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按下了切话键,她发呆了好一阵子,意识模模糊糊的;她慢条斯理的将行动电话塞回叶竹包包里,目光又望向了车窗外。
“莫小姐,你要去的地方快到了。”司机在前头好心的提醒她。
下车时叶竹仍在熟睡中,莫屿娴没有惊动她,把自个儿的私人行李拿下车,和司机道了声谢,目送着车子离去。
待她的人一走进大厦,只见管理员老李便高兴的迎上前来。
“唉呀!是莫小姐你呀,昨儿个我看电视有看到你耶!你身上穿着好漂亮的婚纱,走起路来真是美极了!”
“真的?”莫屿娴知道这次的千禧婚纱秀有不少媒体争先采访报导,但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脱下婚纱后便回归一介平凡人,叶竹也为她推掉了所有采访。“没想到老李也会注意婚纱走秀。”
“其实是看电视无意中瞧见的!不过,莫小姐的表演确实没话说!其他的模特儿根本没办法跟你此!”
“老李太捧我了,我没那么好。”她恬静的浅浅一笑。
“莫小姐是来找夏先生的吧?他已经下班回来了,需不需要我替您提行李啊?”老李百般奉承道。
“不必了,一个行李袋而已。”莫屿娴早有准备,把几张大钞递到他手中。“辛苦你了。”
“不会不会,一点都不辛苦!”老李笑得合不拢嘴,毫不推辞的把钱收到裤袋里。
“那我上去了。”
“我替您按电梯去!”老李赶忙快一步去按电梯钮。
“谢谢!”莫屿娴点头致意,走进电梯里兀自按下八楼。
随着电梯上升,她的心情也开始起伏不定。明知道夏牧威不欢迎她,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无论如何,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 ☆ ☆
来到了八F门前,她鼓起勇气冷静的按下电铃。
等了约莫一分钟久,正当她打算再按一次电铃时,门却突然打开;当视线对上夏牧威那双落拓抑郁的眸子,她不免心神俱震。
意外的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暴躁或不耐的情绪,也没有无情的将门关上,反而转身返回房内。
“请你把门关好。”
她怔忡了几秒,无措的连忙答应。“喔,好。”
“台中的走秀结束了?”夏牧威坐在椅上看着她。
莫屿娴很少怕过什么,但他平和友善的语气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嗯。”
他耸肩。“那么,你不会真的去找过我爸妈吧?”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所以我没去。”深吸了口气,她把行李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到床沿;然而即使侧对着他,她也感觉得出他在凝视她。
不知为何,她如坐针毡的强烈感觉难受,胸口很闷、空气很稀薄、气氛很糟……她深深觉得夏牧威很不对劲,房间的一切如常,但他变得很不一样。
“怎么了?你怪怪的。”她忍不住迎上他的目光。
“我想知道,当初你是怀抱着什么想法而背叛我的?是不甘寂寞,拒绝不了诱惑,还是单纯想脚踏两条船?”
以往,莫屿娴该为这样犀利的字眼而难堪的,甚至屈辱恼怒的拒绝回应这样的问题;但夏牧威的口气连一点点讽刺挑衅的意味都没有,好像他们只是在讨论晚餐要吃饭还是吃面。
“我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你爱过颜钰血?”
“或许有,或许没有。”
“所以你有可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她的心脏因不断收缩而疼痛,一个个尖锐的问题让她不得不逃避。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
“以前的我,认为背叛就是背叛,任何解释都听不进去;可是现在,我却很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他自嘲的冷笑。
“因为你总是放任我,从不专注经营这段感情,所以我寂寞,于是遇上颜钰典后便拒绝不了诱惑。我从没想过要对他认真,也不想为了他和你分手,这样算不算单纯的脚踏两条船?”莫屿娴表现得很平静,心底已有个谱。
“如果颜钰典并非只是想跟你玩玩,你想你会选择他吗?”
莫屿娴一瞬不瞬的凝视他,许久都没有回答;突然间,她放缓了脸部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牧威眉头紧蹙。
“你心里出现了另一个她,对不对?”她刻意的轻描淡写。“所以你才会开门让我进来,因为你已经忘了我的可恶;你现在心里除了她,早把我这个过去式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来颓废而沮丧。“可笑的是,我竟然成了所谓的第三者,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庆幸的是,什么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莫屿娴心惊胆跳,自己的臆测竟是真的?
