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啸风皱着眉头,“我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这么不高兴,哪家的闺秀像你这样?”
上官洁羽冷哼一声,“有哪个做子女的,能够任凭他人这样不明是非地批判自己的母亲?任凭他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母亲的身上而不辩解?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名门闺秀?”
扬啸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确实不该在真相未明之前便怀疑舅母,只是我着实想不透这你一个年轻姑娘受到暗杀的理由,因江湖恩怨而受波及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这样的怀疑应该还算合理吧!”
上官洁羽傲然地扬起下颚,“那只是你肤浅的愚见,我倒是觉得,就在我遇刺不久,竟然与表哥投宿在同一家客栈……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巧得让人无法不起疑。”
“你……”扬啸风愣了一下,愠然地瞪大眼睛,“你怀疑我……”
真是污辱!江湖人就是江湖人!
上官洁羽冷冷地挑眉,“我这是合理的怀疑,正如同表哥你先前所做的猜测。”
会做坏事的,就只有她们母女吗?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
“你……”扬啸风摇头叹息,“你这性子再不收敛些,将来恐怕很难见容于公婆……”
上官洁羽咬牙硬声道:“这事就不劳表哥操心了!”
“我当然得操心!”扬啸风义正词严地说,“我得帮你挑夫婿,为你安排一椿好姻缘!”
“你说什么?”上官洁羽惊怒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得要帮我挑夫婿?我的姻缘好坏……与你何干?”
扬啸风说道:“虽然我不姓上官,但总是亲戚,再加上双方密不可分的合作生意,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比一般,尤其我母亲更担心不懂大户人家规矩的你会闹出令上官家难堪的笑话,再说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舅父不希望你嫁给江湖人,这次不但是要你回来认祖归宗,也是要为你订下一门亲事……”
其实他会想帮上官洁羽安排亲事,也是因为自个儿的娘亲似乎有意亲上加亲,若他不能尽快帮这小表妹选定夫婿,他恐怕就得在母亲的“淫威”之下被迫迎娶这野丫头了。
“什么?”上官洁羽失声叫嚷,“原来你们是打这主意?”
扬啸风双眉紧蹙,“姑娘家说话这么粗鲁,不合礼教!”
“我都快被卖掉了,还管你合不合礼教?!”上官洁羽这会儿早忘掉云巧这半年来所教她的规矩礼节,“我的亲事毋需你来操心!你别想我会让人随便安排我的未来!”
“婚姻大事自当听从父母之命,容不得你做主!”扬啸风沉着脸道:“云巧这半年来都教了你些一什么?你这粗野无礼的模样,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你这会让上官家丢脸的!”
上官洁羽怒极反笑,“既然怕丢脸,又何必要我回上官家?你以为我希罕吗?”
愤怒已让她失去了理智。大家闺秀?所谓的大家闺秀就是要这般任人欺陵不得反抗?这样才叫做合规矩?
“你终究是上官家的千金,不回上官家你还想去哪里?”扬啸风说道:“舅父也是担心你的将来才会做此安排。”
上官洁羽眼儿微眯,突然樱唇微微一弯,笑得含蓄而优雅,“多谢表哥的关心,不过,表哥年纪轻轻地便一肩扛起扬风山庄的生意,长期劳累于身体有伤,再要你操心上官家的家事未免太过,表哥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吧!”
“什么?”扬啸风先是被她柔美的笑容给迷惑住了,一时竟没听出她言语中的嘲讽。
“表哥!”上官洁羽上前几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表哥,你脸色有些苍白,是否太过劳累了?”
“我?”扬啸风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湿冷,眼前突地一黑——
☆ ☆ ☆
扬风山庄少庄主突染急病,陷入昏迷!
云巧一听到这消息,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她又急又担心,请了大夫过来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扬啸风是在睡觉。
分明是庸医!哪有人说睡就睡的?根本就是昏厥了!但好好的人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别担心了,云巧。”上官洁羽没啥大不了地说道:“只要是人都会累,累了就会想睡觉,何况是表哥这样的大忙人,你就让他多睡几天嘛!”倒是她,可有得忙了,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可是……”云巧不太能够接受这说法,而且扬啸风这一病倒,也让她想将两人凑成一对的计画给打乱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亲自去照顾表哥吧!”上官洁羽不着痕迹地道:“我不方便亲自照顾他,你就替我去照顾表哥吧!”
