口。「我绝不留下来。」
「倘若妳的心意和嘴巴一样硬的话,或许我会相信妳是真心要走。」他朗声大笑。
李晴儿面色一变,立即奔了出去。
该死的男人!
一路上,她气呼呼地奔回自己的营帐,但奇怪的是,在她的心中除了生气之外,竟还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甜甜的,悄悄在她心口漫了开来……
***
隔两日,英拓出外狩猎,李晴儿趁他不在,悄悄地来到他的营帐之中。
打开一只木盒,她发现了她要寻找的东西──地图!
摊开羊皮所绘的地图仔细的研究。若想离开此地,最终仍须靠自己,这是她上过一次当之后学来的教训。
瞧了很久,她对目前所在的位置已有了概念,并发现回中原也许不如想象中的困难。
时间一滴滴流逝……正当她想收起羊皮巷时,她忽然瞥见木盒内尚有一封信。
忍不住好奇,她将信纸打开──
这一看之下,整个人如遭雷击!
原来徐将军私通蒙古,是个叛国贼,而更可怕的是,霁哥竟是被他用计所害。
天!莫非……霁哥当真不在人世?信在英拓房中,会不会……他真的是谋害霁哥的幕后主谋者?
种种疑惧在她心中盘旋,令她不知该相信什么。
「妳在干什么?」
李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桑玛。「我到哪里,做了什么,妳都无权过问,是吧!」她从容不迫地答。「反倒是妳,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不是吗?」
桑玛耸耸肩,径自来到她面前,一双眼睛朝桌上的地图溜了下。
「在研究地图?」桑玛眼中有一抹狡诈。
「随便看看罢了。」这个蒙古女孩猜得到她的目的吗?
「这里离中原挺远的,不是吗?」桑玛笑了笑。
李晴儿心头一惊,不动声色道:「妳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语罢,她一溜烟地奔出英拓的营帐。
李晴儿在她走后,又看了看地图,小心地记下每一处地方,然后迅速将信封与羊皮卷放回木盒中。
数日之后,李晴儿见夜色昏暗,因此将早已收拾妥当的行囊与食袋取出,准备趁夜离开,逃回中原。
她发誓要向皇上揭开徐将军叛国的罪行,为夫君报仇。
悄悄地,她照着自己早已计划好的路线,一路顺利出营。
一路上全无阻碍,就连守夜之人也不见踪影,李晴儿虽觉奇怪,但并未深究其因,一心只想离此地愈远愈好。
未料,在她离营不久,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大放光明。
「将她拿下!」一道冷峻的嗓音直逼而来。
李晴儿当下教两名士兵拿下。
循声望去,见到下令者为英拓的手下,在他身后不远,英拓面无表情,而桑玛站在他身边,以胜利的眸光注视着她。
李晴儿在剎那间已有所悟──定是桑玛告的密!
她真后悔先前没有防范,这才轻易犯下错误。
「将她带回营!」英拓沉声道。
李晴儿根本来不及抗议,便教人押回营。
回营之后,她立即被关入营地东边的一座石牢。
「叫英拓过来,我要见他。」她愤怒地对着看守的士兵吼道,并且用力的摇动着木栅门。
然而,士兵只是同情地瞥她一眼,根本不予理会。
每一天都有人送吃食过来,但李晴儿却迟迟不见英拓前来。
刚开始,她很生气,感觉自己似乎像一只牲畜。但三日过后,她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更深的失望所取代,英拓始终没有来见她!
也许,在她逃离的同时,就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吧!他是该生她的气,毕竟在此之前,她曾答应过他不再逃走,却依然食言。
倚着栅栏,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月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地靠了过来,遣退士兵,英拓隔着栅门瞧着李晴儿平静如孩子般的娇颜。
尽管不愿惊醒她,他还是忍不住蹲下身,伸手轻抚她水一般的脸颊。他是如此爱着她,他绝望地凝视着沉睡的美颜。
彷佛受到感应,李晴儿轻轻眨眨眼,睁开了眼眸。
两人无言地凝视着彼此……
「放我走。」她打破沉默。
「妳曾答应过我永不再逃走,记得吗?」
「我不该这么答应你。」
英拓浓眉紧蹙,忧伤的眼神表露无遗。「只因为我是一个蒙古人就抹煞我的一切?离开我,妳当真一点留恋也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
正因为眷恋一日深过一日,这才迫得她不得不走。
她太害怕自己对他那种愈来愈无法自拔的依恋!
然而,此刻她却分不清他究竟是谁,或者,自己爱的是什么人。
深吸了口气,李晴儿将心底复杂的情愫压了下去。「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仍是妳的妻子,不是吗?」
「为了妳好,我不得不如此。」
她不明白。
「放我出来。」她要求。
「暂时不行,妳仍需待在此处。」
「为什么?」
「在蒙古,妻子逃离丈夫是不被允许的,尤其在他们眼中,妳又是一名中原人,没有立即将妳处死,已经相当引人议论与不平了。」他据实以告。
「你会将我处以死刑吗?」她直勾勾地望入他的眼。
「妳该知道答案。」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深情的光采。他永远不会伤害她!
李晴儿半垂下脸。「我不知道。」她害怕面对她无法承受的感情。
他伸过手,隔着栅门以手指轻轻勾起她的脸。「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不会让妳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