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方才该不是要攻击我的……\"少风突然打住,面对莹莹佳人,那种话他可说不出口。\"幸好只砸到我的手掌,否则,我的人生就变成黑白的了。\"
唔,好险!望着那个又细又长的鞋跟,少风忍不住拍着胸口。
\"我只打中你的手掌?\"又惊又喜,映人立刻握住他的右手掌端看,上面果然有个黑黑的伤口,鲜红的血从洞口汩汩流出。她立刻从皮包中取出面纸压住伤口,鲜血很快就湿透了面纸,她又换了一张,渐渐的,血止住了。
\"你要如何补偿我?\"少风欺近她,用右手执起她的美人下巴。
温热的气息令她脸色酡红,饱含挑逗的亲昵言语令她意乱情迷,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心慌。
\"哼,你还好意思说。\"映人嘟起小嘴,娇娇娜娜的啐着。\"谁叫你跟在后面吓人!害我吓得半死,我还以为自己被色狼跟踪呢。\"
说完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少风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她那揉着欢喜的娇嗔令他心驰神荡。\"我本来是在公司楼下等你,可是,我看你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还以为你在跟什幺人怄气,所以才不敢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我有一束花要送你,所以只好默默跟着你,当我准备叫你时,你突然高声大喊,狂奔了起来,这时候才知道你误会了,于是连忙奔向前去,没想到会挨了你一记。\"
少风轻描淡写的淡化焦灼、热切的等待过程。
他从下午五点钟就站在楼下等待,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伊人芳踪。当他看见映人姣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高兴的几乎要晕倒在车内。他原想热情万千的迎上前去,但是,跨出车门时,他又临阵退缩。
万一她的男朋友来接她,岂不尴尬吗?如此一想,他改变了单刀直入的主意,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下情形再做打算,免得弄到尴尬窘迫的地步。
\"我想不到你会来找我。\"映人惊喜的说道,水灵的眸子绽露着兴奋难遏的晶莹光芒。
\"喏,这束花是要送你的。\"少风拾起掉落在身畔的红玫瑰花束,直截了当的送到映人面前。
他原是个极重视情调和气氛的男人,送花时,当然也少不了要营造一些梦幻迷离的气氛,只是,经过方才那场意外的插曲后,太罗曼蒂克的眼神和耳语可是会令人吃不消,他一向懂得拿捏分寸,所以才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含羞带怯的接过那束缀满了满天星的玫瑰花束后,映人终于笑了,她笑得又甜蜜又迷离。
这两个星期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一刻,然,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可能,他永远不会来找我。
幻梦乍然成真,怎不教她又悲又喜?
\"你连我的名字都没问,我还以为你根本就……\"
\"我不是故意不问的,而是忘了。\"少风连忙揪住她的手臂解释着。\"前几天在山庄遇到蓓琪,她给了我一张名片,所以我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
他原想向蓓琪打听映人的名字,但是当他发现蓓琪猛向他抛媚眼时,他便知道从蓓琪那儿是得不到答案的,因此,只好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寻觅她。
忘了问?映人怀疑的觑他一眼。
哪个男人会忘了问女孩子的姓名?
不过,自从相遇的那一刹那开始,世界就完全走了样,每件事每个情节都变成了无法掌控的脱轨列车。
他忘了问她的名字似乎蛮合情合理的吧?!
