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的轻揉她的发心,看着她倔强的表情,他颇具暗示意味的说:“我最喜欢接受挑战……”话音未歇,他已低头作势要吻她。
水银防备的出手往外推,挫败的低喊,“你离我远一点!”
他好风度的退了一步,并平举起双手,别具深意的盯着她紧张的表情,邪邪的勾起唇角,摆明了是在捉弄她。
她气愤的涨红了脸,SHIT!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失去镇定?“我再说一次,别再靠近我!”她的声音几乎是神经质的拔高。
他不回答,只是带着可恶的笑容,坚定的对她猛摇头。
怎么办?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滚开!”说完,便落荒而逃。
清凉的夜风吹不去她浑身的燥热,手臂与背肌上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她忍不住轻抚自己的红唇,那里宛如烙印着他温暖的气息,热辣辣的让她心慌,却有一股不熟悉的眷恋感,好像那一吻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责备自己?”
他低沉的声音撩动着她的心,在柔柔的目光中。她似乎真的得到抚慰,就好像他真的能了解扎在她胸口上的痛楚,让她竟然冲动的想对他倾吐一切。
水银摇摇昏沉沉的脑袋,不明白她是着了什么魔,身体竟然反常成这样!
从小,她就有很重的生物距离,不喜欢别人靠近她,更讨厌人类的触碰和拥抱,身体总是会很自然的排斥。
可是,今晚他却轻易的穿透她的生物距离,她的身体很自然的接受他,是因为她寂寞了太久、太累的原因吗?
不管……不想……分析不出来……她只知道理智敲着警钟提醒她,华定邦是个危险的男人。
她咬牙做出决定,找到公共电话,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我有麻烦了……替我把他弄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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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吉工程公司位在中正路上的商业大楼,租用了三大层楼。
在电梯里,甘力傣挨着许添财低声报告,“我今早接到消息,将军下令要我们把李明道送回泰北,我猜香港帮的行动应该是奉了将军的命令。”
“下令?”倚在电梯另外一端的水银双手交放在胸口,喷着气,轻蔑的说:
“他凭什么?老板又不是他的手下,罂粟在泰北满坑满谷的,又不是非要跟他买货。”
“闭嘴!我和老板说话,没你的事。”甘力傣不客气的吼骂,转身又好声好气的说:“老板,我们还是不要得罪将军比较好。”
在泰国,卢安将军代表的就是毒品和杀戮。
带着几分故意,水银平静的开口,“要是有人能把实验室看好,以便早点有结果,只怕连将军都得来巴结,我们怕谁来着?”实验室归甘力傣管理,而地点始终对她保密。
“你少说风凉话,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将军的手段。”
她站直身体,摸着下巴说:“甘力傣,我开始怀疑你拿的是谁的薪水了,怎么专替将军说话?”
“臭女人!你!……”
“够了!”许添财的表情不悦,“水银说的很合我的脾胃,阿傣,你多用心,我要尽快有结果。”
“是。”
“当!”电梯停在第二十层楼。
水银先甘力傣一步走出电梯,奚落的抛下话,“需要我帮忙就说,我对处理不努力工作的人非常有经验。”她确信这段话许添财听得一清二楚。
推开办公室的玻璃大门,看见穿着牛仔裤的男人捧着大把文心兰站在柜台前。
“什么事?”甘力傣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华定邦先生订的花,指名要送给杜水银小姐。”送货员马上答复。那个白痴!专给她惹麻烦,“我不认识这个人,把花退回去。”她冷着脸,不客气的说。
“钱已经付清,我怎么退?”送货员很无奈。
“扔了。”她转身离开。
“那你总得签收,表示你收到花,我才好交代。”送货员把送货单递上。
“漂亮的花干嘛丢掉?”本来已经往前走的许添财听到这席对话又走了回来_
完了!竟然让许添财看到这一幕,水银为之气闷不已。
“小姐,麻烦签收,我还有好多花要送。”送货员不耐烦的催促。
许添财搬出长辈的嘴脸,“华先生只是想和你认识,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公司很希望可以接到FHD的工程,千万不能得罪他,阿傣,帮水银把花拿进去。”
水银不甘心的签字打发走送货员。
甘力傣不屑的接过花,压低嗓音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不简单的嘛!竟然能钓上这么大的恩客。”
