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坦又怜又爱地搂她人怀,浓情蜜意地笑说:“还辞什么职?干脆我们也学蒙妮卡他们,用‘私奔’的。最近英国的天气不错,我们先去度个蜜月再说。”
云洛仰脸朝他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假笑,“嘿嘿嘿,蜜月?你以为我是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落翅仔吗?”
“噢喔,如果你现在想跳船去上车的话,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哥斯坦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然后目光落定在甲板的另一端,这里其他三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只见六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是准?是来追杀我们的吗?”蒙妮卡强自镇定地问。
哥斯坦的左手很轻很慢地滑进外套内的右边鹏口,不疾不徐地说:“他们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身上可能都带了枪,因为他们并没有经过海关的侦测安全门!”
要沉着!要冷静!要稍安勿躁!因为这也可能只是个认错人的误会……哥斯坦不断地暗暗告诫自己,但是很显然的,这不只是个误会而已。
待六名穿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走近前来,前面带头的那个人透过墨镜泛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怵的冷笑,他插在西装外套内的右手,当然不是意味着他心脏不好,他一直打嗝,当然更不是因为他吃太饱……
打嗝?!这个“呃嗝、呃嗝”的声音似乎很耳熟,好像在波本宫议事厅的一片黑暗之中曾经听过!
蒙妮卡和保罗仍然不明就里地严阵以待,然而在哥斯坦和云洛的脑海中,这里却同样地充满了惊悸和怵动……
第十章
危险再度迫近眼前,死神在打嗝。
“呃嗝!呃嗝!我今天满幸运的,四个人全部到齐,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
哥斯坦一步跨前,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云洛。保罗眼露精光,静观其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闻名于黑社会的打嗝杀手毕诺,对不对?”蒙妮卡表情萧瑟地笑说。
毕诺讪笑地点点头,“没想到……呃嗝,我的名气这么大?!一想到我今天可以多宰几只羔羊,呃嗝,我就兴奋得……呃嗝、呃嗝……”
哥斯坦疑惑的打量了毕诺一番,然后瞥向蒙妮卡,“毕诺这个黑社会杂碎,不是在一年前因绑架撕票案,被判坐电椅了吗?怎么会……”
“喂,讲话客气一点!呃嗝,我是被判了死刑没错,但是,呃嗝,咸鱼总有翻身的时候,现在我可是个身任法国政府的‘清道夫’,尽忠报国啊!”毕诺很不高兴地打岔。
云洛在哥斯坦背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探出头来不屑地说:“同流合污还差不多,什么尽忠报国?真是肉麻恶心,清道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垃圾脸!”
唯恐云洛口没遮拦地骂个没完,也怕毕诺隐在外套内的手枪随时进出没长眼睛的子弹,哥斯坦赶快伸手捂住云洛的嘴巴。“少骂两句,见好就收嘛!好歹人家的手枪正对着我们!”
“噢,对喔……”云洛含含糊糊地咕哝一句。
毕诺晃了晃外套内的枪口,狰狞邪笑地说:“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这里人多,你们总不会希望多拉几个陪葬吧?”
哥斯坦的手紧握着枪把,一面暗暗朝蒙妮卡使了个眼色,一面拖延时间地说:“笑话!你叫我们走,我们就走吗?你有枪,我就没有枪吗?来呀!比比看才知道谁的手枪大!”
“对呀!比比看,谁怕准啊?”云洛在一旁兴奋地猛敲边鼓。
“可是我们人多呀!呃嗝,嘿嘿嘿……”
六名黑衣彪形杀手一起笑出声来。
哥斯坦吞了吞口水,识时务地说:“那倒是真的。云洛,人家是恶霸,我们在人家屋檐下,还是蹲矮一点吧!”
“怪了!我们干嘛怕他们?渡轮已经来到大海中间,他们又能把我们押去哪里?”云洛有恃无恐的说。
哥斯坦想想也对,并且早有放手一搏的心理准备,这下子便好整以暇地说道:“就是说嘛!在大海中央,你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丢到海里喂鲨鱼吗?”
毕诺一双贼眼骨碌碌地转着,“这倒也是个好主意!谢谢你提醒我,这样一来,我还可以省下四颗子弹。”
云洛气急败坏地揍了哥斯坦的肚子一拳,“你这个一级白痴!你还提醒人家啊?”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嘛。”哥斯坦一脸无辜地朝蒙妮卡猛眨眼睛。
他这个小动作又把云洛气得肝火上升,正想破口大骂之际,毕诺突然把西装内的枪管朝外更加顶出来一些,很没耐性地打岔道:“好了!别啰唆,也别再叽哩呱啦地讲那些我听不懂的外星话!小心一点,我的手枪随时会走火,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样!”
