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你太不给面子了吧?你这样旁若无人的带丹儿下山,不是摆明给我们十二护卫难看吗?」
陆丹心忍不住插嘴的问:「我出来的事,爹知道了吗?」
「你这个丫头,副庄主早就知道了。你离开时,连油灯也熄了,小月本来是想替你添灯油的,她一进房就发现你不在了。」
哈,她真是呆瓜,全庄上下谁不知道她睡觉时一定不熄灯的,偏偏她自作聪明的以为:房里弄得暗暗的,有人进来,才不会看清楚纱帐后的床上躺着的是棉被不是她。这下子反而露出马脚了,真惨!她困窘的呆笑着。
「阿俊,庄主要我送来一封信。」
丹儿拼命伸长脖子,想看看伯伯写给阿俊的信,到底写些什么?因为他看信的表情实在太奇特了,又是惊讶、又是皱眉、又是苦笑,阿俊看完信无奈的说:
「这个老狐狸!」
「阿俊,伯伯信中到底写些什么呀?我也要看。」
阿俊苦笑的说:「爹要我们上杭州分社去看看。」
「那很好啊!我听人家说杭州很好玩呢!」
阿俊不理会丹儿的问题,微笑的对易翔说:「易翔,要跟我们四处去走走吗?」
「当然。」一回身,他朝向其他三人说:
「我不在期间,山庄里一切事由李平代理。你们回去吧!」
丹儿纳闷的说:
「就这样?伯伯要阿俊上杭州去有可能,可是我爹不抓我回去?」
阿俊开心的说:
「我爹这个老狐狸他早就料到了咱们俩一定会逃家的。与其常常演出这种『逃家记』,倒不如让咱们得偿心愿的四处走走,顺便处理一些小事。否则留我们在家,就不知道咱们何时又会闯什么祸。」
就连一向严肃的易翔也忍不住闷笑着说:「你倒有自知之明。」
早在丹儿拐出李奉颦同行时,两人就商量着:如何让易翔也陪他们一起走?因为这么一来,可就有机会让两人多多相处,那丹儿的心愿即可达成了。阿俊当时就推断说:等天一亮,大家一知道他们俩不见了,铁定会由易翔带人来追。原因无他,他是十二护卫的老大,让人无声无息的出庄,不是太没面子了吗?然后他们计画等易翔一追来,就由他们两人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陪他们一道去玩,这是他俩的如意算盘。
却不料,他们俩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逃家计画」,其实早在秦闻风的意料中。他让易翔送信来,信上说的很清楚,表面上是开明的放他们外出游玩,其实是想藉机多磨练他,否则就不会要易翔陪着,他是师父的得力助手,山庄的事他一向清楚,加上劫粮之事肯定是需要有人出面处理的。也好,就趁着此次的玩耍,关心一下家里的产业吧!
望着陆丹心无忧快乐的笑容,再想到自己肩负的重担,唉!真是半点也轻松不得,真是不公平极了,但是谁让他是男人呢?
第七章
由守阳城走水路至杭州大约只要四天路程,骑马却需要八天的时间。但是阿俊偏偏提议要骑马,因为老闷在船上有什么好玩的,骑马才可走走停停的玩耍。于是他们这一伙人,步调缓慢,走走停停的享受旅程,照这种「龟行」的速度,只怕十天也到不了。这几天的行程,四个人真是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不过正确说来,应该说是三个人快乐的旅程,因为要扣除掉易翔永远冷淡的表现。
尤其是陆丹心,一路上真是笑眯了眼睛,生平头一次,没有牵绊的出这么远的家门,一路上所见所闻,在在令她欣喜好奇。而且跟着阿俊和易翔,好处真是诉说不尽,生活琐事都有易翔打点,玩乐则有阿俊陪伴,真是惬意透顶。
她几乎见到什么事都新鲜、都有趣、都想去试去碰,她就像放出笼的小鸟般快乐自在。尤其和阿俊简直是合作无间,她说什么有趣,他便兴匆匆的附和着,然后带头带她去玩,而易翔则眉头死皱着。所以常常是丹儿和阿俊吱吱喳喳的走在前面,而易翔则驾着马车伴着李奉颦慢慢走在后面。
自从出来玩后,丹儿换上男装轻松又自在,她对易翔要求她们坐马车的主意一点也不喜欢,串好有阿俊的支持。至于小颦,她一向柔顺,对易翔的要求自是乖乖遵守。易翔虽然成为驾车的车夫,不过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小颦坐在马车中有时会和他聊天,虽然只是一两句,但已经足够了。
丹儿和阿俊几乎乐不思蜀的玩着,两个人的活泼,大概也略微感染了一向冷淡的易翔,他脸上的线条常在不自觉中有软化的现象,不若先前的刚硬刻板了。短短几天中,改变最大的当属小颦,在丹儿那种开朗个性影响下,她很明显的开心了许多。原本拘谨、文静的她,从刚开始一天说不到几句话,答话时也只是低着头、摇头、点头,活像小媳妇般的怯怯懦懦,到现在有时也会主动说些话,微笑也渐渐多了。而易翔几乎是无可救药的细心守护着她,以他的方式关爱着她。
