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您还不能……”里头的内侍总管急着拦阻聂珥闯进内室,却被粗鲁又心急的他推倒在地。
“滚开。”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所有挡他路的人都该死。
“聂珥,你没看见朕的存在吗?”亲眼目睹聂珥难得的焦虑,皇上玩性大起的唤住他。
“皇上,末将是不清楚为何思娘会变成公主,但我现在就想见到她人。”聂珥连礼节都省了,他心头的火并未因为得知自己将娶的是真正的心上人,而对其他人的不满稍有消减。
“将军您就别心急了,这人不就来了吗?”喜婆从里头将思娘扶出,宽大的霞帔看不出她已有身孕。
他冲向前紧紧握住她的小手,这一握也给原本还心惊的思娘一股无言的安慰。“我好想你。”他柔声的压低嗓道,但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他的爱语因而笑出声。
思娘的回应是在红中头盖下笑开了眉眼,她回握他的手,让他知道她的回应同他一样。
“咳,可以开始了吧?”皇上笑呵呵的打断他们无声的传递爱语,这一对完美的结合让他感动不已。后来赶上的媒婆赶紧接手一切事宜,聂珥带着思娘拜别皇上和九王爷夫妇以后,还特地向老师父拜别,谢谢老师父的救命与教养之恩。长串的炮竹在思娘上了喜轿后点燃,自此,她也离开东大街,开始她为人妇做人媳的开始。***
“难道……”赵氏在聂珥一脸铁青的出门后,还不断忙碌的招呼涌进的宾客,直到她偷了空以后,才恍然觉得某些事不太对劲,她赶紧叫来同样忙碌的聂恺,捏着他的耳朵,准备狠狠的教训他。
“我就知道有什么事不对头,这二郎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甘愿的出门迎娶思娘,他们明明相爱的,大郎,你老实给我招来,我让你写信告诉二郎思娘认祖归宗的事,你没办到是吧?”赵氏不亏掌管整个聂府的悍妇,她亲手扶养的两个儿子,身上有几根毛她都清楚的很,想在她眼皮下耍把戏,门都没有!
“我忙啊,您也知道这打……”聂恺耳朵被矮他半截的娘亲毫不客气的揪牢,他却不敢喊痛的直呼冤枉,谁晓得他想解释都不成。
“你再给我瞎说,打你找到思娘以后,就见你镇日无所事事,忙?你会忙到连写封信都没空吗?”还想狡辩,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娘啊,您就饶了我吧,您再这么捏下去,小心您未来的媳妇嫌弃我长得没有二弟帅气,可是会跑掉的。”聂珥连忙抬出赵氏尚未见过的姑娘求饶。
“哼,”赵氏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有红粉知己,她这大儿子不要老跑花柳巷她就很安慰了,今日若非她已经听见报喜人喊着新人回府,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这笔帐我们以后再清,还不快回前头帮忙招呼那些王爷们。”
聂恺开始觉得自己好可怜,一点都没有长子该有的呵疼与尊严。
赵氏与聂世忠高坐堂上,聂珥顺利迎回思娘,他们嘴上的笑可从未垮下过。
媒婆在外吆喝聂府的仆人在门前撒下稻米和糖果,供前来看热闹的小孩童们捡取,也顺道让这些孩童讨讨喜气,等喜糖与稻米都被小童们捡取差不多以后,聂珥掀起喜轿红帐,让两位聂府的婢女搀扶思娘下轿。
在当时的礼俗新娘的脚是不能踩地,所以婢女扶着她走过铺好的青檀花席,走进聂府大门。
思娘一路进了中门,她让喜婆与媒婆扶进悬有帐幕的小房间休息,媒婆在她耳边告诉她这叫“坐虚帐”,此时聂再也在媒婆的指引下走进,由婢女陪同指示坐在思娘旁边,媒婆又嚷声告诉众人,这称“坐富贵”,喜婆的嘴里也不断说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祝福他们。
“二少爷,该行礼了。”
喜婆递上槐木做成的筒交给聂珥,他身上披着彩带,同心结在胸前,媒婆指示思娘牵着彩结,而又要聂珥倒退走路,引导跟在他后头的思娘来到聂世忠与赵氏面前。
此时聂府请来一位福寿双全的妇女用秤杆将思娘的头盖掀开,这时就见满脸娇羞的思娘垂首,四周从未见过她的人则赞叹她的美貌,也终于了解为何聂珥会如此倾心于她。众人的赞叹声从未人相互凝视的两人耳里,聂珥激动的情绪早就成为众人的笑柄,但思娘泛红的晶眸含泪,她欣喜的瞧见阔别已久的情郎。
