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官壅朗笑,这事他们已说了许多次,还不烦吗?
「再说,我会好好考虑。」陆官壅总会以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每次陆官壅这么说,陆官浩就晓得又说不动了,他清楚大哥的个性,向来漂泊惯了的他,是不甘于平凡的生活,所以他喜欢接受挑战,到处走,开眼界,这才是他的本性。
「大哥,你一定要考虑。」不这么说还能如何,难不成将大哥绑住,他可做不到,他大哥的武功让他不敢造次。
「好,一定。」陆官壅重重拍了弟弟的背,当作答应考虑。
「原来……」陆官浩忽然一说。
陆官壅诧异的问:「怎么了?」
之前他就发觉少了什么,原来是大哥身边没有女人相衬,陆官浩仔细想过如果陆壅浩成亲,就会渐渐疏远封胜镖局的,这样一来陆家后继有望,二来也让他们三人不再分离。
决定之后,陆官浩不打算告知大哥这个想法,因为陆官壅向来不爱别人干涉他的私事,他决定暗中进行。
「没什么……我试想大哥怎么没带杜大哥一同前来。」
「他有事,我不便强迫他。」西宁一趟,陆官壅察觉杜廉回一直有心事,不过基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会主动问起别人的私事。
「大哥,我们今晚可要喝个痛快!」
「有何问题。」陆官壅爽快地答应。
「大哥,此次西宁一行,可有碰到好玩的事情?」
陆官壅停了几秒后说:「路上我们几乎都在赶路,没碰到什么好玩的,不过我倒是学会了一项术法。」
「什么术法?」
「摄魂术。」
「它是利用对方为你做事的一种术法,也就是控制人心。」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官壅原本不愿学,但对方一直说与他有缘,硬要教他这种术法结缘。
「听起来不是挺好,大哥你可曾使用过?」陆官浩听了有些担心。
「不,这有点邪,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用。」
「对了,官浩,我今天回来时,听见一些流言,那都是真的么?」
陆官壅一进城就听见城里最近有一个夜盗颇为猖狂,专偷富贵人家救济贫苦,虽说这是一件善事,但最后依旧苦了百姓。富贵者没了钱,还不是压榨贫民,显然这个夜盗不怎么会想。
陆官浩叹了口气,「唉!大哥你也听到了,我原本想在你回来之前处理好,可是……奈何夜盗大为狡猾,每次犯案时,都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让我们连连颜面扫地。」说到夜盗,陆官浩一肚子苦水。
竟让陆官浩脸上布满愁云,想来,这夜盗并非简单人物。
「可曾与他对上?」
「没,连收到的风声都是假的,赶到时,都以人去财空了。」说到这,他陆官浩就有气,他居然连夜盗的外型都没瞧见,根本无法张帖布告抓人。
「看来,是有人存心帮着夜盗了。」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没有证据,我实在无法抓人。」
「你心中可有嫌疑人?」
「无,根本找不到关联。」这才令他头疼。
「好了,大哥会帮你想想法子,今晚就别再脑了。」
陆官浩脸上露出难得的愉悦,「有大哥的一句话,小弟就能高枕无忧,有劳大哥了。」
※※※
「呀!」
「暍,快跑!」
几声的吆喝,两匹马在空地上较劲,马背上的主人频频对望,又看向终点位置,他们再比快,在斗勇,输了就是笨蛋,谁也不想当笨蛋,一旁看热闹的人不停的喊叫,鼓掌,以刺激两人跑得更快。
最后,宋沐荞的马以些微的的距离领先少松。宋沐荞跑在前,她勒马回头,对少松一笑,少松心不甘地下马。
宋沐荞策马靠近少松,「只是小赛一场,何必看得如此严重?」幸好是她赢了,否则自己不就成了笨蛋。
「去,你赢了就这么说。」少松假意道。
「是朋友的话就别计较。」宋沐荞放了话。
「唉!面子事小,输钱是大。」
宋沐荞也下马,被风吹的发红的脸颊增添了几许少女的味道,今天她为了赛马,随便扎了头发就出来,此刻吹乱的发丝正帖在她脸上,她轻轻将它拨弄整齐,心想回去得赶快洗个头,以免宋龄元发现。
有马蹄声靠近,宋沐荞远远就看见是翠园楼内来接她的人,于是翻身上马,「各位,下次见了,下次记得把钱带齐。」说完,她脚跟一踢,马儿立即往前跑。
「沐荞,记住哦!」少松在后头喊。
宋沐荞举起左手,当作听见了。
