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尉星栩是想请两天假休息一下、充充电的,这下子被霍永晰抢先一步请了假,看来他的计划是泡汤了。
“抱歉,公司的年终聚会我可能也赶不及参加了,不过你放心,事情解决我会马上回来的。”霍永晰安抚着一脸不情愿的尉星栩。
“我知道了啦!对了,你既然不在,”尉星栩眼睛一亮,奸笑着说,“薇薇借我吧!”
“薇薇?除了别叫她加班之外,有事尽管吩咐她去做。”霍永晰挑眉微笑,看出尉星栩的不怀好意。
“哈哈,不加班就不加班,你放心好了,我向来是有借不还……不不不,是有借有还,你只管放心地把薇薇借给我。”尉星栩嘴上打着哈哈,心里正打着坏心眼。
他早就想“挖”薇薇到身边了,只是永晰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薇薇对他死心塌地、忠贞不贰。
这次可好,不论是高薪利诱,或是威胁恐吓,非得挖走薇薇不可。尉星栩跃跃欲试地盘算着,一扫之前的疲累神态。
“请便。”霍永晰对尉星栩的话一笑置之。
“嘿嘿!”尉星栩一副小人的模样;忽然神色一正,收起嘻皮笑脸,“对了,你这回又为了啥事请假啊?是你那小未婚妻还是宝贝弟弟啊,我帮得上忙吗?”能让永晰放下工作的,肯定是家里的事。
“别提了,一点小事。”霍永晰叹口气,“有重要的事就Call我。”
“行了、行了,别担心,公司有我呢!先顾好你自己吧!”尉星栩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拍了拍霍水晰的肩,转身走向电梯。
霍水晰走向他的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瞧瞧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看来会下场大雨,在离开前自己有件事得先去做,霍永晰打定主意,将车子转向疾驶而去。
车子离开市区转进郊区的路上,他心想应该是时间的关系,所以没什么车在路上,霍永晰加快车速,似乎想将心中的不快全发泄在油门上。
他的烦躁是来自母亲一早打来的电话中,告诉他嫣琪的妈妈及哥哥自新加坡来了,说要讨论他们的婚事。
他和司徒嫣琪的婚事是很多年前便订下的。司徒嫣琪的父亲是个警察,为了保护霍永晰的父亲霍天擎而殉职。
霍天擎是大学教授,为人古板而严肃,因为挡了某位学生的课,而被绑架威胁;司徒量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最后虽然救出霍天擎,但却被暴徒杀中要害,不治身亡。
为了报恩,霍天擎便许了霍永晰和司徒嫣琪的婚事。那时司徒嫣琪才念高中,后来她考上南部的大学,在司徒家移民到新加坡后,她便住在霍家。
现在司徒嫣琪已经念大四了,两家人便开始计划他们的婚事。
霍永晰一直当司徒嫣琪像妹妹般看待,司徒嫣琪也拿他当大哥看待,且另外心有所属,只是一向重承诺的霍天擎仍不顾年轻人的意愿,坚持要他们在一起。
霍永晰锁紧眉头,油门踩得更猛。豆大的雨滴打了下来,很快地便下起大雨来。
他放慢车速,心想天雨路滑自己气归气,可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小女人。
一想到那教他意外倾心的小神偷,霍永晰的眼眸浮起温柔的光芒。
那偷技高超、不怕危险,却对柔情格外却步的小女人呵!他只要想到她每次见到他时那种胆怯戒备的神色,就不禁要叹起气来。
他知道她一定有某段不太好的过去让她自虐般地收起热情的天性。上回他吻她时,她的唇是怯生生的,却带着柔软的暖意,在他蛮横的制住她的挣扎并加深那个吻时,她并不是没有响应的。
但一吻结束后,她那仓皇失措、落荒而逃的样子让霍永晰不禁心生怜惜,此后他没再尝试吻她,只是常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由她话中的挟枪带棍,他知道她对自己仍是警戒的。
霍永晰知道,若他要,他可以轻易调查到她过去的一切,但他不想那么做,他在意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过去的她。
只是他的在意、他的真心,她真的都不在乎吗?