拜完天地后聂珥与她各牵着彩结一端朝聂家父母一拜,由于思娘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们并没有依照习俗行下跪礼,只有以鞠躬作为礼节。
礼完后,媒婆又要思娘挽着同心结在前,拉着聂珥回房举行夫妻交拜礼,最后喜婆将糖果、瓜子及银钱撒入帐中,并解释这称为“撒钱”是为了求两人富贵年年。
喜婆让两个折腾许久的新人双双在圆凳上落坐,又指示聂珥端起早已备好的酒,让两人勾手喝下交杯酒,喜婆将喝完的酒杯一只倒立,一只酒杯直立放在床下,这也是代表吉利的意思,最后两人在指点下行“合髻礼”,从此以后,永结同心。
“好了好了,人家要洞房,你们就别来闹了,看完了都可以离开了。”媒婆到现在才算松了口好大的气,她的任务总算圆满达成,于是她赶紧将等着看热闹的众人赶走,免得脾气不好的聂珥又发火骂人。“祝将军夫人,早生贵子。”喜婆笑呵呵的替他们关上门,将所有纷扰关在门外。
好不容易两人才算得到清幽,聂珥再也按捺不了的一把抱住她,不断的亲吻久违的香唇。
“我想你。”比起其他男人,他算很敢将自己心底话对心爱人说出。
“我也是,我等你,等得好苦,甚至以为你要娶别人,不要我了。”眼角含泪,其实思娘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他拜堂完婚。
“傻女孩,我也以为自己得同时迎娶公主和王爷千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被戏耍。”聂珥想到这里还觉得不可思议。
听见他说的话,思娘的眼一敛,有些难受的问:“如果今日我不是公主或是王爷千金,那你……”
“你可知当我明知无法抗旨时,我已决定一辈子除了你以外,决计不碰别的女人。”他的话说的坚决,也感动思娘。
但她心头还是梗着那件事,她不希望以后他知晓当初她别有用心的进府后,会嫌弃她,所以她决定现在就将一切坦然以对,如果他决定不原谅她,她也无憾无怨。
“你可知当年我进府是有意的?”她紧张的咬唇缓缓说道。
“为了偷我家的稀世宝贝?”他轻轻的将她紧咬的唇给拨开,舍不得那上头有一丝血丝。
错愕在思娘眼底泛开。
“当我见到养育你的师父时,我就知晓。”他笑着替她解围道:“当年我曾追捕过他,只是近些年来他销声匿迹,我知道他收山不再做偷窃之事,只是这也让我想到你出现的古怪,所以才会猜想。”
“可你不怪我?”他的好让她好感动。
“怪你?怪你什么?偷走聂府最重要的宝贝吗?”他笑着反问。
“蟠龙玉吗?可那是你送我的啊。”她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懂状况,为何东西是他送她的,却说她偷的。
“聂府最重要的宝贝有两个,就是我和我兄长。”他笑呵呵的迎上她恍然后娇嗔的头轻轻捶打。
怕她会伤到自己的小拳头,聂珥赶紧握牢她们,继而在上头印上无数的亲吻。
两人嬉戏许久后,思娘在他怀里不免感叹的轻喟,“你可知道那日看着你远离我,我心中有多疼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明显感受到她的难受,聂珥拥紧她发誓。
在他怀里的思娘幽幽念出她想他时,不断书写下的诗词。
“醉醺香梦怯春寒,翠掩重门燕子闲。敲断玉钗红烛冷,计程应说到常山。”
相思的情太深了,在他不在身边的同时偏偏她又特别怕冷,所以常在寒风中冷醒后再也无法成眠,因为孤单更让她觉得寒冷的可怕……
春天后,燕子双飞更让她觉得孤单与寂寞,即使身边有师父用师姐的陪伴,还是无法替代聂珥在她心中的地位,燕子双飞时,她更加思念聂珥。
深夜,红烛滴落灭了,她又时常在想,她如此思念他,那他呢,他是否一样也在念她?
思娘突起的伤感深深感动聂珥,他心疼不已的紧紧抱住她不放。
“我聂珥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放赵思娘一人孤单度日。”他慎重的举起手发誓,却没注意到疲惫一天的思娘早已沉沉的睡倒在他怀里。
此时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因为她嘴角沁着甜甜的微笑让聂珥感到欣慰。
他打横的抱起她,小心的替她脱掉外袍,她身边的床位如此诱人,没日没夜奔赶回京的他突然也觉得累了,于是他也脱下红色喜袍,仅留中衣的上床将她再次拥入怀里,陪伴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