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没有勇气去看她……
老实说,自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深深被她吸引。
虽然他曾经想利用她,虽然她百般拒绝,虽然他也曾经一度放弃,但是他无法否认自己始终在乎她。
可她在小凤的阐述下变成一个心机重、城府深的女人。
他能爱她吗?她会不会再一次陷害他?
还是去看看她好了,逃避总不是办法。
严歆才踏出书房,蓝采伟就一头撞上来。
“好痛!”蓝采伟抬头看看到底是撞到了谁,“孔尊蓝?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了之后,蓝采伟大吃一惊。
自己怎么会叫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严歆很高兴看见活蹦乱跳的她,但是对于她口中所说的人名却十分介意。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你醒了?”他冷冷的问。
“你是谁?”蓝采伟反问。
“你竟然问我是谁?”严歆有些恼怒。
这三天里,他为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醒来之后竟然对着他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还问他是谁?
她真的让他很伤心。
“你的意思是我认识你?”小凤果然没骗她,她一定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这个人才会认得她。
“我当然认识你!”
严歆虽然还是一脸冷冽,可表情却十足的吃惊,让蓝采伟不知所以。
“请教一下,你有没有看见堡主?”
“你找堡主做什么?”他倒要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事情是这样的,堡主好像误会了我一些事,我要找他把事情说清楚。”蓝采伟率直的道。
“堡主误会了你什么?”看她愁眉苦脸,严歆不舍的问。
“这种事情不好随便跟别人说吧?”她是很想跟他说,可又矛盾的觉得不该把她跟堡主的事情对别人说,是以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严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蓝采伟不同于先前的那一个蓝采伟?
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堡主跟我亲如兄弟,我说的话他也很信任,你说出来我听听看,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严歆拉起她的小手,蓝采伟就像是被针刺到一样,立刻避开。
“男女有别,请你放尊重些。”她一张水嫩的脸红透了。
严歆怀疑的看着眼前遇然不同的蓝采伟。
如果依照以往的惯例,她应该破口大骂,而不是脸带羞怯的制止他的行为。
“你说吧!找堡主有什么事?”他本该在她醒来之后,命人将她抓起来关进地牢,可这会儿他却十分好奇她的下一步要怎么做。或者说,如果她有办法再骗他一次,他也心甘情愿受她的骗。
“听我的丫鬟小凤说,堡主认为我串通季总管陷害严家堡,我就是来解释,我绝对没有做这件事情。”
“据我所知,人证、物证都对你非常不利。”其实他心底是偏袒她的,小凤的话虽然听起来非常的合乎情理,但他还是存疑。
“我知道,堡主绝对不会随便冤枉我,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她变得慷慨激昂。
“说说看,你是怎么个无辜法?”严歆想听听她的解释。
“我……’她什么都记不得,怎么解释得出来?“我希望堡主能用心观察我,就知道我不是陷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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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观察她与先前的蓝采伟有何不同之处,严歆将做账的工作移交给她,但是她却无法将原本做得得心应手的事情完成,反而不断的出错,甚至躲着不敢出来,让管事们生气的到处咆哮抓人。
不只如此,她连性情都变得不一样,十足像个大家闺秀,不再是先前那个泼辣的蓝采伟。
这一天,原本她该将收租的账本送到严寿手上,但是眼看就快响午了,不但账本不知在何处,连她都不见了。
严寿四处找蓝采伟,逢人就问:“蓝采伟呢?”但是就没有一个人看见。
严寿号召家丁,抓狂的踢开每一个厢房的门,不但掀桌倒椅,连床底下都不遗漏,花园的假山后、老树上,连狗洞都挖,就是不见该死的蓝采伟!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蓝采伟会变成这样?
从前她多精明呀!
虽然她爱管闲事也爱训人,但是她有满肚子的鬼点子,时常令人惊叹。可怎么被毒针刺过之后她就变笨了呢?连账目都算不清?
