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徐浩男笑,以目示意她上车。
但他没载她回家,而是到了一间公寓前。
江如瑛紧紧抓着书包,站在地上不肯动。
徐浩男停好车,看她没跟上,停下脚步说:「进来啊!」
江如瑛戒慎戒惧地问:「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他说得理所当然,口袋里的钥匙叮当作响。
她倒退一步。
「妳可以不进来,明天我去妳学校找妳。」他完全吃定了她。
江如瑛只觉得世界在她脚下一吋吋粉碎!她呆若木鸡地跟了上去,徐浩男搂住了她的腰,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他住在二楼,打开大门,二十几坪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屋内不甚整洁,到处是他的脏衣服,但是看得出来他环境不错。
他没有亲人吗?她纳闷着。
徐浩男将衣服捡起来,统统丢到角落,拉着江如瑛坐到沙发上,将脸低了下来。
江如瑛心慌意乱地避了开去,不敢看他,想了一个躲闪的借口:「屋子好乱,我帮你收一收。」
他不置可否地往椅背一靠,点起一根烟,看着她在屋内忙碌。
她拿扫帚把屋里扫了一遍,问:「有没有拖把?」
他站起来,从浴室丢了一条毛巾给她:「只有这个。」
于是江如瑛跪在地上,将客厅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做这些事时是非常专心的,她需要藉由劳动来忘记他带她来这里的不安。尽管如此,她依旧感受到那两道随侍在侧的灼人目光。
徐浩男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上泛着汗水,一股莫名的冲动又猛然出现了。
他拉起她,低头就是一吻,有点粗鲁、有点狂野,在吸吮完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之后,撬开她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不!不要!江如瑛无声地吶喊着。
但她四肢无力、头上发昏。
徐浩男双手拉起她塞在裙腰内的衬衫,伸到衣内,肆意抚摸。
她终于推开了他:「我流了好多汗,身体一定很臭,你不会喜欢的,不要......」
他把她又拉进怀中,邪里邪气地附在她耳边说:「等一下要流的汗更多,这一点汗算什么?」
「不......」
徐浩男半拖半抱地将江如瑛拉进房去,客厅的灯光洒落在江如瑛迷惘无助的脸上,徐浩男只觉得这把火快把他燃烧殆尽了。
他不是一个有道德观念的人,他也不以为这样强迫一个女孩子是不对的。他想,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只知道他要的,他不会放手。
他喜欢看她小可怜的模样。
徐浩男将她压在床上,熟练地解开两人的衣物,胸膛贴着她略微起伏的胸脯;她张舞着两手推拒,他不喜欢女人在他想亲热时抵抗,捉住她两只手腕定在她头顶上。
这下子没了阻力,徐浩男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悠游在江如瑛发着抖的躯体上。
汗水濡湿了他鬓边长发,他粗声喘着气,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易感的胸口。
她不抵抗了,彻头彻尾地放弃了。
江如瑛咬着下唇,强忍不让泪水流下:她不能阻止他占有自己,但心是她的,他如何也夺不去。
这样的想法令她好过一些。
事情的结束后,江如瑛遮遮掩掩下床把衣服穿好,徐浩男只是靠在床头看着。
她不奢望他会载她回家,她书包里有钱,可以搭车。
就在她背起书包,打开客厅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我送妳回去。」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徐浩男已套上长裤,正要把衬衫穿上,脸上平静静的,只有微红的脸色透露出一丝残留的激情。
走下楼去,发动引擎,一个娇狠的女声从不远处朝他大叫:「徐浩男!你又搞上别的女人了!」脚步声追过来。
徐浩男低声骂了一句,头也不回,风驰电掣地往另一头飞驶而去。
那女孩在后头大骂不休,还不甘心地骑车猛追。但他的车子性能好,技术又高竿,两三下便将她甩了。
「臭三八!想追到我,再练个二十年吧!」徐浩男仰天大笑。
当江如瑛发现该来的没来时,这打击使她几乎要发疯了!