如此一想,映人虽然不满意,还是接受了。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折腾了这幺久,少风觉得好累、好饿。
\"好。\"映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不想再如此孤独无助的活下去了,她要勇敢的去爱,也勇敢地接受……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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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悦饭店三楼的意大利厅里,每张桌子上方都亮着增添美好氛围的灯光。
台上的外籍女歌手用低哑的嗓音唱着多年前流行过的英文情歌,略带沧桑的歌声盈满了浓厚的忆旧情怀,舞池中款款拥舞的男女都到了歌声的感染,全部拥得更紧、更密了。
在这些相依相偎的恋人中,有一对完美的璧人吸引住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男的英俊挺拔,一件艳色翻领复古衬衫搭配着潇洒劲挺的白色单扣西装,他看起来仿佛是个从宫廷到民间贪欢寻乐的王子,风流华贵的仪表迷倒了在场的所有女士。
女孩则是美的既性感又感性,一件露的恰到好处的黑色紧身洋装强调出她的妩媚的身段,水滴状的领口设计为这袭线条简单的黑裳注入活泼动人的朝气。
她的身子斜倚在他的怀中,她美丽的脸颊痴迷的偎在他的胸膛,她那只莲藕般的雪手缠绵多情的围在他的腰上,他是她唯一如此紧紧拥抱过的男人。
正当全场的客人都用倾羡的目光注视着这对深情缠绵的情侣时,一位坐在角落的外国人却是怒妒交加。
他是华亚伦。
经常阅读各类杂志的亚伦涉猎十分广泛,他很快就认出令映人\"沉沦\"的男人正是建筑界鼎鼎有名的凌少风。
\"你看,他们两人多恩爱啊,好令人羡慕噢。\"亚伦刚认识不久的女伴撒娇的靠在他身上。
听见这句不识相的话,脸色铁青的亚伦气得差点喷出火来,他阴青的脸孔罩上一层冰冷冷的寒霜,不过,由于灯光幽暗,烛火又摇曳不定,他身旁那位穿着暴露的女伴没有察觉他怪异的神色。
\"我们也去跳舞嘛!\"喷火女郎娇滴滴的摇着他的臂膀,若隐若现的胸部不停的摩擦着他的手臂。
\"我累了,不想跳。\"亚伦冷冷的答道。
他不经意的瞄了瞄她那不安分的超级胸部一眼,顿时间,一股吃多了肥猪肉的油腻恶心感冲上喉头,他厌恶的站了起来,冰冷僵硬的说道:\"走吧。\"
\"今天去你家?\"女伴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呸!凭你也配?亚伦的蓝眸绽着幽深冷绝的鄙夷。
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自从三年前与第二任妻子分局后,他就不曾带任何女人回过位于阳明山的豪宅。
步入中年的他原本已不再渴望情感的慰藉,偶尔和女人约约会也只是基于生理需求而以,然而,此从映人踏入\"华立\"的那一刻起,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完全被搅乱了,他破格录用没有优异专业技能的映人当秘书,这两年之中,他耐心的雕琢她,让她尽其所能的发挥潜力,他苦苦的等候着这个夏季,他坚持以完全自由之身向她倾诉情意,不料,他的坚持竟然换到了今日的凄凉……
\"哟,你在想什幺啊?\"见他老半天不动,女伴丰满的身躯又黏了上来。\"难道你想象上星期五一样,在凯悦过夜?不要嘛,人家想看看你睡什幺样的床嘛!\"
虽然只见了两次面,专门流转在各夜总会钓凯子的女郎却清楚地明白,亚伦是个货真价实的阔老板,她今晚非得卯足全力来讨他欢心不可。
亚伦皱皱眉,这女人还真惹人嫌。
\"我明天要加班,今天想早点休息。\"他从皮夹里抽出一迭千元大钞,冷冷的放在桌上。\"我没时间送你会去,这些钱让你搭计程车。祝你好运。\"
说完后,他毫不留恋的离去。
想躺上他的床?哼,门都没有。
那张床只为一个特别的女孩保留,然而她却……他妒恨交加的望了舞池一眼,那对沉浸在缱绻柔情里的恋人依旧旁若无人的依偎着。
恨!他好恨!每天守在她身边,竟然还是迟了一步。
望着那道又酷又傲的身影,喷火女郎的自尊心微微受到了挫伤。
她不是妓女,他丢下这幺大一迭钱给她很是伤她的心;不过,既然钱已留下,她若不拿走的话,这些千元大钞还是会落入别人的口袋中。
想到这儿,她受伤的心灵很快就平复了,她一把抓起那迭大钞,数也不数就塞入皮包中。
然后,她挺起自己相当引以为傲的胸部,朝一位独自坐在吧台的外国人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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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星星似乎特别明亮,一路奔来总觉天空中的繁星正在对你眨眼微笑。
入夜后的海水浴场仍然有许多夜游的人群。
夜游的人们在沙滩上升起一簇簇烈火,火焰随着仲夏夜的凉风摇晃不定,看起来有些悲凉。
脱掉丝袜和高跟鞋的映人赤足奔跑在柔软的沙滩上,她不时回过头去看落在后方的少风。
两人在夜风中追逐着,兴奋的嬉笑声夹杂着潮声,弥漫在辽阔无际的海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