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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无眠,在德雪身上却见不着半丝疲惫,反倒是她眼眸流转中带着羞怯的红晕、让德璟眷恋不已的用手直圈住她,而他脸上肆意表现出的满足感,正巧与她的羞怯成正比。
“福伯,德雪就拜托您了。”德璟亲手将德雪和小雨交给他最信任的人。
”少爷言重,老福当会好生照顾格格她们平安回京城。”福伯恭敬的说。他阅人无数的眼猜想出昨夜彻夜未归的德璟和德雪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这趟回去,他可以先去裕亲王和福晋的坟上上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他得让他们俩知道,德璟贝勒已经和德雪格格圆房了,虽然他们未成亲,但他相信这是迟早的事。
“这令牌你带着,万一出了事,它可以保住你们三人的性命。”德璟从腰带取出九龙金令,德雪一瞧当场低呼。
“德璟,这可是皇上……”九龙金令,见令者如见皇上,这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是,是皇上赐给我的,我让福伯带着,有事,你们就可以靠它向各个官府求救。”他一点都不心疼的说。
“那你也把这个戴在身上。”德雪拿下脖子上的金锁牌。“这虽比不上皇上赐给你的九龙金令,可这是我阿玛很久前就要我戴上的,上头有和亲王府的专属家饰,虽然阿玛很久没带兵,可军队上下很多人还是听阿玛的话。”
她没拒绝他的九龙金今,所以也霸道的将金锁牌挂上他的脖子,最后又在小雨和福伯掩嘴偷笑下,飞快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遇到危险要先顾好自己,不要逞强,还有。”她开始像小老太婆般的唠叨起来。“一定要为我好好保重自己。”语毕,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开始啜泣。
高大身子一颤,他也紧紧的搂住她。
他知道自己昨天不该轻易的陷入诱惑要了她,毕竟战场上的无情,他最清楚。
“我会,”他允诺。“等我回去,我发誓,我会平安回去。”
低语的话给她无限的安慰,德雪勇敢的抹掉眼泪。
“我不会再哭了,”她抬起头,款款凝视自己打小就想托付终生的人。“在你回京城前,我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德雪不想让他再有仟何牵挂,她要笑着离开。
“少爷,格格得准备赶路了。”福伯不忍打断这对鸳鸯的情深,只是这儿是塞外大漠,他们得尽速上路,以免到了半路找不到落脚的驿站。
“别看我,”德雪背过身,挺直坚强的腰仟;“让我廾心的回去。”
独自爬上等候多时的马车,德雪果然头也不回的放下马车的布帘,不留半点眷恋。
比起她的坚强,小雨反倒感伤许多,抽抽噎噎的跟在德雪后头上了马车。
一上车,她才见到早已倒在软垫卜哭得伤心的德雪。
”格……”她低喊,德雪飞快把头—摇,这时的小雨才明白德雪的用心。
最后上马车的福伯在向德璟拜别后,挥起马鞭,“架”的一声,马车紧跟着缓缓上路。
此时大漠的艳阳火烫的晒着大地,德雪心中却如阴雨般的悲伤。
此次一别,相见何时,她害怕的什么都不敢想。
德璟默默的送走他心爱的人,他必须为他们的未来而打拼。
此时,躲在不远处的颢妍,正用阴狠.算计的眼,目视着离去的马车。
第八章
回京城的路十分顺畅,并没有外扰,且一路风和日丽,让人愉悦。
但德雪和小雨的花容月貌,仍是带来些许的不便。
“小姐,您别老扯着那张可怜的头纱。”在客栈里,小雨安分又自在的将头纱半掀起,然后夹了一个浑圆大汤包朝嘴里送,她不忘揶揄德雪的不习惯。
“讨厌的蠢东西,人家才不要再戴着它。”边嘟嚷边朝头纱下面扇风。德雪就是无法像小雨那般自在。因在边陲地带,所有女人不是年纪过小,就是年老色衰,或者已是别人的妻子,所以当德雪半掀开头纱露出娇丽容颜时,立即引起一阵大小不一的抽气声。
在那一瞬间德雪后悔自己幼稚的举动,她再度放下头纱时,已经阻止不了别人对她的好奇。
“可爱的姑娘,陪马大我,喝两杯吧。”一位脸上有着交错刀疤满脸落腮胡的男人,粗鲁不文的单脚跨上德雪旁边的空位,大剌剌的嚷道。
福伯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随身携带的剑,直直抵住那男子的脖子。
顿时尖叫声四起,福伯面不改色的说:“离我们远一点。”
“有话好说,”人称马大的他,在关外有杀无赦的封号,如今被一个看似年迈的老者单刀抵住颈子,面色岂会好看。“我不过是看上你家小姐,希望她能陪我喝两杯。”他边说,边将福伯的剑给推走。
“我家小姐是不陪人喝酒的,要喝酒,上妓院胡同去。”福伯不客气的厉声道。
“哼,你以为你家小姐是谁,京城来的格格吗?”马大当场发飙的拔刀吼道,“我告诉你,我马大就连平王府的格格都上过,要求我帮她杀了和亲王府的格格,你说,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德雪闻言,原本准备夹起烧鹅的手,硬是在半空中呆滞愣住,而小雨更是险险被口中的温茶给呛到。
主仆俩互望一眼后,极有默契的低下头默默吃着桌上的食物,但她们心里所想的却大不相同。
德雪悲伤的想,颢妍当真这么恨她?恨到连这种粗鲁的男人都可以献出自己的身子?
