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誉己不想继续在公共场所丢人现眼,他小心的抱好哭哭啼啼的儿子,转身离开。
“你今天不把他带回家,我还是会想办法让他认祖归宗。”她继续在他背后大声咆哮,随即被人抓住手臂制止。
“朱妈妈你先别急着生气。”陪沈宝贵一道出门逛街的女孩,是前些日子在麦当劳遇到朱誉己和左筱妗母子的苏奂巧。“大庭广众之下,你和朱大哥吵翻了也没啥好处。”
“奂巧,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被她强拉走的沈宝贵气呼呼的,“我是他妈妈耶!他那种态度……”
“朱妈妈,你这样跟他生气真的没用的啦,反而会把朱大哥气到不想回家。”苏奂巧如此劝道。
“哼,他最好不要回来,最好和那个狐狸精一起在外头不要让我看到,省得我一天到晚心烦!”她怒气冲冲的说,眉宇间有浓浓的不满。
“朱妈妈,你难道不觉得朱大哥和你很像吗?”苏奂巧突然心有所感的说出。
“是很像又能怎样,他从不听我的话。”沈宝贵讽刺道。
“别这么说,或许你们彼此没有了解对方才会这样,难道说,朱妈妈从不和朱大哥谈天吗?”她好奇的问。
“不,我们家从不聊天。”沈宝贵涂抹粉妆的脸突然垮了下来。“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誉己能娶你,或许我和他的关系也不会如此紧绷,因为你是如此乖巧的女孩。”
“朱妈妈别这么讲。”她突然羞红了脸,“朱大哥他不会喜欢我的。”
“感情的事是需要培养的。”沈宝贵细细审视着她,“或许你才是适合他的女孩,不过可惜誉己离过婚,要你嫁给他还委屈你了。”
“也许……”我不在乎这种委屈。苏奂巧把最后那几个字藏在心里头,没勇气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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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一路上抽抽噎噎的元元一见到左筱妗就扑进她怀里,嘴里还喊着让人心疼的呼唤。“欧巴桑说我是她孙子……”
“欧巴桑?”还不知道他们遇到什么事的她,狐疑的望向朱誉己。
“我们在百货公司时被我妈撞见。”他无奈的透露。
“妈咪,手痛痛。”元元可怜兮兮的说。
闻言,她低头审视儿子的手臂,虽只有两条红肿的抓痕,但她已经气昏了头。
“你母亲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就算元元是她孙子又怎样?”她口气冲得很,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对着前夫骂他母亲。
“我妈这次是错了。”朱誉己就事论事,没有维护母亲的举动。
知道对着他骂也没用,左筱妗转身牵着元元去擦药。
“妈咪,奶奶的意思就是爸爸的妈妈吗?”元元在母亲替他上药时问。
“是你爸爸的妈咪没错。”
“我不要。”脾气比谁都倔强的元元生气的舞动小手。“我不要凶巴巴的欧巴桑当我奶奶。”
他喜欢爸爸,因为爸爸会疼他、宠他,会陪他洗澡、睡觉、上学,爸爸对他很好,所以他很爱爸爸,不在乎他失踪好几年。但奶奶就不一样,那个欧巴桑只会对他凶,还让他手手流血,对,还很凶的骂爸爸,所以他讨厌那个欧巴桑当他奶奶。
“元元,你忘了妈咪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有礼貌,就算人家骂你也不能骂人家喔。”
“可是……”小嘴委屈的扁了起来。
“没有可是,你动手打人对的都会变成错的,骂人也是一样啊。”左筱妗耐心教导他。“元元要升大班啦,要当模范生才是妈咪的乖宝宝。”
“可是如果以后欧巴桑又要抓我呢?”元元皱着小眉头。
“尽量不要让她抓到你喽,不过她是你亲奶奶不是坏人,至少妈咪知道她不会把你抓去卖,顶多把你带回你爸爸家。”笑笑的亲亲宝贝儿子的脸,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在孩子面前说半点沈宝贵的坏话。
“喔。”元元乖巧的点头,大人的世界他似懂非懂,但母亲的话他还是会乖乖听命。
嘴里含着母亲刚拿给他的棒棒糖,元元决定还是看他的卡通比听妈妈的话要实际。
“我得谢谢你没说我妈的坏话。”站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的朱誉己感激的道。
“好说、或许将来有一天他还是得面对她,你母亲只是讨厌我罢了,她不是坏人。”
“话虽如此,为何你们俩遇上了还是剑拔弩张?”叹气之余,他顺手抱住她。
“都说了这是两回事,她不喜欢我已经是根深蒂固,就像我不可能喜欢她是一样的。”靠着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保护。
