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室内马上响起高高低低不同的笑声。
而在走廊上。
“男厕在右手边,您请自便。”水银不顾再理会他。
他的脚打滑了一下,为了稳住身体,他的右手很自然的抓住她,还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联络我,我要见你,你不来我会去找你。”
“你敢威胁我?”水银不悦的眯紧狭长的眼,感觉怒气已充满胸膛,这个白痴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告诉你我将怎么做,还是……你想我去告诉许先生,他乖巧的助理半夜三更在外游荡,还被人追杀?”
“你”
“谢谢你,杜小姐。”华定邦优雅的握住她的手,时间掐得刚刚好,正好有服务生从旁走过,让她无法发作。
他略弯腰,把她的小手送到嘴边亲吻,声音低沉而撩人,“刚刚真是抱歉,我无意惹你不愉快。”他抬起头,眼神里挚且专注的看着她的脸,眸光中的温柔宛如浪潮般的涌向她。
她果愣了一下,发现到自己的反应,马上用力抽回手,并在瞬间武装起冰冷的神情,咬牙切齿的抛下一句,“我、没、有。不、愉、快。”只是气疯了而已。
“水银。”
他没有提高音量,却轻易的阻止了她的脚步,让她不甘心的回过头。
“记住我们的约定。’他轻佻的眨了一下眼,嘴角扬着得意的弧度。
在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燃烧着怒焰,她不答话便径自离开。
他得意的笑着,用眼睛吞噬着她优雅的背影。
这顿饭真是宾主尽欢,许添财丝毫不隐瞒对承接FHD程誓在必得的企图心;而华定邦虽然没有正面允诺,但态度却是欢迎的。酒足饭饱,席间气氛热络,每个人都心情愉快,只除了水银。
华定邦明显的表现出他对水银的企图心,每次她送莱上来,他的目光总是跟着她移动,还当着许添财的面说要请她吃饭。
大白痴、低能败类!她在心里咒骂了几千几万遍,虽然他的行为并无恶意,但却会为她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她非得想办法解决才成。
“杜小姐的英语流利吗?”华定邦突然问。
正在替大家盛甜品的她顿了一下,才抬起头,中规矩的回话,“我不会说英文。”
“水银是华裔的泰国人,只会讲国语和泰语。”许添财开玩笑的说:“华总裁想挖角吗?”
“如果许董肯放人的话。”华定邦似真似假的说。
“总裁,我会吃醋喔!你挖杜小姐进公司,那我怎么办?我又不会说泰语,许董一定不肯收容我。”瑞芬笑着打趣。
水银盛完甜品,低声说:“请慢用。”便安静的退下。
“杜小姐好像不太爱讲话。”瑞芬以小女孩般天真的语气说。
“她在泰北山区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乡下人是上不了台面的。”说话的秃头男人庄铭耀是许添财的妹夫。
“我觉得她挺漂亮的,不过,打扮有点土气就是。”瑞芬还是那副小女孩的嘴脸。
“口没遮拦,背后批评人,该打!”华定邦轻轻的敲她的头。
“哎呀!总裁心疼了呢!”瑞芬火上添油的取笑,惹得在场人士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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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力傣的样貌看起来就不像个善类,所以,每当许添财谈正当生意,或是参与公开活动时,他就让他单纯的当个司机,暂时避开不出现。
这栋大厦除了有个很漂亮的门面之外,在旁边的巷子还另外有一扇侧门,送完客人,水银陪着许添财站在这里等待甘力傣把车开过来。
十月的夜晚,空气开始飘浮着萧瑟的秋意。
远远的,巷子底端出现一部汽车,以正常的速度开过来,却在靠近时,突然把前灯由近灯换成刺眼的远灯,并加足马力往前冲。
“小心!”水银警觉的一把拉退许添财,闪过突然冲撞过来的黑色汽车。
“吱——”汽车紧急煞车,冲势尚未完全静止,就从两边的车门冲下三个手持西瓜刀的男人,“砍!给我废了!”带头的男人吆喝。
“进去。”水银把许添财往门内推,先把停在门旁的机车推倒,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再趁对方忙于问躲时,漂亮的侧踢以阻止第一个人的砍杀;紧接着抢上前撞肘、出拳、闪身、踢腿、抢刀……出手利落狠辣的挡在侧门前。
又是车灯闪过,“叭!”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汽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高频的声音,甘力傣一打开车门就马上掏枪。
黑色汽车上的驾驶一看到枪,马上大踩油门,边招呼同伴.“‘有枪,先闪!”