水银脑筋快速的盘算,刻意讥讽的对甘力傣说:“不用嫉妒,我除了卖命之外,必要时还可以出卖身体,真可惜华总裁不是同性恋,否则,这功劳就是你的了。”她必须随时找机会提高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样才能更接近核心。
“没错,在公司业务上,水银要比阿傣强多了。”许添财最喜欢手下在他面前争宠,这让他感觉到手中掌握着元上的权力。
这个臭女人,处处和他作对,甘力傣怪笑的说:“你可得多小心,就怕案底见了光会吓死人的。”
“我不需要小心,除非有人居心不良,故意泄我的底,那就没办法了。”她淡淡的开口,细心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内心一点也不希望华定邦牵扯在其中,必要时,她决定让甘力傣背黑锅。
“好了,两个人都少说两句。阿傣,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水银的底你给我闭紧了嘴。”许添财转身对水银说:“找时间约华总裁出去走走,拉拢一下感情,顺便带他去看几块适合兴建服务中心的地,打探一下他的投资动向。”
如果能预先得知技奇集团的投资动向,搭搭顺风车也可以小赚一笔,许添财的算盘打得很精。
“放心,他跑不掉的。”水银笑得冷艳妖娆,“对这种不曾被拒绝过的富家公子不用太积极,女人越冷傲,就越能吸引他。”
“好。”许添财满意的点头,率先走进办公室。
跟在身后慢慢走的甘力傣却相当不是滋味,他恶狠狠的盯着水银的背影.坏心的盘算着该如何对付她。
第四章
剖心
虽然狠心
却必须将你放在显微镜下
让你变得透明
让你无从躲藏
然后
你才会对我真心
“她这几天好吗?”华定邦瘫在汽车后座,拉开领带想让自己舒服点,他刚从香港飞回来。
“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就只记得问心上人好不好,怎么没问兄弟过得好不好?”
坐在驾驶座旁的瑞芬笑着打趣。
“死丫头。”
华定邦好气又好笑的说:“等哪天你遇上真命天子,我再来看看你还剩下多少人性。”
“她脾气不太好。”
操控方向盘的方舟终于逮到空档回答。
“以杜小姐的个性来推论,她现在一定很生气,那么俗气的送花追女招式,谁会喜欢?你完蛋了!”
瑞芬颇有看好戏的心情。
“容瑞芬小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为什么会拼命做商务旅行,而不愿待在家里?”
虽然华定邦脸上带着笑,但是,瑞芬一听这语气以及称谓,就知道大事不妙,心提得高高的。
顿了一口气,他吊儿郎当的宣布答案,“因为你们家的老太爷在替我过滤适当人选好催我结婚,据说,你也在他中意的名单上。”
“不会吧?”
瑞芬脸色苍白的指着鼻头问:“我有这么倒霉吗?方舟,你停车,我要回去拟辞呈不干了!我要马上去北极躲起来,等你把社水银那个倒霉的女人弄进礼堂后,我再出现。”她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总裁夫人,她不是那块料。
“什么倒霉女人?你客气点。”
华定邦敲敲瑞芬的头,肯定的宣布,“我会让她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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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摸黑按下电灯开关,让室内大放光明,华定邦前进的脚步赫然停住。
因为有一把枪正对着他!
持枪的男人年纪大约在六十岁上下,个头矮小、长相平庸,穿着名牌西服。
他双腿交叉,舒服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以下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葡萄酒微笑的说:
“这酒不错。还有,你的警戒心大低了。”开口说的竟是一口标准的“北京国语”。
“多谢指导。”
华定邦很快就回复惯有的笑容,自在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贵客远来,不知有何指教?假如你心存不良,我一进门你就该扣扳机,不会等到现在。”
“有胆识,看来自幼接受‘菁英教育’果然不凡。”男人微笑的收起手枪。
他怎么会知道“菁英教育”的事情?他是敌是友?
华定邦暗自思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上,我该知会你一声,阳台有支枪正瞄准你。”
说完,他朝外挥了挥手。
阳台上,瑞芬把小巧的手枪收回,人踏进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