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想了想,“那……前面好像在说酒不够了,你帮我到后面的房子里拿几瓶酒出来,那是我们自己酿的水果酒,用宝特瓶装着的就是了。”
江雨森循着妇人的指示找到她所说的房子,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对不起,我是来拿酒的。”她说出自己的来意。
那个人回过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你是雷展德的老婆?”
“我是,请问我们认识吗?”江雨森打量了他一会儿,发现他的肤色不像牧场里的人那样黝黑,肌肉也不甚强壮,可见不是长期从事户外劳动的人。他是谁?是方尔杰的客人吗?
那个人咧开嘴笑了一笑。“我们见过面,我是方尔杰的堂弟,我叫方志凯。”
“你好!”江雨森感到有些奇怪,这人连名带姓的直呼自己的堂哥,是否表示他们之间相处得并不愉快?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也不便多问。
方志凯盯着她说道:“你要拿酒是吗?他们要的不是这种酒,走,我带你去拿。”他大步跨出房门,在前面领路。
江雨森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直到发现两人的位置离主屋越来越远,她才疑惑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志凯慢条斯理的回答:“别急,就要到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栋独立的木屋,方志凯打开一扇小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就是这里了!”
江雨森探头一看,只觉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里?”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方志凯伸手打开电源,突如其来的灯光令江雨森几乎无法适应,她眨眨眼,看见里面全是一捆捆的稻草,不禁纳闷的问道:“我是要来拿酒的,你带我来谷仓干什么?”
方志凯说道:“酒就在最里面。”
“是吗?”江雨森走了进去,只看到两旁堆满了比人还高的稻草,却完全没有宝特瓶的踪影。“酒在哪里?”
方志凯不理会她的问题,拍拍草堆轻佻的说道:“你还没有试过在上面打滚的滋味吧?”
“你——”江雨森发现情况不对劲,强自镇静的说道:“他们都在前面等我,我该走了。”她试着绕过方志凯,他却一个跨步挡在她的面前。
“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方志凯伸手抓住江雨森的手臂。
“你喝醉了!”江雨森急着想挣脱他的钳制,“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我了。”
“别装了!”方志凯大力地将她甩上牧草堆,恶声恶气的说着,“谁不知道雷展德娶了个婊子回家,怎么,别人碰得就我碰不得?”
江雨森在牧草堆中挣扎着起身。“不要这样,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方志凯狞笑着说道:“就算被人看到了又怎样?反正你老公也习以为常了。”
江雨森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她战栗的叫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咧嘴一笑,突然将她扑倒,充满酒气的嘴不断地狂吻着她的脸颊,双手开始拉扯她的衣服,江雨森尖叫起来,像疯了似的抵抗他,他不耐烦地甩了她两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你是什么样的货色,我还会不清楚吗?”他恶狠狠地骂道。
他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扯,衬衫上所有的纽扣顿时蹦跳开来,一看到她滑如凝脂的肌肤,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霎时迸出如野兽般的光芒。
江雨森感觉到他的双手正揉捏着自己的身体,不禁一阵反胃,同时也更拼命的抵抗。方志凯不耐烦地又甩了她一个耳光,接着开始动手拉扯她的胸衣,江雨森一手紧紧的护住胸口,另一手使出全力捶向他的鼻梁。他哀号一声,捂着鼻子倒下,她连忙拉拢衣襟奔向出口,却发现门拴已被拴上,她用力拉扯着门拴,一面惊惶的回头察看,当她看到方志凯已经站起来一脸阴狠的瞪着她,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不!拜托!快开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死命的拉扯着铁拴,好不容易才打开门逃了出去,岂料才冲出门口,腰部就倏地一紧,被人紧紧的揽住,她不禁尖叫起来:“不!放开我!放开我——”
“雨森!”那人猛力的摇晃着她,“该死的!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江雨森眨眨眼睛,这才看清楚抱着她的正是雷展德,她紧绷的情绪霎时放松,双手攀着他的颈项哭了起来。“展德……”
下一瞬间,从谷仓内传出的咆哮声又令她全身紧绷,直往雷展德的怀里缩。
“***!臭婊子!看我怎么修理你!”方志凯咆哮着冲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的情势,不禁怔在原地。
雷展德看到江雨森脸上的巴掌印,又看到方志凯红肿流血的鼻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气得额角青筋直爆,恨不得立刻痛扁方志凯一顿。
“大哥、雷先生,”方志凯呐呐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方尔杰的脸上满是羞愧和愤恨,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畜生!”随即冲上前一拳击倒了方志凯。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方志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强辩,“是她!是这个女人诱惑我的!”