如果再不找到她,害他没去收租,下一个倒大霉、挨骂的人一定是他……
不行,他得向堡主告状去,万一真的找不到人,起码可以分担一些责任,免得被堡主怪罪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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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蓝采伟又躲起采了。”严寿忘了规矩,没敲门就冲进严歆的书房。
严歆神色自若,因为这个情形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几乎可以说每三天就会发生一次。
望着满头大汗的严寿,严歆冷静得有点诡异。
“堡主,你有看见她吗?”老实说,整个严家堡他都找遍了,唯独堡主的书房没找过。
“难道你想搜我的书房?”严歆在桌上的一叠账本中抽一本出来,“今天休息,明天你去收城东的租。”
严寿有点惊讶。
堡主向来是今日事今日毕,怎么今天反常了,要他休息一天别做事?
面对严寿狐疑的眼光,严歆平静的对他解释:
“我相信她在晌午之前会出来,我是怕时间太赶,你来不及收完租。”严歆表现出体恤下人的度量。
“堡主,我是无所谓,可她真的会在晌午之前出现吗?”严寿觉得不太可能。
“她如果敢延误收租的大事,我就把她关进地牢里。”严歆说得云淡凤轻,好像蓝采伟是一只走失的猫儿。
“关起来?”严寿挖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大概又弄错了哪一笔账目,所以躲起来补救去了,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刚刚大声咆哮的人,这会儿又替她求起情来了。
严歆当然知道没那么严重。
“再等等吧!说不定她会在你用膳的时候出来。”他神色自若,想像着蓝采伟出来吓人的模样。
用膳的时候?那他不被她吓得噎死才奇怪!严寿心里嘀咕着。
“我会很有耐心的等。”严寿无计可施,只得转身准备告退。
然而他还是不死心,一走出书房又立即拉开嗓门大叫:
“蓝采伟,你最好在用膳之前出来,要不然下半辈子都要在地牢里度过了。”他一路走一路喊:“听见没有?堡主要把你关进地牢……”
严寿离开后,严歆走到书房里间的卧床边,伸手拉开布幔。
只见蓝采伟满脸满手都是墨水,就连白色的丝被上都沾上了墨,账本上的字体歪歪斜斜的。
其实早在她接手工作两天后,严歆已经确定她忘了所有的事,这就证明小凤的话并不确实。但因为季离文已死,他苦无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所以不敢贸然恢复她堡主夫人的身份,还是让她当一名婢女,以免她遭到小凤的陷害。
让他肯定她忘了一切的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她到现在还是尊称他为堡主,不敢像先前的蓝采伟一样直呼他的名字。
“蓝采伟,已经在上菜了……”
外头的严寿还不死心的四处找寻,虽然他怀疑蓝采伟就躲在堡主的书房里,但是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质疑堡主。
严寿的叫声有如催命符,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好了,我得赶快拿去给寿管事。”蓝采伟跳下床就想奔出去。
严歆一把揽住她的纤腰。
“我来不及了……”她莫名其妙的被严歆抓到脸盆旁,看着他单手拧干毛巾,然后轻轻擦拭她的脸。
“你看看。”严歆把擦过她的脸的毛巾递给她看。
哇!怎么全都是墨水?
她转头看看床上……老天!床上的墨水可比她脸上抹下来的还多!
“我先把账本拿去给寿管事,回头再来洗被单。”
蓝采伟红着脸奔出书房,完全没看见严歆宠溺的表情。
没错!虽然严歆没有恢复她堡主夫人的身份,但是用另—种方式宠溺她。
只是她似乎一味想证明她没有陷害他,完全没体会出他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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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采伟实在搞不懂,堡主没事办什么“表扬优秀仆婢大会”?
最好笑的是,论优秀怎么也轮不到她,可偏偏表扬的名单里有她的名字,让她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说她是婢女也有点夸张,她除了负责堡主的生活起居、送送账册之外,便是应堡主的要求学习做账,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她动手。
她喜欢跟着堡主做事,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堡主看她的眼光很温柔、很温柔……
可能是她的错觉吧!她是一个带罪之身,堡主防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对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