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屁事?”蔚玺儿可不管她,绕过她边走边叫:“姓费的大胡子,你马上给我滚出来,马上!”
“你真是不客气,他可是我们的首领,由不得你吆喝使唤的。”女孩儿身子一个偏转,继续挡住她。
“是首领又怎样?不都是人吗?”
“君珊,怎么回事。”一个熟悉声音出现,玺儿转过身,是那个大胡子。
“叫你在外头守着他们。为什么还让她跑了出来?”费洛荻的责怪意味不高,一双眼却瞧得蔚玺儿浑身不舒服。
君珊没答腔,只是无趣地耸耸肩。
“你想做什么?”费洛荻的目光再移回蔚玺儿身上。
“我不要和那个混蛋同一个营帐,还有,我肚子饿了,你到底给不给我饭吃?”她丝毫不觉丢脸地大声问。
费洛荻出乎意料的一愕,随即朗声大笑,连站在一旁的唐君珊也禁不住抿嘴笑了。
笑了好一阵后,他挥手吩咐唐君珊:“命人将营火点燃,半刻钟后举行仪式,全营弟兄皆得到齐。”
“好的,我马上去。”唐君珊一点头,人就飞快地走掉了。
待她一走。费洛荻神色一正对她说了:“蔚玺儿,我必须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决定纳你为十八偏室。”
干嘛呀?他以为她会吓得发抖、脸色发白吗?她偏不!
“行,但是我有条件。”
他果然大为吃惊,脸上布满怀疑。“你说说看。”
“你必须先宰了里边那个家伙!”没错,她真的讨厌、痛恨死里边那个人了,不除掉他,就算回到现代,她也会拿着历史课本大声咒骂。
“你有没有说错?他可是你们的族人。”费洛荻简直呆了。
“胡说,他才不是我们的族人……不对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族人,所以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他跟你有深仇大恨?”
“没有。”
“他强占过你?”
“他要是敢对我这么做,我一定让他断了后代子孙。”她咬牙切齿。
“那么,为什么非得宰掉他不可。”
“因为他……”玺儿懒得解释。“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照做不照做说一声便是。”
“但是他是个人才,尤其额上系着难见的蓝色头带,我恐怕不能杀他。”
“为什么?”
“因为我们强盗族重人才、惜人才、不滥杀无辜。”
“开什么玩笑,是强盗还讲这些!”
“我们是强盗,不是土匪,我们虽不是劫富济贫,但也不能枉伤人命。”
“你……”
“但是我可以答应你,绝对让他到你跟前赔罪,因为他仍不该得罪你。”他很快地说。
算了,真要杀了那家伙也怪残忍的,更何况他是东遗少见的大将。
“好吧!就这么决定。”她半妥协的。
费洛荻喜上眉梢。“太好了,既然你已允诺做我的十八偏室,今晚,我们就可以举行仪式了。”
“这么快?”
“是的,仪式已经筹备完成,走吧!”费洛荻毫不客气的搂住她的腰,大跨步带她离开扎满营帐之地。
绕过许多大大小小的营帐之后,玺儿眼前霍地一亮──有火堆,而且是好大一堆,把整个营地照得像白天似的,又像是要把整片天空给燃烧起一般,她看得怔了。
火堆的四面八方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数掐指一算没六百,少说也有五百,简直是个小民族,比东遗还要夸张。
她被费洛荻给拉坐在地上,紧接著有两个人抬着一张长桌子置在他们眼前。随后又来了许许多多女人,将食物、美酒、水果、佳肴一一摆上。
可是她没忽略那些坐在费洛荻右边的一大群女子,她们正交头接耳的看着她和芳邻说话,有的人不屑、有的人鄙夷、有的人怨怼、有的人忿恨、有的人不平,数十种情绪掺杂其中,引来蔚玺儿心里的不安。她想,那些女子必定就是他的另外十七名妻子,看她的目光才会这么不友善。
比起这些自小生长于沙漠里的女子。蔚玺儿的皮肤确实比她们白嫩了点,身段
也比她们娇小了点,脸蛋嘛,倒也精致了那么一点点;尤其她蔚玺儿从小就爱漂亮,十一、二岁就学着老妈在保养作脸,有事没事就跳韵律操,做有氧运动。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或许她不见得貌色惊人,但是一旦改朝换代来到中古世纪的沙漠,她就俨然成了绝色美人一般,真是始料未及。
就在她这么想一大堆乱七八糟事情之际,她见到有个人被押出营区之外,透过火光,她一眼就看出是那个姓樊的家伙。
说实在话,他长得真的很像她那年代的摇滚冷侠沙迪威,也就是她最为崇拜的偶像,当今最红的天王巨星,她可说是迷死他了。一想到沙迪威,她霍地想起自己与母亲约定好要去看他的演唱会,这下可糟了!算算时间已过了时效,她赶不及回去看他的演唱会,这对现在的她而言无疑是个青天霹雳的打击,她顿时难过得想哭。
“恭喜头头,能获得这般如花似玉的十八偏室,真是三生有幸。”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蓦地传进蔚玺儿的耳里,她抬起头,惊愕的瞧见前头不晓得在几时已站满许多大汉,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下;而说话的这个,看起来清俊懦秀、潇洒安逸,一点都不像是个强盗喽啰。
“没错,但是我事先说明,这个可不容许你们挑选与强抢,因为我可是会使出全劲儿的。”费洛荻在谈笑间特别有一种沉稳威实的气魄,他大剌剌地搂紧蔚玺儿,将她往他怀里一迳地靠近,是尴尬也是排斥,她不习惯地扭动身子挣扎,却被他钳制得更紧,她的脸色顿时愠怒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搂搂抱抱的,真是她平生的奇耻大辱!
