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在勉眼前若隐若现,她得很努力地追赶着,才不至于将疾奔的慕阳追丢。
克莉丝夫人说完之后,夕枫担忧地牵着绯雪的手,问:“现在身子好点没?头还疼不疼?”
“我没事了,妈咪,你不必为我担心。”
“没事就好,医生说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多休息,不要说太多话。你累的话就再多睡会儿,我帮你熬了些鸡汤,待会儿再端来给你吃。”
夕枫替绯雪拉了一下被子,随后便走了出去。
待众人离去之后,绯雪的心里仍不断地想着昨天的事。
那片深不可测的广大树林里,真的有一间旧宅吗?为何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慕阳又为何为了回到旧宅,冒着风雨冲人树林当中?
想着想着,绯雪不知不觉又再度进人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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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绯雪终于康复了。
一恢复健康,她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回到那片树林,去看看那栋传说中的旧宅。
可惜她还没走进树林里,立刻被母亲叫住。
“绯儿,你又要进这片树林做什么?上回你差点迷失在树林里出不来,你忘了吗?
若不是慕阳少爷及时发现你走偏了路,很可能你们就这样迷失在树林里面。这件事有多严重,你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我只是……”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独自一人进人这片树林,这样实在太危险了。对了,下午荣伯有事要忙,不如你去帮他修剪一下花木。”
生怕好奇心重的女儿,一找到机会就往树林里跑,夕枫不得不找个法子将她支开。
“好啊!
见绯雪乖乖地答应,忧心忡忡的夕枫,这才放下一颗志意不安的心。
绊雪到柴房拿了剪刀,就要去修剪树木,无意间在花园里碰到慕阳和辰希二人。
“你的身体己经康复了吗?”俊美温柔的辰希开心地问。
“已经好多了。”绯雪低着头,害羞地回答。
“你是个很勇敢的女孩,你们的事.我都已经听荣伯说了虽然很想再跟你多聊一会儿.不讨我下午还要练琴,得先走一步了。BEY!BEY!”
辰希离开之后,绯雪以为慕阳也会跟她打声招呼的,毕竟那天在大雨中的树林里.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不是吗?
就算他们八字不合.起码也曾经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
再说她为了救他,一连病了好几天,他从不来探视她也就罢了,至少也该基于礼貌,向她问声好、道个谢吧?
但是他没有。
慕阳仅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视而不见地离开,仿佛站在他面前的绯雪是个透明人似的。
那一瞬间,绯雪觉得全身的血液部往上冲,她简直愤怒得难以言喻。
这个可恶、霸道又冷汉的家伙,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虽然绯雪意外地救了慕阳一命,令慕阳不再那么敌视她,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不见改善,只是由过去刀光剑影的热战,进人彼此视而不见的冷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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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六年的时间很快地过去了—
这日,绯雪一时兴起,便利用休假的清晨,拿起剪刀,开始帮忙修剪别墅驻院中,绿意盎然的花草。
一边修剪,绯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童话故事中,常出现在森林里的可爱小动物。
“这排灌木怎么老是修剪成这种一成不变又古板的形状?如果可以把它剪成更可爱的形状,那不是有趣得多吗?”
想着想着,绯雪清丽的容颜,突然漾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二少爷,夫人吩吩过了,您务必要准时在老师的陪同下练琴。但是今天早上钢琴老师在琴室里等了您很久了,却不见您出现,您到底到哪儿去了?”
看着尽忠职守的吴嫂,滔滔不绝地叨念着他好不容易跷掉的钢琴课,左辰希只是凉凉的道:“嗯……我不小心忘了。”
“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呢?更何况这是您每天固定要做的例行功课之一,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吴嫂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继续口沫横飞地说道:“夫人对您的期望和苦心,您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您再这样跷课下去,怎么对得起夫人的用心啊!
要知道,夫人一家自你外祖父以来,便是优秀的音乐世家,辰希少爷您继承了这样的优良血统及音乐天分,自然有这个义务将这优良的传统,传承下去。”
为了早点让苦口婆心的昊嫂不再唠叨下去,辰希立刻回答:“我保证下不为例!”
