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向黎儿亲切的扶起他。
小栗子受宠若惊,忙退了两步,才急急起身。
“你刚才说五殿下的宝贝——”
“就是五殿下的爱马。”小栗子赶忙回话。
呦!还以为他的冷酷郎君生活十分无趣呢,原来还有钟爱的玩意儿,“我瞧瞧!”
“娘娘,不行啊!”
小栗子还来不及阻拦,向黎儿已快步走了进去。
她一看到日炙,就知道这匹骏马便是在长安城郊外,害她跌得狼狈的罪魁祸首。
好,她要让它好看!“我来驯驯它。”
话才刚落,向黎儿已跃进马槽里,撩起碍事的裙摆,径自跃上马背。
小栗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日炙跨过马槽围栏,似脱弓的疾箭般冲出马厩。
糟了!小栗子仓惶的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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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日炙果然是匹难驯的烈马,而且难驯的程度大大超乎她的想像。日炙不听使唤的狂野奔腾,一路下来,差点震散了向黎儿全身的骨头,就连她紧握缰绳的手,都磨出血来。
“你这畜生,存心给我难看是不是!你别想了,本姑娘就不相信驯服不了你。”虽然向黎儿明显处于下风,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不肯认输。
约几个时辰后,染血的缰绳渐松,日炙趾高气昂的态势渐息,向黎儿疲困的芙颜,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料到,日炙竟趁其不备,突然扬蹄狂奔,吓得一时松懈的向黎儿急忙勒紧缰绳,稳住险些落马的身子。
就在她蓦然回神之际,赫见日炙没命的朝前方悬崖奔去
啊!难不成这畜生想来个人马俱焚?!
就在离崖边只剩一小段距离时,日炙突然煞住脚步,猛地将向黎儿的身从马背上抛了出去。
死定了!她这下铁定上西天了!
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吓昏了过去,因此不知道在落地前,有一双大手将她的身子接了住——
第四章
向黎儿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她勉强撑起全身剧痛的身子,发现采春正趴在床沿,脸上泪痕交错,显然是哭过了一阵。
这不是安宁宫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
她的动作惊醒了采春,采春喜极而泣,泪水又落了下来。
“娘娘终于醒过来了。”采春激动的忙拭泪。
向黎儿揉着身体,问:“我怎么会在寝宫?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小栗子,之后五殿下也来了,守了娘娘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开。娘娘,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等等,她有没有听错?“你说五殿下守了我一夜?”现在外头要不是下红雨,就是今天的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是的。”采春小声的说。
“那他人呢?”
“早上御医来诊断后,说你没什么大碍,殿下就走了。我从来没见过五殿下这么关心过人,连小栗子也这么说。”
采春激动的继续说:“娘娘昏了一天一夜,不只采春守着,连宫里的婢女们全都跪在外头向老天求了一夜,求老天保佑娘娘没事。”
哦!她真的好感动,可她现在没有时间掉几滴眼泪回报,只是急忙翻身下床。
“娘娘,御医说你必须好好修养。”
“我去找五殿下。”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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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儿不客气的抬脚,准备踹开芜篱别苑的大门。
霍地,竹门敞开,刚踹出去的玉腿顿时扑丁个空——
“啊——”以为自己就要摔倒,没想到失去重心的身体,却撞进了一堵铜墙铁壁里。
那暖暖的体温,那熟悉的麝香味,不正是她昏去之前,所感受到的吗?
大胆的仰起螓首,一张冷绝的俊颜瞬地跃人她眸底。
如果不去看他那张冷得足以把人冻成冰的眼神,她真的舍不得把目光从那张俊逸的脸庞移开。
真是奇怪耶!他就非得用那冰冷的眼神看着别人吗?
他冷冷的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娇躯,这是他最大的宽容,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接近他。
向黎儿急忙唤醒自己迷失的意志,俏皮笑说“神秘的五殿下总算露脸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躲一辈子。”
李臣翊冷漠的避开她那双炯亮灿烂的大眼睛。刚才不经意的四目交接,他才错愕的发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他所陌生又莫名惧怕的热情与生命力。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的开朗?难道她不懂得恨吗?