“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没希望了。”她苦涩一笑。
“为什么爱情总是耍得我团团转?”他自问自答。“为什么?”
谁能为他回答这个问题?莫屿娴黯然心伤,她无法回答。她是始作俑者,她是罪魁祸首;就算他爱上了别的女子,她都只能退出。
但她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想知道……她在夏牧威心中的地位能轻易被抹去,这女人肯定很不一样,因为夏牧威不是个随随便便就会付予感情的男人。
那么她会是谁?
☆ ☆ ☆
今天的郁芹完全不对劲,时而发呆,时而恍惚,时而忧郁……
他已经很久没带她上街了。照理说,她会开心得缠着他买这买那才对,但她出奇的安静,异常的温驯,从没主动提过要买什么东西,连过去任性无理的要求都消失无踪。
走进百货公司二楼附设的咖啡馆歇脚,白鸿展点了很大一杯巨无霸圣代给她,她却没高兴得手足无蹈,只是抬起脸对他说了声“谢谢”。
“是不是人不舒服?”这话他先前已问过三次。
瞪着巧克力、草莓和蜜桃拼凑在一块的冰淇淋,蒋郁芹竟没听见白鸿展的问话。
“郁芹?”
“这么多我吃不完。”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
白鸿展隐忍心中不悦。
“吃不完就算了,我没想到这圣代的分量这么多,或者你想点些别的东西吃?”
“不用了。”
“是不是工作的关系让你又瘦了?”白鸿展用手轻碰她的肩膀和手臂,她浑身一颤,僵硬不动。“本来就没怎么长肉,现在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她猛摇头,从没想过白鸿展的碰触会让她无比厌恶。
“我看你还是辞掉算了!我自认还养得起你。”
“不要!”她很快的说。“我要工作,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如果这份工作真让你乐在其中,你不该一直瘦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多吃一点的!”她大口大口的啃着冰淇淋。
接下来的流程和以前一样,白鸿展会带她到内衣专柜,毫不避讳的挑着各家内衣款式,要她去试穿。
白鸿展喜欢她穿黑色、深色系列的内衣裤,尤其是那种成熟性感有着蕾丝花边的,宛若情妇穿的,他十分讨厌白色、粉色系,即使她喜欢,他也不许。
她一切依着他,已经不再发无谓的牢骚,什么都听他的。
☆ ☆ ☆
回到大厦的时候,蒋郁芹突然害怕起夏牧威会突然出现,并且看到她和白鸿展一块走进房间里;但她也知道这是多虑,她和他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她的悲哀或许是从了解爱情才开始的……一整天下来,白鸿展的好脾气已快要用尽,他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眉目眼底的种种情绪变化。
他倏地跨前一步,趁她没有防备时就拦腰抱她上床。
他今天的动作格外粗暴与急促,直接就撕破了她的七分袖衬衫。
她睁大眼惊恐的反抗起来。“不!不要——”
“不许拒绝我!”他阴沉的低喝,仍旧不肯停手。
“求求你住手!住手!”
种种不堪的过往涌上心头,蒋郁芹力气奇大的将他推开,挣扎而狼狈的从另一头滚下床,紧抓着胸口的破碎衣服,用着从未有过的悲忿眼神瞪着他。
“白鸿展,你疯了!”
白鸿展的呼吸又重又沉,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冷峻着面孔,动作利落迅速的来到她跟前。
“为什么说我疯?我那么爱你,又带你去吃东西,买一堆衣服给你,而你却摆了一天死人脸给我看!”
“我……”森冷的寒意包围着她的身体,白鸿展突如其来的凶狠让她吓得面色惨白,直打哆嗦。“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像拎一只小猫似的将她拎起丢到床上,更加毫不留情的动手解去她的衣服,眼中的火苗炽烈汹涌,如纵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那么那么的爱她,爱她胜过一切,以至无法忍受她任何一点反抗与拒绝。她是他的!是他用无数手段才得到的。
当结束的那一刹那,蒋郁芹没让他看到自己流下来的泪水。她背过身,仅仅哀伤的说了句——“你并不爱我。”
“你说什么?!”白鸿展坐起身,面罩寒霜的再度使力将她身子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