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一、两步,方若刚立即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强把她拖回他怀中。
“你休想离开我一步!”他咬牙切齿地说。
沈洁依努力挣扎着。“你今天晚上闹得还不够吗?”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方若刚一脸愤怒,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围观的人群。
那些人看见他警告的眼神,便立刻识趣地走开了。
“方若刚,你不用假惺惺了!你的目的根本是在破坏我的名誉,而不是阻止我接近男人!”
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希望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是他不能说出来,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我说过,我只是在防止你重施故伎,又害了别人!”他用极冷的语气警告她。
眼泪在她眼里聚集起来,但她痛恨自己老是像个懦夫般在他面前掉泪,然后再让他以恶毒的言语奚落她。
“我不会笨得在你的管辖区内媚惑男人!”她想拔腿就跑,想夺门而出;但像铁圈般紧箍着她腰间的手,使劲地握住她,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那乔伊·汉普顿的事你又该怎么解释?”他的黑眸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深沉而愤怒。
“天!我不过是和他跳个舞,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更何况,我没有义务站在这里任你审问!”她用力想扳开他的手,但是却徒劳无功。
“在我还没有惩罚你足够时,你永远都是我的犯人!”他把唇凑在她飘着芳香的发鬓边低声警告。
一刹那间,男人的气息狂野地窜进她的心湖,扰乱她原本平稳的心跳。她真恨自己太容易臣服于他无人能敌的特殊魅力之下。
受够了他忽冷忽热的对待,沈洁依疲惫地说道:“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一定要忍受你无理的报复?!”
他仍然没有放开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其实,方若刚的内心非常在乎她与乔伊‧汉普顿那个律师愉快交谈的模样,更嫉妒她能自在地和他说笑。
在内心深处,他明白自己是害怕她被人夺走,害怕她离开他身边,而折磨她只是为自己突兀的情绪找借口罢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乔伊·汉普顿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像个打翻醋缸子的丈夫,毫不放松地追问。
她很想踢他一脚,更想大声尖叫,可是她没有,只是沉默地不发一言。
“回答我!”他满是怒气地用力摇晃她。
抵挡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诘问,和深眸里撼动她心神的焦躁神情,她终于开口说:“我和他不过是谈得来的朋友罢了。”
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可不想让她认为他在乎她。“我不过是担心他会重蹈韩文信的覆辙!”
破灭了,方升起的希望又被他刺破了,他仍一心咬着她的伤口不放。
“我想上楼休息了。”她骄傲地抬高下巴,深怕他看出自己即将决堤的泪水。
他又伤害她了!方若刚看见她眼中暗沉的光影,且泪光闪闪的眼眸,心一紧,不觉松手地放开了她。
提着裙子,沈洁依噙着泪冲向阶梯,快步地跑向自己的房间。
旁观的宾客,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认为这不过是他另一个游戏罢了。
站在角落的丁家夫妇,更是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呆立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方若刚。
回到房里,沈洁依立即脱掉美丽的衣裳,换上自己的家居服,止不住下滑的泪,滴湿了她胸前的衣服。
哭了好一会儿,她拿出行李箱把东西和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放,她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洁依,开门!”方若刚愤怒地敲着门。
沈洁依咬咬牙,又低下头继续忙碌着。
“开门,我命令你马上开门!”他的耐性好似已经到了极点。
沈洁依仍然一声不吭地不理会他,仿佛不曾听到他催命似的叫声。
蓦地,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面色暴怒、眼神如狂风暴雨的男人忿忿地冲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野蛮?”她瞪着他,十分不满他的无礼。
“你干嘛不开门?”方若刚愤怒的躯体,像夹带十吨重的炸药般。
眼光锐利地逡巡四周,他看见床上堆着一个行李箱,刹那间,他的怒气涨得更高了。“你想走?”
“台湾的摄影工作还没有完成,我非赶回去不可!”她厌恶透了他一再的颐指气使。
“我早已经要他们再找一个人代替你了!”