“谁准许你这样到处乱跑的?”他口气虽冷,却还是让人感到他的关心。
向黎儿想挫挫他的锐气,便问:“是不是每个人上哪里,都必须经过殿下的批准才行?如果是这样,那宫里每个人不全成了你的禁脔?”
“你!”李臣翊眼眸射出寒光。从来没人敢如此大胆冒犯顶撞他,就只有她。
她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被你强娶进宫,你却又弃我于不顾,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向黎儿顿住话,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骗你去栖兰寺的那个人,所以便怀恨在心!你这个小心眼的人,你怎么没让饿狼或是厉鬼把你的命给要去。”
李臣翊冷绝的黑瞳底燃着熊熊怒火,冷狠的低吼:“为什么你不单纯只是霞风楼里的花魁?为什么你是落鹰寨的人!?”
向黎儿怔然!落鹰峡谷是朝廷急欲招降的对象,如果因为这样而影响他在宫里的地位,那也不是她的错!
“崔将军跟我回去过落鹰峡谷,那时他就知道我是落鹰寨的人,你那时大可不要我,为什么还硬要娶我进宫,然后又怪罪我?”她说得哽咽,委屈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哼!当时我确实有这个意思,偏偏就因为你是落鹰寨的人,所以我才被迫娶你。”
被迫?什么鬼话?“好啊!这些日子我一直找你就是要向你讨张休书,既然我们两厢不悦,我也乐得回落鹰寨,免得在这里受你这五殿下的气。”
如果可以,他会如她所愿,“你以为皇上赐的婚事能当儿戏吗?”
“我找皇上说去。”
“你没听懂吗?我没有因为娶了霞凤楼的鸨儿而气死那个下流的皇帝,却因为和亲招降而立了大功,这全拜你这贼婆所赐!正因为你是落鹰寨的人,所以皇上才迫不及待的赐婚。”李臣翊的冷言中满含不屑。
她不知道李臣翊的内心里,究竟藏着多么深沉的恨,竟会让他以娶青楼女子来对皇上做无言的反击;她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他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决裂到这等地步。
但是,她清楚知道,这全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
“滚!我不想看到你这个贼婆。”李臣翊又吼了一句。
“贼婆、贼婆,你说够了没!?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是十年前朔方节度使骆义昌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义女,不是什么贼婆。再告诉你,我们早在十年前就该认识了,不过,我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可以少受了十年的苦。”向黎儿说完,伤心的挥泪而去。
李臣翊望着她洒泪离去的伤心身影,心底泛起阵阵疼痛。
他太残忍了吗?如果他不仇恨父皇,如果她只是一介平民,相信情况将会有所不同。
望着向黎儿之前留下的宣纸,娟秀的字迹触动了他已然纷乱的心。
从未有一个女子能如此轻易的捣乱他的情绪。
他的内心一直以来只有恨,而她却让另一种感觉进驻他内心——
突然,旁边几声低笑,唤回李臣翊神游的思绪。
“出来吧厂李臣翊冷冷的说。
喔!被发现了!十四皇子成胤摸着小鼻子,悻悻然的走出来。
“又让你逮到了一场好戏。”看来刚才发生的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传到父皇、太后耳里了。
“咱们冷冷的酷皇兄发飙不是什么鲜事,可被个女人弄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真是罕见,只可惜来不及请位画师把那模样给画下来。”
“难不成又是皇太后要你来刺探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是日炙企图‘谋杀’五皇兄王妃的事嘛!皇太后奶奶要我来问问,看你怎么处置日炙?”
李臣翊倏地射来一道杀人的视线,吓得小成胤退了数步。
“开个小玩笑嘛!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小成胤推推李臣翊的手肘,一脸暧昧的问:“你让落鹰寨的那个女魔头给迷住了,对不?”“不许你叫她女魔头。”李臣翊低吼。
“这不公平,只许你叫她贼婆,就不许我叫她女魔头。”小成胤抗议。
李臣翊再瞪他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喂!那是因为你是我皇兄我才管,要换成别人,我连理都懒得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不喜欢对方也就罢了,既然喜欢,就勇敢去追嘛!就不懂你怎么那么恨父皇,恨到连自己喜欢的人也要一起恨进去,这对她不公平。”“我没有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