“小姐……”云巧面色一喜。原来小姐也很关心表少爷,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了!“好!我去看看表少爷!”
她轻快地走了出去,心里已经开始计画着两人的婚礼。
上官洁羽暗笑地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确定云巧已走得不见人影,她也立刻起身,走到隔壁房间。
若她估计得没错,那个人也该醒了,而她——
可有个重要事情要找他帮忙!
☆ ☆ ☆
公方浩的确已经清醒了,才睁开眼睛,就听见走到门前的脚步声,他直觉地又闭上了眼。
上官洁羽推开房门,走到床前,看见他仍是双目紧闭,不觉有些奇怪。
还没醒?难道是她高估了他的功力?
上官洁羽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她的脸儿又红了。
她是怎么了?难道她那天拿错了药粉害自个儿也中了毒了?可有哪一种毒是会让人脸红的?她不记得她曾经配过这样的毒方啊?
上官洁羽搓搓双颊,看见他仍是昏睡未醒,伸手要探他的脉象,指尖才一碰到他的肌肤,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扣住她的手腕,上官洁羽惊呼了一声,身子一软,趴跌在公方浩的身上。
软玉温香扑满怀,公方浩心神一荡,差点顺手将人家拖上床,及至想起眼前的姑娘正是他昏迷前所看见的女子,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但触手的柔软细腻却又令他舍不得放开她。
“姑娘,你是……”
好美!公方浩深深地望入她略带惊慌的幽瞳中。绝美精致的五官带着精灵又娇媚的神态,微透着香气的凝脂雪肤,几乎令他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放开我!”男性的气息薰得她满脸通红,她又羞又怒地往他胸口一槌,“你还不快点放开我——”天呀!她这样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成何体统?
公方浩手一松,她连忙退到床尾,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待会儿还想要他帮忙,她就先喂他一顿毒药。
公方浩着迷般地看着那双惊慌的翦水幽瞳慢慢地渗入怒气,再强自镇静,却满是不悦地瞪着他。
“公子,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她不悦地揉了揉被握痛的手腕。
“救命恩人?!”公方浩一怔。是他听错了?被救的人不是她吗?!
上官洁羽肯定地点点头。“公子遇袭昏倒在路旁,是我命家仆将公子运送到这间客栈休养的,可也算得上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吧?”
咦?
“你刚刚说什么?”他不死心地再问一次。“你……救了我?”
不会吧?这姑娘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上官洁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不然你现在还昏倒在路边呢,怎能躺在这张干净的大床上?”这话她倒是没骗人,若是没有她的解药,中了迷药的他,这会儿还没醒呢!
这女人!
公方浩不可思议地瞪着地,“我记得姑娘才是那个被杀手围攻的人吧?”
“公子若是不出手,那群杀手也未必动得了我,可公子出手了,又因而中毒昏迷,我若是不救公子,那未免说不过去。”上官洁羽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还嫌他多事出手,还累得她不得不救人。
公方浩挑起眉毛,慢慢地说道:“那么……姑娘是希望我能报恩了?”
“我——”她眼珠子一转,“虽说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但施恩莫言报却也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是希望公子能够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我……”她突然红了脸,“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公方浩看了她一眼,“复姓公方,单名浩。”
“公方公子,我想请你送我……到薪城——”上官洁羽轻轻地说。
“薪城?那有什么问题!”
公方浩爽快地答应了,可找个护卫送她回薪城却不是上官洁羽真正的目的。
“我……”上官洁羽顿了顿,“我是薪城上官府之女上官洁羽,因为某些因素,我从小便随母亲离开了薪城到云南定居,这是我初次回到薪城,也算是认祖归宗,但是……”
上官洁羽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她的计画,公方浩却以为她是担心昨日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