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愣愣地问。这清醒的瞬间,也猛然想起早上干的好事!“啊……不好了!”她猛然捣住口,原本要腾出的棉被赶忙收回卷得更紧,半仰着身子滚到床头边。
“不、不要过来!”
“又来了!”荆枫若气急败坏的扑上去。“给我棉被!快给我棉被!”
“你这个大色狼,我都已经被你占便宜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有毛病啊你?事情发生时你不也乐在其中?怎么睡觉起来就说我占你便宜,你们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动物!”荆乔巧胀红了脸,身子如火灼烧般的燃起熊熊烈焰。脑中浮现一幕幕推拒迎合的情景,她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可是还是被得逞了。
“都、都是你硬来的,你还敢说!”她羞恼地矢口否认。
“少装了啦,我好冷,给我盖个棉被会死吗?”本想在办事后对她怜香惜玉一番,怎料到她竟翻脸不认帐,气得他必须粗鲁地动手抢棉被。
“就是不给你盖!”她执拗地嚷。
“哎哟——”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力一掀,两个赤裸裸的躯体瞬间倒在一块,荆枫若迅速窝进暖和的被子里,顺便圈住另一具热呼呼的窈窕纤影。
“呼,舒服多了。”几番挣扎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地怀抱佳人。钳住她的细腰,朝她脸颊重呶一声。“这样才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拜托,谁是谁的人还不知道呢。”她皱着鼻子轻哼。
“什么?”他没听清楚。
她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问你,如果我和如意姐一样没办法生育,你会不会纳妾?”
翻翻白眼,他理所当然的答。“当然会呀。”
“呼,那就好了,我怕你太过爱我而会不肯纳妾……喂,别对我毛手毛脚的啦……”感觉他冰凉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她痒得直发笑,拚命问躲他不规矩的磨蹭。
“乔巧,你好美——”趁着夜色轻柔、气氛浪漫,他索性柔情蜜意地在她耳畔低喃。“——不过,你身上怎长出一颗大肿瘤?”手指搓着她肩头微微凸起的一块圆嫩肌肤。
还没来得及享受他的甜言蜜语,她呆呆感觉着他所摸的地方。
“肿瘤?”
“不然这是什么?”大感不对地急忙收手。“你、你该不会出去一趟,带了什么传染病回来吧?”
“什么嘛,那是我的胎记!你都没有在注意我!”一个不悦,干脆抓起他的手用力一咬。
“哎哟喂!”趁势趴上她发育良好的胸脯里。“你想谋杀自己的相公吗?”
“谁叫你说我带有传染病。”
“原来你有胎记呀,让我仔细瞧瞧。”荆枫若将她压制在身下,让月光可以照到她的肩膀,一道宛若闪电般的紫色胎记闪闪发亮,倒让他有些迷惘。“这胎记真美,美得像是紫宝石镶在你的肌肤里。”
“你也这么认为吗?”粉嫩的唇办立即漾开一朵甜蜜的笑花,带点得意的仰起脸来。“我告诉你,这胎记是我身上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哦。小时候我时常幻想,自己也许有着不寻常的身世,也许是富家千金啦、丞相的女儿、或者是某某大官的私生女,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把我找回去……”
“嗯,女孩子果然都是爱做梦的。”不忍泼她冷水,他将一脸陶醉的她再拥紧些。“不过,说不定你是咱们大理国的公主呢。”
“公主?你觉得我像吗?”骨碌碌的眼珠子镶在水眸里,她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欣喜光采。
“你当然不像,但我愿意把你当作是我生命中的公主。”女人要用哄的,虽然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纷纷冒起,他还是努力迸出恶心的肉麻话来。
“嗯。”她似有感而发的点点头。
“嗯什么?”
“去了一趟汴京果然不一样,什么都学会了。”
“话说回来,咱们窝在这儿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外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荆枫若皱眉望向毫无人影晃过的门窗。
“不知道耶,我也觉得好奇怪。”
“那怎么办?他们不来“抓奸”,难不成要我们出口动出去承认吗?”
“要、要吗?”尽管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荆乔巧还是万般恐惧。
“还记得要怎么演吧?”
“嗯,要衣衫不整的冲去花厅,哭哭啼啼说你强占了我身子,然后要老爷夫人做主,非让你对我负责不可。”想想又觉得不大服气。“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你呢?我又要哭又要叫,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吗?”