蒙妮卡态度从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刚才被云洛吐了一身,脱掉塑胶风衣之后,此时她身上穿了一件简单而朴素的连身裙。
“毕诺先生,我能不能借问一下,你到底是想杀谁?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那就请你别伤及无辜,放他们三个人走,我任你宰割就是!”
毕诺又一阵冷笑、一阵打嗝之后,声音从牙齿缝里进出来
“别傻了!我的任务包括你们四个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乖乖跟我们到底层船舱去吧!全部死在这边多么恶心、难看?!我们也不想惊动其他的人。”
蒙妮卡嫣然一笑,很听话地伸出两手。“看来我们不乖乖听话也不行,那我先束手就擒吧!”
一名黑衣大汉立刻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毕诺突然脸色太变地低吼一声:“不要!”
那名大汉傻愣愣地瞪着毕诺,一头雾水地问道:“老大,你一下子说要抓,一下子又说不要,到底要不要,请你赶快决定,好……好困喔!”
大汉才打了一个呵欠,整个人就像一棵树般地倒躺下去,其他四名黑衣大汉全都莫名其妙地赶快过来扶他坐在一张躺椅上面,然后一致面向蒙妮卡。
“不要碰她!你们这些蠢蛋,她是朵带毒刺的‘巴黎玫瑰”——她全身上上下下到处藏满了毒针,只要不小心碰到,就可能一命归天。”毕诺气急败坏地吼道。
一帮原来很冷酷的杀手,这时有的露出害怕的表情。
蒙妮卡冷笑地睇睨毕诺,“算你有见识!不过,安啦,他刚才碰到的只是一根小小的催眠针.死不了的。”
云洛大感佩服,崇拜地看着蒙妮卡,“哇啊,真是有够毒!但是我才疏学泼,向你讨教一下,你跟保罗又是怎么打啵的?他已经被你‘训练’得免疫了吗?”
带毒刺的“巴黎玫瑰”,这时突然变得不胜娇羞,含情脉脉地瞥了保罗一眼,脸红红地嗔笑道:“噢,程小姐,你怎么可以问人家这个问题呢?那当然是要看……看技巧啰!人家全身上上下下,也不过藏了一百零一根毒计而已。”
“一百零一根?!”
包括保罗在内,众人开口同声叫出来,
哥斯坦眼看机不可失,又向蒙妮卡使了个眼色,然后以矫捷的身手用力推云洛一把。
云洛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之下,被哥斯坦用力一推,整个人朝一旁的保罗怀里扑跌过去,两个人重心不稳,一起四脚朝天地跌抱在地上。
哥斯坦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里,突然蹲低身子,同时伸手掏出了一把“透明”的手枪!
加了灭音器的手枪,“卟”地一声射出一颗“透明子弹”,不偏不倚地射中毕诺持枪的右手臂;毕诺中弹而朝后倾倒的同时,他藏在西装内的手枪也“卟”地一声穿破衣服射出子弹……
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群海鸥飞过渡轮上空,毕诺那一枪因为往后倒的姿势,而对着空中射下一只肥鸟,不偏不倚地落在甲板上一名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老太太的肚子上。
她吓得跳起来,待看清楚“自由落体”为何物,立刻叽叽哇哇地用英文骂道:“是哪个烂小孩?给我站出来!怎么可以用弹弓打小鸟呢?真是太没有爱心了……”
她这一骂,不但惊动四座,连毕诺仅剩的四名手下都吓呆了。
当哥斯坦扣动扳机的同时,蒙妮卡也没有闲着在旁边发呆,她两臂交错挥啊挥,像在做健身操或跳韵律舞似地连挥三、四下,然后叉腰冷笑道:“你们大概没想到,我身上的毒针还可以拔出来当飞镖吧?哼哼哼哼……”
四名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互相发现对方脸上刺了一根又细又亮的短针,有一根射中鼻尖,一根在下巴,一根在额头上,另一根则要掉不掉地挂在嘴唇上。
哥斯坦动作迅速的扑向倒在地上的毕诺,两人立刻扭打起来。
云洛不好意思地从保罗身上爬起来,又羞又气又急又抓狂地吼道,“哥斯坦!你想把我跟别人送作堆,也不必用这么阴险的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