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三驾着保时捷离开老爹的家,月色迷濛着。
他想着佟初云的话,他该不该留下来……
就因为洪芍萸是个好女孩,她该配个”好男人”才是,不是他这个在女人堆打滚了好久,早已“声名狼藉”的男人。
“芍萸--”石德三停下车来,对着天上的月光喊话。
“你留我不留?你会不会嫌弃我的‘过去’?”他叹息了许久。
月亮没有回答,只有星星闪啊闪的。石德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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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叫我?”洪芍萸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似听到有人在叫她。
没有!室内只有她和一只乌龟。她知道自己永远也编不出一只兔子同乌龟作伴,陪“他”一起“赛跑”,一同竞赛跑在人生的路途上,可她就是不死心,不肯放弃。
洪太太在一旁看久了,也猜中了大半。女儿思春了--
可偏偏对象是石德三,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石三公子。管他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总之是个名人就对了。
身旁一个女人换过一个,芍萸怎可能雀屏中选?
“葛茂!帮芍萸安排一下吧!”洪太太又旧事重提,想帮女儿相亲。
“芍萸不肯的,她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洪葛茂摇摇头。
“可看她现在这样……”洪太太担心着。
“芍萸怎么了?”洪葛茂尚一知半解。
“唉!还是母女连心,女儿在……恋爱了。”洪太太脱口而出。
“真的?对象是谁?”洪葛茂连忙问。
“让芍萸恨之欲其死,爱之欲其生的人--”
“恨--爱。”洪葛茂想了想,还点不通!
“因恨生爱,港剧录影带常常演的嘛!”
“可琳!你说的可是石德三这个花花公子?”洪葛茂吃了一惊。
“对!一个令芍萸又爱又恨的男人--”
“天啊!这下子如何收抬才好?”洪葛茂一个头两个大的。
两夫妻的谈话,却被耳尖的洪芍萸听见。
“妈--你胡说些什么?”洪芍萸极力否认。
“没……没什么!”洪太太被吓了一跳。
“没有最好!”洪芍萸语气渐缓。
“芍萸!你--”洪葛茂睁大了眼。
“没有的事,你港剧看太入迷了,真以为戏如人生。”洪芍萸重申一次,她和石德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欢迎光临--”
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也知道,所以--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洪芍萸的“改变”看在洪太太眼里,更加的不安。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女儿,是那种“要租就租不租就拉倒”的人。她太了解了!不知有多少客人同她抱怨过。
今天洪太太一看到报纸,一颗悬挂的心终于安了下来。她拿着报纸,走到洪芍萸眼前。“芍萸!德三又上报了。”
“管他去死!要同哪个女人鬼混是他家的事!”洪芍萸一口回绝了。
洪太太把报纸放在洪芍萸桌上,她知道女儿会看的。
果然洪太太离开后,洪芍萸就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不知他这回又和哪个女人的名字连在一块儿?”
可是没有,这一回居然没有女人。
情场老手石三公子决定“金盆洗手”即将移居异国,从此和台湾的红粉知己们分道扬镳……
多情三公子退出女儿圈,远渡重洋去处不详?
洪芍萸颤抖着手。“石德三要出国了?远走他乡?”