“你胡说!”雷展德忍无可忍,冲过去一拳击中他的鼻梁。
“你打断我的鼻梁了!”方志凯捂住鼻子哀号,“是你自己娶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要出墙,怎能怪我?”
“住口!”方尔杰揪住他的衣领怒骂着,“看她脸上的淤伤就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分明是你想要非礼人家,你还狡辩!”
方志凯恼羞成怒的叫了起来:“是!是我要非礼她怎么样?反正我又没有得手!难道你能玩的女人我就不能玩吗?”
方尔杰铁青着脸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方志凯神色阴沉地看着他,“上次你到台北办事,我到你落脚的饭店去找你时,亲眼看到这女人三更半夜才从你的房间走出来,你可别说你们只是在聊天。”
方尔杰喝阻了他。“闭嘴!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方志凯冷笑一声。“你也是个男人,有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你会不动心?”
“我不是你,”方尔杰坦然迎向雷展德阴郁的眼神,“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方志凯发出怪笑声,“你的意思是说,这女人自己跑到你的房间去勾引你,却被你给轰了出来?”
方尔杰脸色僵硬的不发一语。尽管他没有做出对不起好友的事情,但是在雷展德决定与妻子重新开始的现在,他又怎能再提起江雨森过去所犯下的错误?
江雨森一脸惨白地看着方尔杰。他的沉默说明了方志凯的话全是事实,她曾经是个放荡的女人,也确实勾引过丈夫的好朋友,难怪她刚到达时方尔杰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捂住即将逸出口的呜咽,仓皇地奔离现场。尽管知道自己曾经有段不堪的过往,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露出轨的事实仍让她羞愧不已,她甚至没有勇气再面对雷展德,只想将如此污秽不堪的自己隐藏起来。
江雨森一路冲回了房间,浑浑噩噩的走进浴室。她站在盥洗台的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狂乱的女人,敞开的前襟暴露出一大片肌肤,上面还可以看到方志凯留下来的指印,她嫌恶地脱掉身上的衣物,扭开莲蓬头拼命刷洗自己的身体,直到精疲力竭,才跪坐在鱼缸中痛哭失声。
那些早已深入骨髓的污浊她要如何才洗得干净?
雷展德在听到她的哭声后连忙冲进浴室,眼前的情况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你疯了!这种气温你居然洗冷水!”江雨森冻得发紫的嘴唇令他胸口如遭重击,他将水温调成热水,并将浴缸的栓子拴上,让热水淹盖她冻僵的身体。
江雨森看着他,哽咽难忍,“我……我觉得我好脏,可是……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雨森!”雷展德低唤一声,只觉心痛不已。他勉强收敛心神,温柔地说道:“让我来好吗?”
江雨森点点头,任由他拿着沐浴海绵洗涤身上每一寸肌肤,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赤裸。
雷展德一面轻柔地刷洗她的身体,一面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内心又是一阵翻腾。
若不是他发觉雨森久久没有回到庭院,跑去找她,而厨娘又正好看见她跟方志凯往谷仓的方向走去,只怕雨森已经……他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否认,当他听到方志凯说出雨森曾经勾引尔杰的那一段过往时,心中的确十分震惊,因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看见雨森无地自容地离去,他才警觉到自己的沉默已经伤害了她。
于是他紧追着雨森回到房间,看到她以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在那一刻,他只恨自己没有好好地海扁方志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