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杰赶快阻止纯子,以免她越说越严重。
「好了啦,纯子,妳别故意吓唬哥斯坦。哎,门僮拿着行李在等我们,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哥斯坦,谢谢你的帮忙,我会铭记在心。」
「那我们有空再聊了,等我一有空就过来找你们。」
互道再见之后,哥斯坦先行离去,凯杰和纯子拖着疲累的身子,跟随门僮搭电梯上三楼的房间,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在房门口道晚安时,凯杰意乱情迷地凝睇着纯子,正想低头给她一个热吻,不料纯子用手挡住他的嘴巴。
「不行!我还没刷牙洗脸,连头发也没梳,现在这模样看起来一定很像『疯婆』。」
凯杰左看右看,其表同意地说:「说得也是!折腾了一整天,妳像『疯婆』,我则像『疯猴』。好吧!明天再说,晚安!」
凯杰倒也干脆,一说完话便走进隔壁房间。纯子一时不知道该哭才好,还是要仰头朝天大笑?唉!这个木头人,有时候也未免太老实了。
反正来日方长,慢慢再找机会调教他。纯子摇头苦笑地走进房间,关上门。这间公寓式套房很大,不但有宽敞的客厅和卧室,甚至还有一间更衣房,门僮早已把行李搁在那里面。
纯子走进更衣房换穿睡袍,打算先洗个泡泡澡再上床睡觉。
她才走出更衣房,冷不防有人用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她的背脊,冷冷地说:「不准尖叫!这次我带了手枪!」
纯子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问:「这么说,刚才我换衣服,你都偷看到了?」
「没有,我刚刚才进来。」
还好,性命也许保不住,但至少「名节」保住了。不过也挺尴尬的,因为她身上穿着亮丝的睡袍。她清了清喉咙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卷底片妳放在哪里?」
「喔,原来你是上次那一个!」
纯子大胆地回头一看,可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实在忍不住想大笑,因为这个跳火车「贴」在电线杆上的杀手,现在左手臂打石膏吊在脖子上,鼻子的「一节」用白纱布绕头缠了一圈。
「妳笑什么笑?快说!底片放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骗你我会死。」
杀手冷笑几声之后,顿说:「就算妳没骗我,也活不了多久,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妳。我看你说不说实话!走!走到窗口前。」
「干什么?」
「爬到窗户外面去呀!妳不说实话,我就把妳推下去,摔死了我还省一颗子弹,警方也无从查袒。」
纯子被押到窗口前,她很气愤地回过头来抗议道:「我穿睡衣哪!」
她的意思是:穿这样子爬到窗户外面,岂不是免费表演一场「穿帮秀」给全巴黎的人看?
不料杀手心里却想歪了,「嗯,这倒提醒了我,好SEXY,秀色可餐噢……」
「呃,你什么也别『餐』,我还是爬出去好了。」
纯子自动地撩起裙摆爬上窗台,一脚跨出去之后,她往下一看--妈妈咪呀,这摔下去还能养吗?她的变腿开始微微颤抖。
「好,我已经跨出来了。」
「两脚都跨出去,站在边边上,背贴着窗户!」
她依言照做,但心想,窗户打开着,她一往后靠不是又跌进屋里了吗?这时杀手迅速把窗户关上,也把纯子关在外面,而她此际唯一的立足点,只是一道大约十公分的墙边。她闭起眼睛祈祷着,并且强迫自己别往下看。
「说!底片放在哪里?」杀手大喝一声。
虽然隔着玻璃,还是让纯子吓了一跳,她赶快挺直腰杆往后贴在窗户上,也大吼道:「你小声一点行不行?我跟你说过底片不在……」
「妳不说,我自己找!妳别乱动,迫不得已我还是会开枪的!」
杀手一面盯着纯子,一面走进更衣房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拖出来。不过他只剩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翻找行李时,只好把手枪暂时放在地毡上。
站在窗户外面高空吹风纳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好她平时酷爱户外活动,骑马、射箭多少也需要些胆量,她的腿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
但是她要站在这里贴壁等死吗?纯子开始动脑筋寻求脱身方法。在这无所依靠的墙边,左边走过去几公尺是她房问的阳台,但是跳上阳台有啥用,跟杀手在房里玩「躲猫猫」吗?而右边过去几公尺则是凯杰房间的阳台,如果她小心一点慢慢移过去……
总得一试吧?反正站在这儿也是等死。她豁出去了,闭起眼睛,像螃蟹走路般贴壁一吋一吋朝右边挪移过去。
「喂!妳在干什么?」杀手沉声一吼。
纯子心跳加速,偏头用眼角余光往玻璃窗内一瞄,眼见杀手正冲过来……
第十章
人在高墙上,性命在旦夕,而且杀手就在后面追杀!
