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刺刺地敞开喉咙朝她喊着,见她倏地满脸细红,恨不得立刻将自己隐形的模样,觉得好有趣。
见她兀自任愣着,却没回答他的话,樊少刚遂转头笑问曾又进,“曾姊,惨了,她好像不想理我,你可不可以偷偷让我知道她的名字?”
“没想到你这株外科名草,鼎鼎大名的少女兼师奶杀手樊少刚医师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这对话一来一往间,樊少刚完全没发现几个女孩间波涛汹涌的暗潮,已被他无心撩起。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难堪毫无防备地侵袭着白苹的心,她回头狠瞪贾任蓁一眼,在心里头暗暗发誓,自己绝不能输给这个下论在各方面条件,都远远不如她的低贱女人!
第二章
众日睽睽之下,为了伯引起更多的注目,更怕白苹以眼神将她万筑穿心,最讨厌跟别人介给自己名字的贾任蓁,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樊少刚的问题。
“我叫做贾任蓁,任是任意的任,茶是草字头加秦国的秦。”
她简短说完,希望樊少刚能尽快放过她。
不料,樊少刚在听完她的名字之后,原本就爱笑的他果然立刻仰着头大笑起来,“你叫做……呃……贾任蓁?”
以眼角瞄到白苹她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贾任蓁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是……是啊。”
恨哪,她真恨她的烂名字!
但这是她爸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能怎样?
“我想,帮你取名字的人,不论是谁,都一定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吧?”止住笑,樊少刚接着道:“我猜,他替你取这个名字的本意一定希望你这辈子做事都认认真真,脚踏实地,但加上这个特别的姓氏——哈哈,你的名字就变得更有趣,也更好记唆!”
琐,他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有恶意,反而令人满舒服的。
贾任蓁微笑的望着他,“谢谢你替我的名字做下这么体贴的注解。”
“我说的是实话……至少,我想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即使是贾任蓁这个从来没对异性抱过任何非分之想的平凡女孩,面对樊少刚这个各方面条件都好到不行的男人当面对她说出那么温柔的话,她依然有种脸红心跳的陌生感觉……
但口拙的她什么也说下出口,只能像个呆头鹅似的望着他的黑眸,感觉自己好像快被那潭黑黝黝的湖水给吸进去。
她不知道,他们在无言中对视的样子,看在白苹眼中有多不是滋味。
“还有……”
樊少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数秒之后,甚至直接移动脚步至她的身边,那双眼睛近距离地在她脸上、身上溜过来溜过去,好像想证实些什么。
曾又进好笑地拍拍樊少刚。
“樊医师,不会吧?就算你对人家有意思,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啊,你给我克制一点,这样站在人家面前看来看去,会不会太……直接了点?我怕你会吓到我们家妹妹哦!”
樊少刚抓抓头,疑惑的表情像个可爱的大男孩,“不是,我真的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曾又进好奇的问:“谁啊?”
“今天早上,我在维心医院前的马路边,看见一个好心的女孩冲到斑马线上去帮助一个老婆婆过马路……那温馨的一幕令我印象深刻,也很感动,虽然当时距离很遥远,让我看下太清楚那个女孩的脸,但……我就是觉得……贾任蓁跟那个女孩长得很像。”
他皱着眉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接着,他干脆直接问贾任蓁,“对厚,直接问你就好了嘛,你——就是她吗?”
该承认吗?
万一承认了,她一定又会遭到一顿冷嘲热讽,但,帮助别人并不是做错事啊,有什么好隐瞒的?
贾任蓁正天人交战,痛苦挣扎着,站在她身旁的李依铃已经与有荣焉地帮她开口。
“任蓁,不会错,一定是你对不对?任蓁最善良了,平时就很喜欢帮助别人,别说是路上的老公公。老婆婆、受伤的小动物了,她有空还会定期到育幼院去陆小朋友玩呢!”
李依铃越说越雀跃,“哦,任蓁,我知道了,你早上一定是因为帮了那位老婆婆才会迟到的,对不对?”
“我”
李依铃推推她,“说呀,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就大方承认嘛!”