“当然会!以前我占你便宜,我爹娘都会站你那边不是吗?”荆枫若极尽温柔的将她扶起,再拍拍她微翘的小屁股。“好啦,我亲爱的娘子,别再赖床了,我虽然还没欣赏完你光溜溜的模样,不过,你还是快些起来穿衣服,因为我肚子好饿。”
“你只想到你自己!”狠狠瞪他一眼。
他只是耸耸肩。“你真的很爱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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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从自己房里冲出来后,荆乔巧悲恸难当地一路奔进气氛和乐的花厅里,正想一口气跪到厅中央,怎料却一个不小心仆倒在地。她强忍住膝盖处的疼痛,连滚带爬来到老爷夫人面前,楚楚可怜地仰起梨花带泪的脸,开始控诉荆家大少的无耻恶行,说完便嚎啕大哭。
每个人都强憋着胸腔里汹涌的笑声,努力控制脸上耸动的肌肉,而荆包迎只觉荆乔巧的演技真是好,几乎要起身为她鼓掌赞叹一番。
“呃……乔巧,可以了。”夏梅顿觉这场面弄得太夸张,脸上十分尴尬,也为荒乔巧刚刚那逼真的一摔感到忧心——应该很痛吧?
“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荆乔巧抽抽噎噎地哭喊着。
“我知道,挑个好日子会立刻让你们成亲的!你甭担心。”荆包迎笑呵呵地截断她未完的话。
吸回奋力挤出来的几滴鼻水,怔仲地环视全厅,荆乔巧发现每个人都一脸闲适与悠哉,恍若她的哭诉是茶余饭后的一场老戏码。
而随后冲进来的荆枫若,却开始演出别脚的戏,大伙儿再隐忍不住澎湃笑声,全数笑得东倒西歪。
“不……不大对劲。”他蹙紧眉心,凑到荆乔巧的耳边低声说道。
“是不是被识破了?”
“大哥、大嫂,你们别玩了啦。”捧着笑痛的肚子,荆石榴来到两人面前摆着手。“真是笑死我,全家都知道你们的事了,你们干嘛笨到演这种戏来给大家看啊?”
“全家都知道了?”
两人过度愕然的面面相觑,然后互相指着对方。
“是你说的?”
“是你说的吧?”
“我又没出房门半步,怎么可能是我?”荆乔巧愤懑不平地瞪着他。“说不定是你趁我睡着时偷跑出去大肆喧嚷,还故意骗我!你……”
“你这个笨蛋!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他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好了好了,能看到你们小俩口甜甜蜜蜜的,我们两老真是相当欣慰,也不枉咱们多年来经营的苦心了。”轻抚颚下的胡须,荆包迎兴味十足的朗笑着。
“老爷,您……您真的愿意接纳我?”眨着怀疑的眼睛,荆乔巧呆若木鸡的歪斜着脑袋瓜。
“那当然,而且从今天起你就得改口了,知道吗?”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反教小俩口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未免太容易了,什么都不必解释,大伙儿摆明都在撮合他们俩在一起嘛。
不知怎地,荆枫若有一点被陷害成功的感觉。
他闷闷地望向一脸呆滞的荆乔巧,不爽地握捏她脸颊,心里疑窦骤生,眼中的疑问似在问——是不是你和我爹娘串通好要陷害我的?
“不要捏我啦。”她皱着鼻子拍开他的手,拍拍灰尘从地上站起来。
“那邰府的事情怎么办?”荆枫若可没忘记这最为棘手的问题。扫视全厅,才发现今早的聘礼已全数不见。
“他们的聘礼我已经退回去了。”正色昂起脸,荆包迎威凛地回答。“不管结果如何,反正乔巧已是咱们荆家的媳妇,就算要背上毁婚的重惩罪名,也顾不了这么多!”
“是啊,我盼着乔巧当我的大嫂已经很久了呢,怎么说也不让你嫁去当人家的小妾。”荆石榴心花怒放地牵住荆乔巧的手前后晃荡着,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
“老爷,不管邰大人那边怎么样,我们可得替他们小俩口办个盛大的婚礼,而且愈快愈好。”夏梅温柔说着,笑意仍盘踞眼底、嘴畔流连不去。
“你们大家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呢?”本没有一丝伤感的荆乔巧,被这温馨场面弄得心里波涛不断,感动得哽咽。“我觉得好惭愧,我何德何能让老爷夫人小姐们这样疼爱我,不计前妹的接纳我。”
“傻瓜!”荆枫若还真不知道她有这么敏锐的心思,一有感触便红了眼眶,于是轻咳着用手肘撞她。“你别忘了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里需要惭愧?何况我都瞎了眼看上你,你应该活得更理直气壮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