“你──”沈洁依恨透了他那种把人当傀儡娃娃般耍的手段。“当初是你要我担任模特儿,如今又是你撤销我的模特儿工作!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方若刚当然知道自己这种作法太霸道了,但是他实在无法忍受她不在他的身边,只好破坏自己向来不干预属下工作的原则。
“我不会让你太早离开我的,你还没有得到应得的惩罚!”
“我没有一刻忘记你对我的报复,甚至分分秒秒都在忍受你超级残酷的精神折磨!”她移开目光,不想凝视他太过复杂的眼神。
“哈……你认为那些惩罚是超级强烈的折磨?”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不怀好意地摇摇头。“你错了,那些不过是牛刀小试!往后的日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刑罚!”
他顿了下,一把把她拉过来,揽进自己怀里。“我明天要到纽约开商务会议,要三天才会回来,我劝你别想逃离这里!”
就在沈洁依想挣开他时,他那炙热的唇旋风似的盖上她的唇,狠狠地、深深地吻着。
“放开我──”她受不了他这种摧人心魂的吻,努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你实在太不温柔了!”他闪烁的眼带着异样的光芒。
“方若刚,你想享受温柔,就去找那些崇拜你的女人吧!”沈洁依嘶哑地吼着。
方若刚盯着她被他吻肿的唇,内心好想再一亲芳泽。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感情被她知悉,只好残忍地看着她。
“对,我是该去找她们,至少她们不会反抗我,不会朝我尖叫!更何况,她们可比你高尚多了,不像你,只是个爱勾引男人的烂女人!”
“你──”
“别再为自己辩白了,我已经听得很厌倦了!”他别过头,不屑地轻笑,然后朝门外走去。
沈洁依看着他冷酷的背影,泪水像宣泄的潮水般,不住地流淌而下。
爱上一个恨她如此之深的男人,她和他注定是个伤痛的结局。
思及此,她陡地看见被她抛落一旁的名片──
哦!是那个善良的乔伊!霎时,逃离的决心和希望像东升的旭日,陡地升上她心头。
一大早,沈洁依由一室的灿烂金光中醒来,感觉那载满希望的朝阳会祝她早日回到台湾。
她换好衣服,梳亮长发,精神奕奕地走下楼。
“早,丁太太。”她对着端来早餐的张咏华微笑。
“你──还好吧?”张咏华担心沈洁依会因昨晚方若刚的恶劣态度而心情低落,但一见到她精神颇佳,她也放心了不少。
“我没事。”沈洁依牵强地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若刚他一向刀子口、豆腐心,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是故意的,故意伤害她的!她这么告诉自己,但她没有将话说出来。“呃,我知道,你别担心!”
张咏华放心地对她笑笑。“那我就放心了……洁依,我可能有点事要出去,而邵青也要到牧场巡视牛只,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
太好了,噢,万岁!她的心在大呼万岁,但她仍不着痕迹地对张咏华说:“没关系,你尽管去忙,别担心我。”
“那我出去了。”张咏华放下手上的东西,便往门外走去。“噢,还有,若刚他去纽约处理公事,要三天才会回来。”她又回头对她说。
“我知道。”沈洁依点点头。
待她的车声远离,沈洁依立即放下刀叉,奔到电话边,急速地拿起话筒拨号。
“哈罗,请问乔伊在不在?”
“我就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洁依。”
“洁依,你怎么了?有事吗?”
“乔伊,我求求你载我去机场搭飞机。”沈洁依哀求他。
“你要逃走?”
“我不是逃走,我是要离开。”她微愠地纠正他。
“尼克知道吗?”
“天!如果他知道了,我还走得了吗?”
“可是……”他犹豫了起来。
“难道连你也怕他?”她用激将法。
“好吧,那我们就来玩个“触怒君王”的游戏。”乔伊开玩笑地答应她。
“快来,我等你!”
沈洁依挂掉电话后,再一次巡视四周,待证实确实四下无人之后,她立即上楼提起行李,并把机票和护照紧紧地握在胸前。
不消片刻,乔伊的车子就出现在门前。
一上车,他立刻开口调侃她。“你上了飞机后请帮我祈祷吧!如果尼克知道是我放了你,他铁定会一枪毙了我!”
“他才不会在乎,因为我不过是他的奴隶罢了!”沈洁依有些悲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