徐浩男常常在她下车的地方等她放学回家,然后载着她回他住的地方。
她怕他到学校去找她,只好每次都乖乖地跟他走。
现在可怎么办?江如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要找谁倾诉。
肚子要是一天一天大起来,她是宁可死,也不愿面对众人的羞辱。
星期天她拨了通电话要和邱文珊商量;除了邱文珊,她不知要向谁说。
「喂?」
听到邱文珊的声音,她突然胆怯起来,像手里抓着一条毒蛇般,急忙挂下话筒。
不行!她没有勇气和文珊说。
江如瑛想起远在美国的母亲,忽然间孺慕之情涨满胸臆,屏着气,拨着牢记在心的一串数字。
那厢接通了。
「喂,我是陈英玲。」
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江如瑛哽着声叫了出来:「妈!」
「如瑛?」陈英玲惊喜交集。「是妳!」
「妈!」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别哭!」
她抽抽噎噎地泪流不止。
「发生什么事情?妳跟妈说,别一直哭啊!」
「我......我......」
「是哥哥欺负妳吗?」
「不是。」
「那是爸爸骂妳?」
「不......不是。」
「考试考坏了?那没关系,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要紧。妈妈不在妳身边,妳要照顾好妳自己。」
陈英玲因为不能好好照顾两个孩子,一直心存歉疚。上一代的离异,造成下一代的悲剧;她知道儿子江仕豪变得离经叛道,十足的小太保一个......她何尝不想亲自照顾他们,可是监护权在江志明的手上,她有心无力呀!
每年她会回来看他们兄妹几次,起初江仕豪年纪还小,肯亲近她,临走时还哭着拉住她衣角,不让她走,惹得她涕泪沾襟。曾几何时,他一年比一年高大,也一年比一年冷淡,陈英玲终究失去了做母亲的尊严。
只有女儿江如瑛,还是如童年一般与她亲昵。
「妈回来好不好?」江如瑛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母亲身上。
「这么想妈?」
「妈,如果妳不快点回来,我......妳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江如瑛低泣。
陈英玲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如瑛,妳好好说,别吓妈。」
「我......我怀孕了。」
这颗天外飞来的炸弹把陈英玲炸得脑中昏乱,紧抓着话筒,手心出汗:「如瑛,妳怎么会怀孕?」
江如瑛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陈英玲既惊且愧,更多的是悔恨!如果她极力把两兄妹的监护权争到手,由她亲自抚养他们,哪里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现在好好的一个女儿给毁了,做母亲的心中有如大把刀子在寸寸碎剐。
陈英玲恨不能插翅立时飞回女儿身旁,但这是眼前办不到的事情,她按捺下焦急如焚的心情,先安抚住不安的江如瑛:「如瑛,好女儿,听妈说,这不是妳的错,妳不要怕,妈立刻回来和妳爸谈这件事。」
「妈,妳不要和爸说!」江如瑛真个怕极了。
「别慌,妳先不要和妳爸说妳怀孕的事,等妈回来。妈不会让妳爸骂妳的,如果他敢对妳怎么样,妈和他拚命。」
「妈......」
「妈马上订机票回台湾,如瑛,妳要乖乖听妈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妈马上就回来,如果那个徐浩男再来找妳,妳不要理会他,这几天妳就跟学校请假好了。」
「妈......」泪水不停歇地滑落,彷佛没有流完的一刻。
「如瑛,妳别怕,妈妈马上去订机票,很快就回去了。一切有妈,妳放心。」
江如瑛慢慢放下了电话,脸上泪水未干。
妈要回来。她这么告诉自己:没事了,妈会解决一切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她从此可以脱离徐浩男的魔掌了。
江如瑛不禁流下欣喜的眼泪。
就在这时,门铃一声急似一声地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是谁来了?
躲在帘后偷偷向大门口瞅了一眼,一个长发垂肩、穿了一身红衣红裤的女孩子正猛力揿着门铃,见没人来应门,锐声大叫:「江如瑛,妳给我出来!」
这个女孩子好似曾在哪儿见过......江如瑛苦苦想了好一会儿。
女孩又继续大叫:「我知道妳在家,别想躲,妳给我出来。有种抢别人的男人,没种见人是吗?」
这粗俗的口吻勾起了江如瑛的回忆,她想起来了,这女孩不就是那个曾来过家里的阿美吗?
阿美见无人响应,大骂:「好!妳不出来是吗?我进去找妳。」
她手脚俐落地攀着铁栏门,爬上了门顶,翻身而下,快步跑过庭院,来到门前,「碰碰」地拍门叫嚣。
「江如瑛,妳给我滚出来!我今天非找妳算这笔帐不可,居然敢跟我抢浩哥,妳给我出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