他还会再回来吗?她再详读一次报纸。没有,没有说他要去往何处。
想必是石老爹下了最后通碟给石德三,洪芍复这样认为。
“出去走走也好!不过可别迷上外国女人。”
“去哪儿?”洪芍萸第一个想到的是英国。
因为她哥哥在英国剑桥大学攻学位。“这样也好……哥哥来开导他可能更有效。”洪芍萸不断地安慰自己,却难掩落寞之情。
可她不是该高兴的吗?因为石三公子“金盆洗手”了。挥别女人国了,这不正是她心中所希望的事吗?可她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为什么?因为她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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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洪芍萸又恢复了“原状”,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泪眼婆娑。
洪太太心想,女儿又对上门客人爱搭不理的,不知少做了多少生意?可钱是小事,女儿的幸福才是重要。
洪太太原以为石德三的“金盆洗手”该一了百了了。
怎知--唉!洪太太忧心忡忡的。
洪芍萸留意着报章杂志的后续消息,关于石德三的。
可是没有,石三公子从此和媒体绝缘,“消失”无踪了。他去了英国吗?过得习惯吗?洪芍萸对着绿乌龟问。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会想念我吗?“偏插茱萸少一人”,洪芍萸着实放心不下。
可是何必要放洋呢?洪芍萸决定了,她拨了国际电话到英国给哥哥英荻,请他务必要多“关照”石德三一下。而且最好“监视’着他,免得他又故态复萌。
听说外国妞都热情如火,石德三怎抵挡得住。
不看紧一下怎么行。她不管请哥哥管就好了嘛!这样也不算是违背“誓言”,不会变成老姑婆一个。
“喂!老哥……”于是她僻哩叭啦地交代、叮咛着。
可电话那头的洪英荻,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芍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哥!你可别‘见色忘友’,妈说你在交女朋友了!”她提醒哥哥。
“芍萸!德三没到英国来找我啊!我和他已久未联络!上回你和他闹出纠纷,他甚至在气愤之余没接我电话,不卖我这老朋友的面子……”洪英荻想要继续说下去。
“哥!德三到英国没去找你?”洪芍萸惊呼出声。
“没有啊!芍萸,我根本不知德三有无来英国……”
接下去哥哥说了什么?她已听不下去。洪芍萸放下电话,大惑不解:“石德三去哪里了?”
除了哥外,他再无知交……难道石老爹狠下心肠,把他送到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像非洲的衣索匹亚之类的……还是南北极?
“天哪!石德三一个人孤零零的,如何在异乡过活?”她替他担心。
“我只不过要石老爹痛下‘杀手锏’……可没说要把他‘驱逐出境’啊!”石德三究竟被“送”往何处?走了吗?
洪芍萸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安。可偏偏报上不再有石三公子的风采,以往三天两头见报的,现在却遁隐了。
石德三到底人还在不在国内?洪芍萸心中忐忑不安。
洪芍萸胡乱地打开收音机,现在她养成每日必听“大台北夜未眠”的习惯。真的!人一旦习惯成了自然之后,想戒似乎很难。
“‘大台北夜未眠’的听众朋友你们好,我是美人鱼。又在空中和您相见。明天就是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节了。所以今天电台涌进无数的电话,听众们似乎都想乘这情人节前夕点歌给心上人--
“不过听众的电话实在太多了,必须逐一排队才行……什么?
等一等……插播……请其他听众见谅……这通电话的留话人太重要了。
“因为他正是大伙们最感兴趣的‘孔雀’先生,孔雀先生终于现身了--”
一听到孔雀先生四字,洪芍萸立刻奔至收音机旁。把音量开到最大,深怕漏掉了有关他的任何一字一句。
“孔雀先生要点歌给冰山小姐,歌名是……周华健所唱的‘其实不想走’。
孔雀先生没有其他留言。不过从歌名听来似乎知道孔雀先生即将要远行,可是心中又万分的不舍,舍不得什么呢!似乎只有冰山小姐才知道了。”
“其实不想走!”洪芍萸喃喃念着,内心一阵绞痛。
果然没错,石德三是被石老爹给“逼”走的。
你总是说我在这样孤单时候,才会想要与你联络,
然而谈的情说的爱不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怎么会不懂我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心是脆弱,
寂寞不是我不能够忍受,只是每天我想你大多,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洪芍萸没有在玩味歌词的意境,她一直重复的念着歌名“其实不想走”……
石德三是在传达讯息给她吗?他并不想离乡背井。
歌曲又重复了一次,结束前末段一再反覆重唱。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洪芍萸再也按捺不住,既然石德三不想走为何要强逼他走?
留在国内“严加管教”不是更好,把他扔到国外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这怎么行,太不负责任的做法。
很显然的,石德三仍在台湾,至少今晚还在。
她必须再出马一次才行,洪芍萸毅然决然地冲出房门。
洪芍萸骑上摩托车杀到阳明山上去--
一路上人车稀少,仰德大道冷冷清清。可是洪芍萸的心却是沸腾的,她必须去阻止才行,挽救石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