但是今天突然一切都变了,易翔一脸的阴沉,恶狠狠的表情教人不敢去惹他。尤其方才他凶恶的瞪了小颦一眼,沉怒的命令她:进马车去!本来她是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驾驶座上,正和骑马的丹儿聊天,她们也没说什么,他就突然变脸了。
丹儿不解的看着易翔,正想开口,阿俊已经靠过来低声警告:
「先走,要命的就别开口,等易翔气消了再说。」
「我们又没做什么事惹他不开心。他干嘛摆脸色给我们看,还对姊姊这么凶,太坏了!」
「谁叫你什么不好提,偏提起小颦有寻死的念头。」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在提醒他,我可是救了他未来老婆的命,我是恩人吔!」敢情她是当恩人当上瘾了。
「哼!不思图报,还生气。他到底生什么气嘛!」
「我问你,易翔喜欢小颦,对不对?」
「是啦,瞎子也看得出来。我从来没看过易翔那么关心女孩子过,那又怎样?」
「易翔是个男人。你真是不明白一个男人的心。」
「阿俊,你说什么废话嘛!易翔是不是男人我会不知道,要你来提醒。还有什么男人的心?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丹儿,你真是不用脑子。我问你,易翔是不是将『云型玉佩』送给小颦了?」
「对呀,这还是我告诉你的。」她不耐烦的回话。
「唉!你真是……」阿俊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先声夺人的说:
「秦俊彦,我警告你,要嘛!你就痛痛快快将事情说给我听,如果不说就算了。但是不准再骂我!」她气愤的抬高下巴,口气不善的对他说。
「好、好,唉!你听我说,易翔的个性一向是外冷内热,虽然他不肯承认他喜欢小颦。但是……嘿……嘿……他对小颦那种表现,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呢!在山庄里,『云型玉佩』是个人身分地位的代表。以易翔的身分,只要现出他的『云型玉佩』,『秦云山庄』所属各分社皆听从调度。如果不是他本人,本社儿郎也将尽心帮助。」
「是,你好啰唆哦……」她不耐烦的插话进来。
「还不懂?好,『云型玉佩』的重要性易翔不会不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送人,这表示他非常重视小颦。当一个男人喜欢或重视一个女人时,占有性自然很高。易翔便是认为他有权利、也应该保护他所喜欢的女人,所以才将玉佩给小颦的。可是她居然宁愿选择自尽,也不肯向易翔求助,哈……哈……易翔一定气死了……」
「就这样?」她怀疑的问。
他得意洋洋的说:
「当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一提到小颦想自尽却被你所救,易翔就脸色铁青的发脾气?」
「他无聊嘛!」
「男人都是这样,认为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是应该的事。小颦不求助的举动,深深伤害了易翔的骄傲。」他深思的说着。
「无聊。」虽然他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但是丹儿还是一脸怀疑的问:
「喂!你怎么知道?」
「不为什么,就凭本少爷是个天资聪颖、英明睿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得意的夸奖着自己,她不屑的皱皱鼻子说:
「自吹自擂、不知害羞,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很了不起吗?」
「当然,起码就有一个小傻瓜就是不知道,还要问我?」
「你……」她气苦的闷住声,接着她一声娇叱:
「看招!」由她袖口中,射出一道乌光,准却无误的射向正和她并骑的阿俊身上。
「哈!」丹儿出手一击,不管是否命中目标,立即一扬马鞭,策马快驰,将他们三人抛在背后。
只见原本端坐在马背上的阿俊,几乎是反射性的往马背上仰躺,将她的暗器避开,他气愤的駡声:「小人,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