“我还是希望你们有一天能和睦相处。”他感叹道。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更何况你还妄想一次改变两个人。”她笑笑的说,将视线放到儿子身上,心里挣扎着。
“我想……”她沉思一会,深呼吸后缓缓开口,“我想既然你爸爸、妈妈都知道元元,那我也不能太自私。”
“筱妗?!”朱誉己震惊的看着她。
“等画展结束后,你带他回去吧。”她说话的同时眼眶泛红。“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他的亲人,爸爸、姑姑都认了,也没差让他认识爷爷、奶奶。”
“筱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退让。
“我当然知道啊,我都能让元元喊你爸爸,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况且你妈妈的态度很明显的一定要抢他回去,与其再与她撕破脸,让你为难,不如这么做会比较快乐。”她鼻音重的说,“不过记得要常带他回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感动得眼眶泛红。“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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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界颇受重视的新星左筱妗个人画展,在私人画廊里隆重开幕,不同以往的联展,个人画展必须有相当实力与金钱的推捧,才能让艺文界的焦点群聚于此。
在扩大邀请与穿梭在画廊里的名流不断接受记者采访的情景看来,颂师侨这位经纪人,在扶植左筱妗上是不遗余力的。
但她最在乎的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并未在开幕当天前来陪伴,反倒是尚在坐月子的小姑,顾不得老人家的警告,偕同柯瓦一道前来。
“大嫂,恭喜你。”朱澄熙微笑的拥抱她道贺。
“谢谢你们。”人在喜悦时最希望与好友共享,就像现在一样。
“哥哥临时有事不能来,但他交代我一定得来。”朱澄熙将一盒礼物交给她。
“姑姑,我要看妹妹。”元元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好、好,等等姑姑带你回去让你看妹妹?”她弯腰笑咪咪的与打扮成小绅士的元元眼对眼。“天哪,你跟你爹地真的很像。”
“我当然和爹地很像啊,因为我们是大、小帅哥。”他可是臭屁得很,尤其当人家称赞他和父亲很像时。
“你喔,不害臊。”捏捏他的小鼻尖,左筱妗直亏儿子。
“干嘛害臊,我本来就很帅。”吐吐舌头,他的脸皮比谁都厚。
“筱妗,那里有人要买画,去和客人谈谈。”颂师侨趋身向前环住左筱妗的肩膀,微笑的对柯瓦夫妇点头,然后直接带走她。
“他是妈咪的经纪人。”被彻底忽略的元元嘟嘴道,“我不喜欢他,因为他要跟爸爸抢妈咪。”
“喔喔。”朱澄熙与柯瓦互换眼神。现在小孩子的脑袋已经不是他们能想像的了。
“既然你妈咪在忙,那你陪姑姑去找东西吃?”牵起元元的小手,朱澄熙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去帮姑姑拿饼干就好。”能帮漂亮姑姑的忙,他兴奋不已,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筱妗把元元教育得很成功,不过他也聪明得让人害怕。”朱澄熙摇头感慨。
“有什么好怕?”柯瓦向来都是乐天派的人。“只要好好的教导,他会比谁都有成就。”
“也是。”她微笑的说,“现在又有哥哥替大嫂分摊责任,我们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女儿吧。”柯瓦环住妻子的腰,带着她欣赏左筱妗的成就。“看了这些画,我有股想请筱妗把你和宝贝的模样全画下来的冲动。”
“嗯,不如我们画全家福。”朱澄熙看着跃然在画布上的人物低语。“我从不知道大嫂是位艺术家。”
当他们伫立在一幅由黑色渐层与灰色交杂其中,属名“暗夜”的画前,柯瓦心有所感的开口。
“她是与你哥哥离婚后才变成艺术家,在她蜕变成艺术家之前,她受到的苦一定不少。”他感受到画者内心的挣扎与痛楚。
“他们离婚时,哥哥本来要给她一大笔赡养费,但她一毛都没拿,最后哥哥把那此钱拿去信托,我妈还以为哥哥有多吃亏,娶了坏老婆离婚又得付一大笔钱。”朱澄熙颇为左筱妗打抱不平。
“说到这里,奇怪,元元怎么还没回来?”柯瓦疑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