“你能不能别乱动?”费洛荻突然腾出个空对她说道。
“那么你能不能别乱搂。”她挑眉瞪眼没好气地应。
费洛荻大笑出声。松了松手。“行!”
“头头,我们要怎么请示十八偏室?”
“嗯……”费洛荻摸摸下巴沉吟一下。“称谓于海湘,水边湘,别弄拧了。”
那个不像强盗的强盗笑说:“好名字,头头可是用了心的。”
“当然!”费洛荻邪气地一笑。“释铁恩,你闻此名倒觉如何?”
“十分恰当,十八偏室容貌出众,当配得一个出尘雅名。”
怪怪隆的咚,怎么这堆强盗一讲起话来这么文诌诌的?蔚玺儿心里有些吃惊,但她不明白,他们这下是在讨论些什么。
“好,以后她的名字就是于海湘,我的终妾于海湘。”费洛荻大为快乐地又搂了搂她。
“什么意思。”蔚玺儿皱眉看着他。
“怎么?搂意思你不懂吗?”费洛荻有些吃惊。“从今儿个起,你不叫蔚玺儿,因为你必须摒弃过去的身分,全心全意做我的十八偏室,称谓于海湘,懂了吗?”
玺儿一听大惊失色,顿时懊恼自己历史读得差。称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她是现代人,没听过这等荒谬之事啊!
“我不要!”她坚决的。
费洛荻面色一沉。“难不成你反悔?”
“我要留有自己的名字,跟我反不反悔无关。”
“既然不反悔就得改,这是我的命令!”他口气变得威严了,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维持自身的尊严与威厉。
“凭什么?”玺儿生气得叫了起来,挣离他的手。“为什么不是你们男人改名字,而是我们女人改名字?”
这时。那个不像强盗的强盗上前一步,解了她心头的疑虑。
“因为我们男人早在成年礼祭之时就已决定改名字与否,这一点难不成你不知道吗?”他叫释铁恩,一张温和的脸上有着柔和的笑容。
蔚玺儿愣了。天呐!怎么这么复杂?一生出来时取的名字到了某个时候还得改,这多麻烦?
“好了,咱们的仪式也该开始了,你无异议吧?”费洛荻一双眼望向她。
看来,她是真的不能后悔了。蔚玺儿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是逃不出这人的手掌心的,当下又恼怒起那个姓樊的家伙。要不是他存心看她笑话,不肯自动出手搭救她,她又怎会一意孤行的偏与他作对。现在落得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还不都是他害的!
她这么想的同时,目光却也忍不住往人群里梭巡了起来。怎么刚刚还瞧见他,这会儿却没见着他的人影?他到哪儿去了。
“我有异议!”霍地,一声苍劲雄魄的喝声自人群中突起。
众人往后一看,情不自禁地让路给他走出。
蔚玺儿正色一瞧,这不是那个樊天岗吗?他在干嘛?她顿时怔住了。
释铁恩没有笑容了,他挡在樊天岗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们强盗窝有个风俗,是吧?”他刚毅冷静地问。
费洛荻的脸色变了,而且难看极了。“你……”
“没人敢跟你争,但是迫于情势,看来我必须与你争上一争。”他的左手臂上挂了彩,显然刚刚为了挣脱看守他的人而打了一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