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悟……」眼泪和著声音淌下。
「好啦、好啦,陪你去,你不要哭了,难看死了。」神田悟投降地说。「真是的,像女孩子一样,爱哭鬼。」
***
宫本贵秀敲了敲门。
「进来。」
宫本贵秀拉著神田悟走进去,安部彻面无表情地从旅行袋内取出一份文件。
「宫本贵秀,这是你在大阪学校的学术评语,我们已copy一份存放,正本发还给你,好好保存或许以後还会用到。」他转而面向另一人说:「神田悟同学,我记得明天的友谊赛中你也是其中一员,要多多加油为校争光,知道吗?」
神田悟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晚上早点睡,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他直盯著宫本贵秀说话,尤其最後一句像在传达什麽。
宫本贵秀恨不得快快出去,他按著神田悟的头一鞠躬,拖著他快步离去。
安部彻一等门关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距离发生关系的那一日已事隔多时,宫本贵秀对他的防备心还是那么重,不禁感到心伤,他好想念以前谈笑风生的日子。
「宫本贵秀,你干嘛硬拖我出来,难得会长对我说话,我的大好机会全被你破坏了,你要赔我啦!」神田悟愤愤不平掐他脖子。
「放手啦!」宫本贵秀扳开他脖子上的手。
「有什麽好气的,你要跟他说话随时都有机会,又不差这一时。」
「你不了解我心中的痛。」神田悟夸张地捶胸。
「神经!」他白他一眼。「走啦,我们去洗澡,洗完约大伙儿打牌。」
「打牌?」神田悟不屑地冷哼一声。「真幼稚。」
「不然你想干嘛?在这种荒郊野外变不出花样,有牌可打要就偷笑了。」
「谁说的……」神田悟笑得好暧昧。
「怎麽?你有更好的节目?」官本贵秀惊讶问道。
神田悟把头一甩。「不告诉你。」
两人回到寝室,正好遇上去洗澡回来的室友。
「哇!正点。看不出这麽老旧的旅馆有这么棒的卫浴设备。」洗澡回来的人对著他们两人竖起大拇指说。
「真的还假的?」神田悟很怀疑。
「你去就知道了。」其中有人回他一句。
宫本贵秀和神田悟两人拿著换洗衣物前往澡堂看个究竟。两人抱著竹篮走进澡堂,原以为会见到如五星级饭店的卫浴设备,没想到眼睛所见和脑中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澡堂是露天式,地板则用红砖铺设,四周用水泥墙围起来,泡澡的池子也是用水泥铺底。整体来说很简单,纯粹是洗澡的地方;唯一可取之处是浴间很乾净,水池也很大。
「这叫正点?他们骗人。」官本贵秀大失所望。
他们脱了衣服冲洗身体,准备进入大池子泡水时发现,为何池子内五、六名男——宫本贵秀靠近问,却没人回答他。「你们到底在干什麽?」他重复问,这次音量稍大。
贴著墙壁的男同学有志一同地回头发出小小嘘声,离宫本贵秀较近的学生好心地为他找了处好风水,让他成为「共犯」。
宫本贵秀好奇地凑近一瞧,原来水泥墙经年累月受水气侵蚀,有几处地方破损而穿透,洞的大小若不仔细瞧还不容易发现。
宫本贵秀靠近瞧後,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你们偷窥!」
音量大到穿透水泥墙惊扰了隔壁女澡堂的客人。一时之间尖叫声四起,许多塑胶水瓢越过水泥墙砸到男澡堂这边来。
偷窥的男学生们快速离开浴池,拿了各自衣物「落跑」。宫本贵秀因紧贴著墙壁避开了从天而降的水瓢;最倒楣的莫过於神田悟,不仅没吃到香,还被水瓢砸得四处逃窜。
回到寝室,就见一群人对著电视敲敲打打,口中不时发出抱怨声。
「太可恶了,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连一点先进设备都没有。」
「烂电视,也不会播放一些精采节目。」
「唉——无趣的夜晚。」
神田悟神色紧张地放下脏衣服冲过去护住电视——
「各位,你们在破坏公物呀。若把电视敲坏了,赔偿事小,损毁校誉事大。我们学生在外的表现就代表学校,风云高中是名门学校,大家更要谨言慎行。」
这番话说得连神田悟自己都好感动,但实则他心里却是想:开玩笑,电视一旦敲坏,今晚就难过了。
同寝室的学生对神田悟的突然转性发出大大一声:「咦——」怎麽他才去洗个澡回来就判若两人?
