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e把心琪的反应看在眼底,像个大哥哥般拍拍她的肩膀,真诚的劝说:“看在于鼎中也为了你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不可以考虑给他一个幸福的机会?”他很希望兄弟能有美好的生活,那他就不必成天看于鼎中的便秘脸了。
她能“相信”第二次吗?
默默的走了一大段路,心琪衷心的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我……我会好好考虑。”
Dave会心一笑,高举双手急忙撇清,“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喔!我只是过境台湾来看朋友,顺便说服于鼎中代表我出席下个月台北公司的搬迁酒会。你会帮我美言几句吧?”现在多拉一票是一票,他甚至决心最后动用表决,来个少数服从多数。
“我可能说服不了于鼎中,他……他很讨厌上台北。”原因她当然知道,他不想回家和家人碰面。
“唉!这家伙对公司的营运没一点兴趣,怎么说他也挂着‘总’字辈的头衔,偶尔要他代表出席些公开场合,他就闹别扭的抵死不从……”Dave不放松的继续碎碎念。
☆ ☆ ☆
夜晚的“伊甸园咖啡厅”同样是满室香醇的咖啡香,再加上慵懒的爵士乐。
“叩、叩、叩!有人在吗?”英姐开玩笑的轻敲心琪的额头。这丫头整晚心不在焉,连咖啡都一连煮焦好几杯。
“对不起。”心琪困窘的发现,在她神游期间,英姐已经把店门关上,“现在才十点半,不是吗?”
“没关系,早点打烊跟你聊聊,要不然等于鼎中来逮人,我们就没机会说悄悄话了。”
心琪今天来“伊甸园咖啡厅”帮忙,于鼎中虽然不喜欢,却没阻止,只说晚上女人自己走暗巷不安全,所以会来接她下班。
英姐挤眉弄眼的探问,“你们两人的关系,从‘老朋友’晋升到‘爱人’等级没有?”在她滴水穿石的套问下,已经知道于鼎中就是心琪的初恋。
心琪不回答的继续整理吧台。
“那就是还没有罗!为什么?”英姐摆明了非缠到问出答案不可。
“什么为什么?”心琪大打迷糊仗,她并不习惯和人讨论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男女,男未娶、女未嫁,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还没成为爱人?”英姐看不下去的批评,“你们两个就是嘴硬、爱面子。”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不……”
“心琪,不是每个女人的初恋都会有结果。”英姐拍拍她,以长辈的口吻说:“更不是每个做错事的男人,在经过多年后,还愿意回头负责。更何况,于鼎中还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虽然他想负责任的时间已经晚了很多年。”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错过。更何况,他想负责,我就一定要让他负责吗?”心琪嘟起嘴抗议。
“哎呀!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咱们姜小姐居然是个小心眼、爱计较的女人?你当然不二定要他负责!但是,如果你仍爱他,为什么不让两人都有幸福的机会?”
“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吗?”心琪很茫然的反问,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改变的现实差距。
“不知道。”英姐很干脆的回答,“你们在一起可能‘会幸福’,也可能会‘不幸福’,可是,不试怎么会有答案呢?假如你们分开,你就连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以于鼎中执拗的个性,他会答应‘分手’吗?”
“分手……”心琪喃喃自语,想像着和他分开,重新回到过去单纯平静的生活……赫然发现,当初让她感觉安心的平静,竟然无法再吸引她,反而是和于鼎中这几个月一起生活的片段,好笑的、甜蜜的、生气的、紧张的,一一涌现。
她竟然……眷恋着酸甜交杂的生活!
“小时候,我们的人生总是被长辈安排摆布,现在你长大了,人生就握在自己的手上,你还不好好把握吗?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计较过去,想想是‘过去’重要,还是‘未来’重要?”英姐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要看心琪自己怎么想,这丫头就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硬脾气,硬逼不得的。
☆ ☆ ☆
“中央气象局表示,今年第一波强烈冷气团将在今、明两天笼罩全台,淡水今天清晨只有13度,创下入冬以来的最低温……”
从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以甜美的声音,所播报的新闻及气象。
窗外的台北街头,行人纷纷穿上厚重的御寒衣物。
汽车里,暖气发挥作用,温度舒适,于鼎中操控着方向盘,穿梭在陌生的道路上,他已经有十年没进台北市了。
“等一下到忠孝东路要右转。”心琪坐在驾驶座旁捧着地图研究,尽职的当起导航员。
非鸿台北公司的搬迁酒会,最后于鼎中还是必须出席相关活动,不过,他也有但书——心琪要陪着上来!幸好她还有年假可以休,所以,两人就决定来个台北小游览。
“想好去哪里没?”