贴墙而立的高桥纯子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急!急起来会要人命……
但是杀手已经气急败坏地「趴」在玻璃窗上瞪着她。她把心一横,又向右边揶移一大步,而杀手也正好打开窗户伸出手想抓住她,只差了一米米!
「哼!抓不到,抓不到。」纯子散件轻松的扮个鬼脸,没想到头顶上突然飞过两只鸽子,吓得她差点站不稳。等站稳之后,她忍不住嘀咕:「讨厌!哪边不好筑巢,偏偏在这种地方……」
这时杀手以手枪指向她,喝斥道:「我警告妳,妳再不走回来,我就要开枪了!」
纯子决定孤注一掷,「你开枪啊!底片我藏起来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什么也别想拿到!」
来硬的不行,这时候又不能开枪,杀手干脆放软语调跟纯子行商量,「喂,小姐,外面很凉,妳进来嘛,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她才不会上当哩!她朝他吐了吐舌尖,「这里视野比较好,我想欣赏一下巴黎夜景。你有种的话,就爬出来抓我呀!哼哼哼……」纯子冷笑了几声。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爬出来抓她,他一手挂吊着石膏不能动弹,他若爬出来,保证不消半分钟一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杀手探头往下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连看了好几口口水。
纯子逮着机会慢慢地移向隔壁房间的阳台。只剩一公尺了,干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跳……八成是这栋美轮美奂的十八世纪建筑也有点年久失修了,她脚踩的阳台边缘竟然崩裂了一大块,她整个身体踩空跌下去时,心中还在想,该不会是道几天吃太好变胖了?
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她两手紧紧抓住了阳台的铁栏杆。这时她也顾不得姿势便不优美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安全的「挂」在三楼阳台外。
「凯杰!救命啊,凯--」
落地窗关上了,里面根本听不见她的呼救声,不过她后面只叫了一半的原因是,她抬头往房内望去时,正好看见一名妖艳的美女打开房门走进来,而凯杰背对着阳台,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性感黑内裤!
这一惊非同小可,害纯子差点又摔下楼去。当她的生命遭受危险之时,凯杰竟然在房里窝藏美女?
纯子一心急着想去「捉奸成双」,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突然变成「无敌女超人」似的,三两下便翻爬过栏杆!
纯子站在阳台上先整理一下头发和仪容,免得一进房里就被妖艳美女给比下去,但是她越想越生气,没想到凯杰是个「淀淀呷三碗公半」的臭家伙。她无心顾及淑女风度,一脚用力把落地窗踹开。
「喻凯杰!你这个人面兽心、狼心狗肺、表里不一、虎披羊皮、虚情假意、外带混蛋加三级的变态色情狂!这下子被我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说话呀!不,我不要听……」
一下子叫他说,一下子又说她不要听,唉!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过,只穿一条性感内裤的男人更奇怪,尤其是站在两位美女的面前,这对凯杰而言,还是打出娘胎生平头一遭!
凯杰羞红了脸,手脚也不知道该放哪裹才好,而刚才被纯子骂得狗血淋头,一时舌头就像打了结一般。
不过,他强作镇定地说:「呃……请妳再看清楚一点好不好?」
「嗯,身材不错。」
「不是看我啦,是看她!」
「她?哼!她有什么好看的……啊,她怎么有手枪?」纯子大吃一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妖艳美女,右手正拿着一把手枪直直指向凯杰!
美女杀手冷笑一声,「嗯,妳说得没错,他的身材练得不错……不!呃,我是说我是来取妳的性命,华德爵士!」
她虽然穿了一身及地晚礼服,打扮得就像要去参加盛宴的名媛淑女,但是她说的那句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纯子不甘心凯杰几近赤身裸体的站在那儿让其它女人观看,她上前挡住凯杰健美的身躯,愤恨不平地说:「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等一下,我记得妳,妳就是在火车上对凯杰抛媚眼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