霍永晰泛起一抹苦笑,注意到他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了。
闷啊,烦啊,唉!又闷又烦。
陶榆榛放下手中的书,端起杯子啜了口热红茶,隔着透明玻璃看向窗外,正在下着大雨的街道。
方才远处打起闷雷的时候,芊铃就说一定会下大雨,由于没有客人上门,所以她说要去睡午觉,然后就溜到店内的休息室去,放自己一个人顾店。
果然被芊铃那个阿花说中了,陶榆榛用手支着下巴有点昏昏欲睡地想着。
呵……没客人、没钱赚,只有无聊的时间。陶榆榛打了个超级大哈欠,揉揉有些酸的下巴,她索性趴在柜台上面向着窗外,上下眼皮快黏在一起了。
这种见鬼的天气,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大老远的跑到郊区的超商来的,她想着,意识浑沌了起来,就在她快睡着时,忽然窗外的一个影像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猛地睁圆眼睛,看着在店前停下的车,呃……那车子,莫非是他?
陶榆榛盯着车上的男子下车,修长的身影虽然在滂沱大雨中,依旧是一贯的动作优雅,不疾不徐的关上车门,从容地走来。
那该死的男人,下那么大的雨连伞都不撑一下,车子停得那么远,等他走过来时肯定会全身湿透了,天那么冷,他不怕感冒啊?
陶榆榛不悦地蹙起秀眉,拿出一条毛巾,在自动门打开时冲了出去。
“反了!”陶榆榛的恶声恶气只为了掩饰自己被撩动的心弦。
昨天没来,今天他就一定会出现,陶榆榛知道霍永晰是真的有心,不论多忙他一定会来看看她。
他来,并没有特意要说些什么,只是来看看她,一向绅土的他只会用专注而深情的眸子凝视着她。
该是因为看出她不安的心绪,霍永晰从不勉强她也不给她压力,只是静悄悄地对她投注真心,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他愈认真,她就愈忐忑不安。
她惯于掩饰自己秀丽的容貌,除非出任务需要,其它时间她均是朴素简单的装扮,就是怕引起男人的注目。
对于爱情、婚姻,她一向敬而远之,因为她看透了、也心冷了,什么天长地久、山盟海誓,她都不愿也不敢去碰触。
她一直相信自己能心如止水,才二十多岁的她已拥有五十多岁的心境,她什么都不信,只相信钱,认为自己只要专注于赚钱养活自己,出任务报答祁虹便够了。
但对他,陶榆榛起了迷惑的心,她好想顺着自己的心投进他的感情中,但理智却阻止着她,记起了母亲的悲剧再加上自己的失败,她怎么能再放任自己陷进去呢?
她好迷惘,真的,与他相处时间愈久,她愈迷惘。瞪着霍永晰,陶榆榛的心好烦好乱。
霍永晰扬手接住毛巾,轻快地擦着雨水,带着笑容走近柜台,顺手摘下眼镜放在柜台上,他对陶榆榛的瞪视全然不在意。
“怎么了?那么凶,谁惹你了?”轻笑着问,霍永晰的嗓音轻柔得带着危险的魅力。
“谁敢惹我?”陶榆榛嘟哝着斜睨霍永晰说道:“下那么大雨还在外头闲晃,霍先生你好清闲,不用上班吗?还是‘夜星’倒了?”
“我们都不陌生了,你还是要唤我霍先生那么生疏吗?”他将毛巾放在柜台上,语气坚定地纠正陶榆榛,“叫我永晰吧!”
“嗟!”她扁扁嘴,别过脸去。
霍永晰在心里叹着气,这小妮子看来心防还是如同往常般地难以攻破。他盯着她的侧面,她照旧是将长发扎成辫子,未施脂粉的脸依然是清纯得犹如十五、六岁,看起来就像路上一捉就一大把的高中女生。
她算不上什么沉鱼落雁的美女或是妖艳尤物,但就是让他心动。是缘分吧?霍永晰知道他是要定她了。
陶榆榛偷偷地瞄瞄霍永晰,果然他又是沉思般地瞅着自己,眼眸灿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抿紧唇,特意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沉默散布在两人之间,使得室外的雨声格外的声大。
“最近忙吗?”陶榆榛在沉默了好半晌后开口问。
“挺忙的,你也知道夜辰前阵子为了芊痕的事,心思全没放在公事上,但他这阵子好多了。”霍永晰脱下湿透的外套晾在一旁的椅背上。
陶榆榛看他白衬衫都湿了,转身倒了杯热红茶放在他面前,“喏,你全身都湿了,一定很冷吧? ”
“谢谢。”他眼底浮起笑意。
“不用谢,要付钱的。”陶榆榛伸出手,“三十块,谢谢。”
果然是小爱钱鬼一个!霍永晰笑意更深了,他拉过椅子坐下,正经八百地说;“麻烦你,糖和奶精,我喜欢奶茶。”
“去,我这里又不是咖啡厅,挑剔!”她嘀咕着仍拿出放在柜台下的小糖包及奶精递给霍永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