小雨则咋舌想,颢妍格格不愧是号称大清皇朝最开放的女人,就连这种粗野的男人都可以为他们敞开双腿,唉,何苦为了德璟驸马爷这个永远都不会爱她的男人,作践自己呢?
福伯不愿多话,他闷声的将剑用力放下,才重新端起碗筷。
“你们……”马大有些自讨没趣,却不经意的朝德雪稍嫌凉快的上襟望去,这一瞧可不得了,因为他看见德雪脖子上那用红线串着的九龙金令。
他知道那是啥玩意,平王府的格格曾拿画给他看过,所以他才能一眼认出。
眯起眼,他故作聪明的不再闹事,静静的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但他嘴边浮起的贼笑,却让向来小心谨慎的福伯起了戒心。
”福伯,你快些吃吧,要不然被小雨这个饿死鬼抢光了你的饭食就不好了。”德雪体贴的将烧鸭腿还有酥炸龟全夹进福伯的饭碗里,笑盈盈的说。
“小姐,您别忙了,老身自己会招呼自己的肚子,不会让它吃亏的。”福伯感动的说,他没见过像德雪格格这般会替下人担忧的主子。
“福伯是德璟的救命恩人,所以也是我的恩人,德雪还让你服侍就不对了,你就别跟德雪客气,”德雪隔着面纱,笑咪咪的说。
很快的,吃完饭后,福伯招来店小二要了三间上房。
小雨疑窦的睨了福伯一眼,却不敢说出,只得将疑问全塞进心底,因为她想,格格都没说什么了,她这个奴婢也乐得晚-亡有床睡觉,不必打地铺。
很快的,福伯将德雪安排在三间客房的正中间位置,而当店小二离开后约一刻钟,他还谨慎的走出㈠外张望。
“小姐,请原谅我无理的要求,我希望今天能够和小雨一起待在您的房间里。”福伯相当严肃的跪;下要求道。
“福伯你……”德雪还未表示意见,小雨就先发难。
“小雨,让福伯说完活。”德雪制止的说,因为她知道福伯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是因为那个叫马大的人,属下认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福伯将观察到的全数说出。
“因为他说自己曾和颗妍格格亲密过的关系吗?”德雪偏着头问。
“格格,属下认为马大不安好心,他眼底的贼,躲不过我的眼。”福伯担忧的说,
“这样,我们还可以留在这儿吗?不需要连夜离开:”小雨单纯的问。
“我想,马大那边的人马一定会随时监视我们,更何况现在已是夜晚,我们贸然的连夜离去,岂不是更加危险:”德雪分析的说。
“可是我们留下不是更羊人虎口吗?”小雨还足不解的说。
德雪和福伯互看—眼,随即也认为小雨说的不无道理。
“静观其变,”德雪想了会说:“与其趁夜离开!外头却是我们所不熟悉的地方,那不如留在这里,等天明了后,再到官府求救。”
“喔。”小雨带着些许疑惑点了头,而德雪也觉得自己累了,想休息。
“等等,格格,清不要睡在床上:”福怕又说,这回他的活却让德雪拒绝。
“我知道福伯的意思,但我不能更不可以让你或是小雨替我躺在床上等着马大那班人马来突袭,这种事.我做不到。”她有一身她阿玛的傲骨,不愿看无辜的人替她受死。
“小姐,小雨不怕的。”不知何时变得勇敢,小雨半阖的眼睛突然变得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