回到翠园楼,宋沐荞先遇上宋龄元的女婢如薏,得知宋龄元已在房内等候多时,她干脆省掉洗头的手续,直接往宋龄元的闺房走去。
「姐姐。」进门后,她面带微笑,希望处罚小一点。
「终于知道回来了啦!」宋龄元皮笑肉不笑。
宋沐荞知道自己这次惨了,赶忙为宋龄元倒茶、捶背,陪不是。
「姐姐,沐荞知错,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宋龄元提声问。
宋沐荞连忙摇头,「不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样千篇一律的话,宋龄元不知听过几千遍,也没见她实践过,她右手按住前额有些无力。
明明照着养女孩子的方式每天对柳沐荞耳提面命,叮咛她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要她学刺绣、画画、书法,更请了夫子教她四书五经,也没见过她有丝毫的改变,倒是愈来愈热中赛马,舞剑。
这样的情景跟她七年前计划的不太一样,原本她是希望把宋沐荞教养成一个有气质的小姐,现在全走了样,宋沐荞离她的想像愈来愈远,宋龄元觉得有些对不起柳震丰。不过唯一的优点便是以前瘦弱不堪的身子总算有了变化,以前柳沐荞是矮自己半截,现在却高过一个头,每每与她说话,她便会要她坐下,省得她脖子酸。
「姐姐,你怎么了?头疼?要不要我帮你按摩。」巴结是宋沐荞最会的功夫。
「少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怎么老是不听话,而且还做男子打扮。」其实宋龄元舍不得责骂宋沐荞。
「有有有,我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
「是吗?」宋龄元怀疑的眼神飘向她。
宋沐荞刻意回避道:「对,只要是姐姐说的话,沐荞一定听。」
「那就别再和少松见面。」
宋沐荞面有难色,才答应怎能反悔,「可以,不过要等下一次,我答应少松至少还要再见上一面。」
「好,只准再见一次。」宋龄元败给了她。
「是,我的好姐姐。」宋沐荞再她的脸上亲上一记。
「肚子饿了吧!快去用缮。」
宋龄元今年带着柳沐荞回来泉州,回来后,一并改了她的性,虽然陆谷已死,可不能保证不会有继续追杀柳沐荞。她两在茅屋一躲就是七年,今年也近尾声,算算,柳沐荞也将十八了,该为她找个婆家了。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回来泉州,在茅屋不是待得好好的,整天都和师父在一起,不是挺好,说起来,我们也快要一年没见到师父了,不晓得他过的怎样。」柳沐荞支着下巴回想起单余净,她就甜甜一笑,师父对她可好了,什么都教给她,一点也不保留,还说要带她云游四海呢!跟这里比起来,她宁愿陪在师父旁边。
宋龄元也不想回来的,可是单余净对她的交代,她不敢忘。他说柳沐荞在这一年会有一场劫数,躲得过,安然一生;躲不过,便会赔上一条命,宋龄元为了让她躲过,听了单余净的话回到泉州找柳沐荞命中的贵人,为她解难。
「你忘了师父交代我们要留在泉州一年避霉气吗?」
「哪敢忘,只是为何选在泉州呢?」
「这事就别问,师父自有用意。」
「唉!不晓得师父上哪儿了?」柳沐荞叹气道。
「不用担心,师父说有缘会再见面。」
「我们会有缘分吗?」柳沐荞语气有些怅然。
她眼神中的落寞被宋龄元捕捉到,她吓了一跳,那语气、神情,不都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近八年的相处,宋龄元虽大致摸清柳沐荞的个性,但有时她的一些神情都会令宋龄元惊讶不已,因为出现在她脸上的成熟全露了出来。每次见到她的表情,宋龄元都会和七年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而柳沐荞也会在变回原来的天真回答她。
「当然有,沐荞,姐姐不会骗你的。」这次宋龄元不再问相同的问题,聪明如柳沐荞,终有一天会怀疑她的,所以她不能再问。
她定要遵守与柳震丰的约定,不能让柳沐荞去报仇,要为柳家留后。
※※※
灯笼点上,泉州开始了最热闹的夜生活。
自宋,元开始,人口渐渐多了,农工进步,海上的贸易也兴盛,因此商业甚为发达。南宋以后,泉州,广州为最大贸易港,自然带动居民的热络。
翠园楼内到处可见纸醉金迷的景况,人声不断,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