接着,为了转移吴嫂对他过度的注意力,他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窗外,随口说道;
“喔,对了,院子里的兔子还真不错看。”
“兔子?哪里来的兔子?咱们前院向来只种些花花草草的,什么时候出现了兔子?”
吴嫂一回头,自窗口瞥见维雪的杰作—原本优雅的长形灌木,硬是被热爱小动物的绯雪,给剪成二条长短不齐的兔耳朵。
她大吃一惊地张大嘴巴,原本架在她尖挺如巫婆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险些就滑落了下来。
“杨绯雪!”一阵狂吼自盛怒的吴嫂口中发出。“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庭院里的花草会被你修剪成这样?”
看着吴嫂飞也似地冲了出去,左辰希不由得露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自从六年前她第一天上学时,勇气十足地拿起书包砸向他那个狂妄自傲的大哥之后,他便认为,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妮子,总有令他大开眼界的一天。
没想到她况寂了这么久!终于再度地“东山再起”,干了另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将庭院中端庄的方型灌木,一口气剪成可爱的动物造型。
看来她的艺术天分,一点也不比他差啊!
当怒发冲冠的吴嫂,张着狰狞的魔爪,狠狠地逼向一脸无辜的绯雪,并且大声地指责她任性妄为和大逆不道时,向来天真单纯的绯雪,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唉!苍天弄人,学校里出了一个嚣张自大的魔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皇宫里,部有巫婆来找她的麻烦呢?
“是谁准许你将花草,修剪成这副模样?”吴嫂怒视着她,疾言厉色道。
“是我答应母亲,要帮忙整理庭园里的花草,但是……”
“你们母女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作主,将原本整齐美观、气派华丽的花园弄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可是昊嫂,你真的不觉得,原本方方正正得像长崎蛋糕的灌木,修成可爱的动物造型,要来得新鲜有趣多了吗?”
“住口!你这不知轻重的丫头,做错了事还不肯认错,难道反驳就是你犯错时的一贯态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为你的家教感到羞耻。”
维雪一听吴嫂把怒意算到母亲头上,也忍不住愤怒地反驳:“如果我这么做有错,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跟我的母亲无关,请你不要污辱我的母亲。而且我原本也只是想让这个死气沉沉的花园,看起来活泼有朝气一点罢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哼!你说这个请一流名家特别设计的美丽庭园死气沉沉?我真怀疑像你这种又瘦又小,行为莽撞又粗鲁的女孩,是以什么样的审美眼光,来欣赏这高贵的庭园艺术的。”
昊嫂那番尖酸刻薄的话,听在绯雪的耳中,深深地刺伤了她长期以来,深藏在内心那股带些自卑,却又无比坚强的自尊。
“我的确是个又瘦又小,既穷又不起眼的小丫头,但我也是个人,是个有自尊,需要人革重的人。就算你看我再怎么不顺眼,也没有资格这样恶劣地批评我。”
“唷—我不过是对于你那番恶劣的行径,小小的批评了一下而已,你就不断顶嘴。难道我身为左家的总管,没有纠正你这个下人的权利吗?”
绯雪那副丝毫不懂得“敬老尊贤”的态度,显然也惹怒了性情执拗的吴嫂,她气得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继续叨念:
“还是你以为,温柔慈善的夫人当年顺手所施予的小小恩惠,让你这个身分卑微的佣人小孩,跟少爷们上同样的贵族学校,并支付那笔庞大的学费,就是暗指你从此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再也不用将我这个老人看在眼里?”
“我没有那个意思,况且我一点也没有让母亲及夫人失望,我的成绩在学校一向都是名列前茅,从来没有浪费过夫人的一分一毫。”
因为自转学的第一天起,绯雪就倍受老师、同学的敌视与冷落,造成了她只热衷于书中的世界,不爱与人亲近的个性。
没有任何朋友的绯雪,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书中的古圣先贤,还有一则则陪她从小到大的童话故事,和许多令她爱不释手的散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