眼见汽车直直的冲过来,甘力傣不得不先闪身避开,也让持刀的三个男人找到机会跳上车。
“别开枪!”水银大声阻止,眼看着黑车潜入夜色,这才回身拉开门。
甘为傣动作快速的从后面关心的问:“老板,你没事吧?还好我来得快。”
标准抢功的小人!水银撇撇嘴,没兴趣与他争辩。
“我没事。”许添财惊魂未定的坐上车,气呼呼的下令,“给我查查那几个小子是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坐在驾驶座旁的水银推测说:‘那三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听口音应该是香港来的,而且,他们连脸也不遮,就表示不怕人知道,台湾堂口的人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阿傣,你给我查清楚,要真是香港帮,大家就走着瞧。”许添财咬牙切齿的吩咐。
“是,我会尽快查清楚。真是的,刚刚要是留下一两个就好办了,水银呀!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怎么就吃素呢?”甘力傣笑得不怀好意,分明是意有所指。
“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水银冷着脸。,声音冻人,“我从来不怕染血腥味,刚才阻止你开枪是不想给老板惹麻烦,这里是闹区,刀伤斗殴和枪战,哪一个比较容易引起警察注意?台湾是枪械管制的地方,公然开枪不是摆明让条子来查吗?
“另外,老板还没决定是否要和香港帮决裂,放那些孩子一马可以让老板去兴师问罪,现在是他们欠我们解释。”
“好!没错,水银说得对。”许添财赞赏的点头,从后座伸手拍拍甘力傣的肩膀,“还是女人心细、想得多,阿傣,你要好好跟水银学学。”
“是。”咬着牙,甘力傣不甘心的点头。
“学是不警。”水银的声音依然平板无波,“我只是奇怪,老板的行踪怎么会让外地的毛孩子查到,还知道去侧门堵人?分明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你这是在怀疑我啰?”甘力傣沉不住气的大吼。
“谁心里有鬼,谁就应声。”她还是那副不关痛痒的模样。
“好了,都别再吵,你们两个我都信得过。”许添财平息争端,脸上没啥表情,心里却自动的想到,从侧门上车是甘力傣建议的。
第三章
情愫
难道
你真能望进我的心
看穿我的人
将我的秘密
摊在阳光下
让我曝光
高雄的光害实在太严重,夜晚根本看不见星星,但他还是把窗户全开,让屋子充满海水的味道,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夜灯。
轻啜一口红酒,他静静的聆听从音响传出LOUISARM.SThONG(路易阿姆斯壮)厚实沙哑的歌声,歌颂着WHATAWONDERFULWORLD(美好世界)。
她来了!
不是他听见了细小的足音或看见了人影,而是心底就是有一股奇妙的感应。
他回头看,一抹纤长的身影就倚在门边,还是晚上的那身打扮。室内微弱的光线让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站姿。呼吸,以及奇怪的感应,他就是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针对他。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华定邦放下酒杯站起身,背后的夜灯烘照出他宽阔的肩膀和运动家般的结实体格。
“你是什么意思?”随着责问,银光呈抛物线的射向他。-。
深夜,她回到住所,竟然在口袋中发现华定邦的名片,上面详列着他的住址、个人专线、手机号码……而且背面还贴着钥匙,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完全没有印象东西是何时放进她口袋的。这是奇耻大辱!她是个受过训练的专家,怎么可以让人人侵得如此彻底却毫无知觉?万一他放在她身上的是窃听器、追踪器呢?她简直愧对死那些花时间训练她的人。
“别愧疚。”他握着钥匙,靠近她解释道:“不是我放的,我没有机会。”灵光一闪,水银想起在走廊转角口曾有人和她擦身而过,“是她?你的特助。”那位短发的年轻女孩。
“她是容瑞芬。你一心防我,所以会忽略她,而且,女人对女人的身体警戒通常会降低,这很正常。”他没说出口的是,容瑞芬不仅家学渊源,还有个拿手绝活——眨眼睛扮无辜。
他边说话边小心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在接近身上竖直毛的猫一样,你必须不动声色,一点一滴慢慢的挪移、缓缓加压,以隐性的气势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