心琪很认真的数着,“植物园、中正纪念馆、故宫博物院、华西街夜市、阳明山,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再去淡水吃铁蛋。”她笑得很开心,很久没有这种放松的心情了。
“乡巴佬,这些景点都好老土。”话是这样说,但于鼎中也没反对。
“我在宜兰长大,又没机会来台北,这几年我都待在中部,更没上来。”她憨笑着抗议。
侧头看着她娇柔的笑颜,那是他最喜欢的表情,拉拉她的发辫,表情宠溺的说:“以后,不只是台北,我会带你去看世界上其他的国家,不同的城市。”
“第一站是纽约对不对?”这大半年来,于鼎中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介绍纽约风光,听久了,她不禁也开始对那个城市生出股熟悉感。
“愿意吗?”他空出右手和她五指交缠。
真的可以吗?心琪疑惑的问自己,狭小的空间突然陷入窒息的沉默中。
“啊!到了,右转。”她很不高明的转移话题。
知道她的回避,于鼎中不多逼迫,只是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霸气自信的说:“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说出‘肯定’的答复。”
看着于鼎中专心驾车的侧面,手被圈握住的温暖……心琪突然想起,会有一位女性作家说过,“女人的温柔是无敌的情网,而男人的温柔却是索心的魔咒,没人逃得过。”
第九章
悬殊
一直认为,
你我的距离只有一点点,
事实上,
是天与地的分别,
为了这不可能改变的一切,
我俩似乎注定要分别。
于鼎中订的饭店房间,在相邻的两间房中还有一扇门可以打开,让两旁的房客可以自由穿梭。
心琪知道他的好意,他不想勉强,两人关系是否能再进一步的主控权,全由她来决定。
英姐劝过她——“小时候,我们的人生总是被长辈安排摆布,现在你长大了,人生就握在自己的手上。”
知道他在半小时前已经参加完晚宴回来,心琪站在相隔的门前,挣扎着该不该打开门、跨过去?
只是,一旦跨出就回不了头;一旦跨越,过去和现在就接续上,而她将再无退路……
“过去”重要?还是“未来”重要?
她选择“未来”。
凝聚了最大的勇气,她坚定的扭转门把。
于鼎中靠窗而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装已经扔在床上,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和袖口全解开,衬衫的下摆也拉出长裤外,他今晚显得随性和……性感。
他回头,挑高眉不说话的看着她。
慢慢地朝他靠近,心琪敏感的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声,声音紧张的说“通常在这种时候,好像应该穿得诱惑一点、性感一点,可是……我……我没有……你……”她把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着饭店提供的白色毛巾浴袍,衬上她娇小的体型,看起来有股我见犹怜的荏弱气韵。
下一秒钟,于鼎中已经把她紧紧的揉近怀里,紧得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嘴靠在她的耳边,忍耐的低吼,“你这样已经够令我发狂了。”他亲吻着她耳后的嫩肤,一手扶压着她的臀部,让她可以清楚地感受他已被挑起的欲望。
流连着她柔嫩的肤质,感觉体内的渴望不断扩大,在失去理智前,于鼎中用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问得严肃认真,“琪琪,你确定?”
琪琪是她的小名,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么喊她了。鼻尖涌现一阵酸楚,她笨拙的勾着他的颈项,踮起脚尖送上樱唇,以动作来给予他肯定的答覆。
唇舌激烈的纠缠,她紧紧的攀附着他,热情的付出自己……
“嘀——嘀——”震天响的门铃粗鲁的打断两人的激情。
“去开门吧!”心琪羞怯的推着他。
“别走,等我一下。”于鼎中替她拉拢松开的浴袍领口,“Shit!最好来的人有好理由,否则我一定会让他好看。”不甘心的在她唇上重重一吻,这才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