抬头看看李依铃,又看看樊少则,最不增长说谎的贾任蓁,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招了。
“没错,是我啦,我刚好也要过马路,举手之劳,真的不算什么,请医师不用放在心上。”
“不愧是维心医院的护士,你真的很棒。”
樊少刚一向是个直率的人,连称赞别人时,都是那么直接热情,那么不拐弯抹角。
曾又淇也拍了拍贾任蔡的肩,“不错,现在很少有那么谦虚的年轻人了……身为一个护士就该有这种精神,你们大家都要跟贾任蓁多学习,知道吗?”
“是。
“好的,那现在,就请樊医师带着我们一起去参观环境吧,别再浪费时间聊天了。”
贾任蓁虽然笨了点,但还不至于迟钝到都没感觉……
除了李依铃,刚才学姊在“表扬”她的时候,其他的人回答“是”都回答的不甘不愿,甚至,可清楚听出声音里饱含怨气。
为了怕樊少刚再接近她,又说些什么使她没办法不被注意的话,贾任蔡赶紧牢牢地巴住李依铃,并且将头垂得低低的,只盼望樊少刚和学姊千千万万不要再提到她的名字才好。
中午时分,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刚来的实习护士还没什么正式职务,学姊给她们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到地下室餐厅去用餐,希望她们在这一个半小时内,自行花点时间逛逛整栋医院大楼,熟悉环境。
学姊刚宣布完,贾任荣立刻拉着李依铃往地下室的餐厅冲。
跟在她后面,李依铃连声抱怨,“我们有一个半小时,跑那么快干么啊?”
“我很饿耶,快一点啦,要不然等一下餐厅人很多怎么办?”
“你饿?”不愧是好朋友,李依铃立刻就激破她的谎言,“我看你是怕那群八婆又找你麻烦,所以想避开她们先下去,快点吃,快点离开吧?”
“嘿嘿,”贾任费对好友傻笑,“知我者依铃也。”
李依铃不以为然地努努嘴,“拜托,你有必要那么怕他们吗?”
“依铃,我不是怕……”
贾任蓁想了想,有感而发,十分认真地道:“我只是希望在实习的期间里,能够把焦点放在各种有用的学习上,而不是花精力去、跟同事勾心斗角,浪费时间,再说……谁不希望能跟别人和平相处呢?你以为我喜欢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吗?说真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们了,难道我天生就长得一副讨人厌的样子,不然为什么她们就老是冲着我找我麻烦呢?”
“任蓁,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李依铃十分惊讶地望着好友。“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恬静气质,你善良温柔又乐于助人,正常人都会喜欢你的,以前班上同学,除了白苹那几个之外,对你也没有特别的排挤之意呀!”
“她们虽然没有特别排斥我,但除了考试前跟我借笔记、拜托我帮她们影印东西或帮她们买课本、订便当、跑腿之外,她们也没特别喜欢我呀,我被那堆人奚落的时候,她们也常在一旁跟着笑,不是吗?”
说完,贾任蓁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满无奈。
她走进排队取餐的队伍,拿起托盘,仿佛很认命似地选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倒是李依铃急得不得了,跟在她身后叨叨絮絮。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个性太烂好人,人家叫你做什么,你都无法拒绝,人家才会习惯性地把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全赖在你头上,对你得寸进尺,软士深掘,根本忘记用一颗平等的心来对待你
“那怎么办呢?要不是我还有个热心助人的优点,搞不好人家连话都懒得跟我讲一句呢。”
李依铃急着想扭转她的想法,“话不是这么说,你平常比较少参加班上的课外活动,她们也没什么机会了解你……”
“没办法啊,我妈那么辛苦供我念书,生活的开支都那么紧了,我哪还有脸再跟我妈要钱出去挥霍呢?”
想起劳心劳力一手将她拉拔长大的母亲,贾任蓁的心里有说下出的疼。
“我知道同学觉得我不够合群,既不会玩,穿衣服又上,跟我在一起无聊死了,但这若是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怨的。”
“怎么连你都把自己看得那么扁呢?要是你有时能强硬一点,坚持表达自己的立场,人家也不至于敢那么不尊重你。”
“依铃,算了啦!我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对你发发牢骚罢了。我妈常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多做一点,我习惯了,其实也无所谓啦。”
李依铃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哎,又来了,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那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