神田悟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检查电视机,「奇怪,怎么没有写「有料」的投币机?」他不相信地仔细察看。「真的没有耶,总不会不用投币就有A 片可看?」
旁边的人浇了他一桶冷水。「别傻了,在你洗澡时我们已经把所有频道都看过了,没好料的。」
「什麽?!居然有这种事!」神田悟怒不可遏地对著电视拳打脚踢,口中还气愤地叫骂:「妈的!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带了一袋零钱来这,重得要死居然不能用。」
真相大白,原来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无怪乎电视上没设投币机会遭来一阵毒打。
「好了、好了,神田悟,可以休息啦,你再敲下去电视真的会坏掉。」宫本贵秀拉他到一旁坐下。
一群人了无生气地关在房间,有的横躺、有的聊天、有的踱步。
「喂,你们不关灯睡觉吗?」宫本贵秀手拿睡衣问。
「睡觉?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几点?平常这时我还在小钢珠店呢。」
「我这时也应该在PUB 混。」
「我在游乐场。」大家七嘴八舌地回他。
蓦然,一位躺在榻榻米上的学生说:「像这麽无聊的时间,我通常都是与女朋友在床上过的。」
发出惊人之语的学生霎时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这句暖昧的话让宫本贵秀联想到他唯一仅有的性经验,倏然面红耳赤。
「宫本贵秀,你的脸好红,莫非……」说话的人意有所指,笑得好邪门。
宫本贵秀极力否认:「没有、没有,别开玩笑了。」他岔开话题:「对了!我这有扑克牌,你们要不要玩?」
「好吧,没鱼虾也好。」
宫本贵秀从旅行袋内掏出扑克牌丢给他们。「你们先玩,我换个衣服。」
当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要穿上睡裤时,神田悟不经意地瞄到他内裤上缘有个小小鲜红印子。
「宫本贵秀,你受伤流血啦?」
「哪里?」他莫名其妙地察看自己身体。
「这里。」神田悟走过去指出,靠近後才发现不是。「啊,我看错了。」
「你说这个啊,胎记啦。」
「你的胎记好奇怪,颜色好红,真吓人。」他仔细看。「哎哟,不得了,你的胎记是一朵樱花图案那!」
「是吗?我没注意过。」
宫本贵秀不以为意,神田悟却大惊小怪呼朋引伴地叫道:「喂!你们快来看,宫本贵秀的胎记好特别,是一朵鲜红的樱花图案。」
「真的吗?哪里、哪里?我看看。」五、六个人挤在宫本贵秀身旁,七手八脚地剥他衣服。
「你们脱他上衣干嘛?胎记在这里。」神田悟指指他屁股。
为了看得更清楚,每个人都伸手去扯他内裤,急得宫本贵秀哇哇叫。
「别拉、别拉,会穿帮啦,胎记有什麽好看的……哎呀,你们籍故吃我豆腐……」宫本贵秀像在守护贞操般的拉住内裤左闪右躲。
「宫本别跑,让我们顺便验明正身一下嘛!」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他。
难得的机会,谁叫在学校时他身边无时无刻总有两、三只「忠狗」在护卫,令人难以接近。在社团又有会长全程罩著,宫本贵秀犹如古代公主被重重守卫包围。
若不是这次校外联谊分发同一间房,大家根本近不了他身,更何况只是与他玩乐嬉闹。
「嘿,抓到了。」六、七人扑上去将宫本压在最底下,合力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搔庠,惹得宫本贵秀又叫、又笑,直呼救命。
安部彻去澡堂回来,行经房间走廊,在这寂静乡下,细小的虫鸣声清晰可闻,
更何况是房间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简直破坏安宁、扰人清幽。
「刷」的一声打开房门,当安部彻见到宫本贵秀被六、七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直呼救命,第一个窜入他脑中的想法是他的秀正遭同寝室友侵犯。他怒气腾腾,威严地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麽?」
突如其来的暴喝让正在玩闹的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学生会长正怒睁著眼瞪他们。
神田悟最先反应过来,他跳起来站至一旁,紧接著其他人有样学样地乖乖并列站立。宫本贵秀赶紧起身穿好上衣,裸露著两肢白腿站在最後。
安部彻扫了一眼说:「宫本贵秀,穿好衣服到我房间报到。」说完转身离去。
宫本贵秀求救地看向神田悟。
「神田悟,陪我去。」他可怜兮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