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是真爱上他了?!
此念方动,全身立即传来剧痛。
云柳儿咬紧牙关,承受身上的痛楚。
这一次,身上的痛不若往常痛苦,因为她的心更痛!
难道在看见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之后,她纔醒悟自己对他已有了难舍的感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直到此刻,云柳儿纔真正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时,心底是那么的惧怕。 原来,她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她怕自己爱上这个邪诡的男人,这个么人眼里的恶人!
但,纵使他有千般恶、万般错,她对他都有一份难以舍却的感情。
强忍着剧痛,她一步步往回走,急于离开这个令她痛心的地方。
终于,她挣扎着回到了营地。
小菊迎了上去。
“云姑娘,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云姑娘的脸色怎么白得像死尸一般吓人!
“我.....我.....”一阵猛咳后,她吐出血,身子一软,眼前泛起一阵黑。
“快,叫庄主回来!”小菊扶着云柳儿,惊心地喊着。
青文立即奔了去。
“云姑娘.....云姑娘.....你醒醒呀.....”你可千万不能出错呀!要有个万一,他们 哪有命回毒王庄,庄主不砍了他们纔怪!
“睋@她八成是看见庄主和湘奴姑娘亲热,受不住刺激纔会如此。”青武在一旁焦 急的来回踱步。
“可她也不想想,庄主是个男人呀,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她呀!真是的!”
“你住口!”小菊忿忿地道。“倘若云姑娘有个万一,我头一个饶不了那狐狸精。 ”那女人也不想想,若非云姑娘,她哪来二十两葬父?说不定落入更不堪的地步呢!简 直恩将仇报。
青武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云柳儿睁开眼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入眼的,是一双含怒的邪诡双眸。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真的这么想死吗?有我在,你想都别想!”他恨恨地道。
为什么他这么生气?“我生、我死,你当真那么在乎?”她凄冷地问,别开脸不去 瞧他那双揪痛人心的眼。
“你呢?倘若我死,你可在乎?”他逼近她,勾起她的脸,俊颜是愤恨的。
他恨她心里头还想着别的男人;恨她是如此罔顾他对她的痴!
云柳儿被他的烈怒震慑,不住地退后。
他的神情因她的退却而添上一抹痛苦。
“你在乎的,是不是?”他抄起她的素腕,怒道:“纵使你不在乎我,我还是不能让你死!就算天下人全死尽了,我也不让你死!”
他受伤的眼眸再一次震撼她的心,这是怎生的痴呵.....心随意动,椎心之痛再度漫 遍她全身。
见她面露痛苦之色,他不由暴怒起来,一颗心如烈火焚烧。
到了这一刻,她竟还想着别人!
“该死!”他暴喝一声,黑眸似要噬人。“你就慢慢的想那姓卓的小子吧,我瞧你 痛到何时!”他含着怨怒,在转瞬间离开营地,策马而去。
云柳儿这纔蓦然明白,他以为她是为了思念卓玉纔会引起体内花毒发作。
他错了!她是因为他纔动了情啊!
云柳儿的心闶着血。感情要亲自体会过,纔知那焚心的滋味,情字和痛是连在一块 儿的,让人尚未尝到甜,就必须承受无边际的痛,像病谤深植五脏六腑,去也去不尽, 一切难由自己。
这痛,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纔缓缓的平复下来。
“云姑娘,你好些了吗?”小菊关切地上前。
“不碍事了。”她坐起身,身子十分虚弱,整个人似大病一场。
云柳儿心底明白,这一路若非黑阎笑,她早已承受不住一次痛过一次的折磨。
睁着一双水眸,眸光微微流转,竟不见黑阎笑身影。
莫非他还没回来?回想起他含怒离去的神情,云柳儿不免暗暗担懮起来。
小菊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哪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含笑开口道:“庄主尚未 回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小菊掩嘴一笑。
“云姑娘,你很关心庄主,是不是呀?”
云柳儿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你放心,庄主武功极高,只求他不伤人就阿弭陀佛了,他怎么会有事呢?”
小菊认真地道。
“一直以来,他.....他都是这样寡情的吗?”虽与他相识不久,却也明白他不是一 个轻易示好的人。
“从前是的,但自从云姑娘你来了之后,庄主似乎逐渐有了不同,这一次出来,庄 主更三番两次救人行善。云姑娘,庄主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行善若非发自心底就不叫行善!”
“云姑娘,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吗?庄主为了你什么都肯做,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云姑 娘你的话能让庄主听进心里去。”
他真的会为她做任何事吗?
她呢?她是否也能如此义无反顾地对待他?对于感情,她心里仍有存疑,她不再相 信自己的感觉,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与湘奴肌肤相亲的画面──直到这一刻她纔明白, 原来自己也能有这样深切的妒意,即使在当初见到卓大哥成亲之时,她心中也没有这样 强烈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爱?
“柳儿姑娘。”湘奴走了过来。“方便到别的地方谈谈吗?”
云柳儿微怔,虽不知她要谈些什么,仍是点了点头。
小菊扶着云柳儿前进。
“我要和云姑娘单独谈话,闲杂人等请回避。”湘奴微带着不悦,她知道小菊这丫 头不喜欢她。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难道全是些见不得人的话?”小菊冷冷的顶了回去。这 女人绝没安好心眼!
“我什么地方见不得人了?”湘奴怒道。
“哼!这还用说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忘恩负义!”小菊冷笑道。
“你──”
“好了、好了,小菊,你就留下吧!我和湘奴去去就来。”云柳儿开口阻断她们的 争吵。
“云姑娘,她──”
“没事的。”云柳儿阻止她再往下说。
小菊只有目送她俩离开。
两人来到一株大树旁。
“云姑娘,你我不妨把话挑明了。”
“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湘奴直截了当地道:“我希望你能离开阎笑”
“你何以出此言?”云柳儿靠在树身上,身子虚得像随时会倒下。
“只有你走,他纔会属于我。”她两次引诱黑阎笑都未能如愿,心中暗暗苦恼。
“我若走,他真能属于你吗?”难道湘奴不明白感情若有半分强求就失去F它的真 实吗?对于这点,她已有深切的沐会。
“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湘奴目露凶光,直向她逼近。
“不,你别想岔了。”云柳儿急急地挥舞着手。
“想岔?告诉你,我要定他了,谁也别想独占他!”娇美的脸蛋因狰狞而丑陋。
云柳儿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竟一个不小心滚下树后的斜坡去。
“你.....”小菊目睹一切,迅即奔至坡顶,却为时已晚。“你把云姑娘推下去的, 是不是?”小菊猛地回过头来,神情又急又怒。
她早有预感这女人不安好心,这下她该如何向庄主交代?
“我.....我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湘奴惊怕地道。她没想过要害死她 呀!
小菊眼神凌厉,拉起湘奴的手便要离去。
“你拉我去哪里?”湘奴抗拒着。
“见庄主。”她停了一停,冷笑道:“把你的罪状向庄主禀明。”现在最重要的是 请庄主救云姑娘。
“不,我不去!”谁知这贱丫头要告什么状?蓦地,她心里起了恶念──不如也把 这丫头推下坡去。湘奴把心一横,一个用力将小菊往坡底推。
毕竟小菊年岁较幼,力道不如湘奴,脚底一个踩空便往下坠。
但教湘奴万万想不到的是,小菊临坠落之际,双手向上挥,勾住她的裙摆,将她一 块儿拉了下去。
树林里随即恢复一片平静。
一阵马蹄声朝树林而来,黑阎笑俐落地跃下马。
“柳儿人呢?”他薄怒地问。莫非她走了?该死!
“她和湘奴到林子里去了,小菊见她们许久未归,也跟了去。”青文回道。
黑阎笑眼神微变。
“她们去了多久?”
“一盏茶时间。”
“那你们两人还杵在这儿作啥?倘若她出事,我就要你们陪葬。”魔邪的眼透着微 不可见的恐惧,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象的恐惧。
三人循着林子前进,却 终不见她们三人踪影。
正在焦急间,青武见到树丛下有一物,在阳光照射下闪了闪。
“庄主,你瞧!”他指了一指。
黑阎笑拾起。“这是什么?我记得柳儿身上没有这玩意儿。”
青文定睛一瞧。“是小菊的!她们一定在这里待过。”
“会不会摔下坡去了?”青武站在坡顶往下瞧,只见枝叶茂密,瞧不出有什么。
“快,拿绳索来,我要下坡底去。”黑阎笑令道,两道浓眉因懮惧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