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方才戴上的戒指,她上前搂住他,踮起脚尖吻他的唇,同时手中的戒指滑进他胸前的口袋,她在他唇上低语,“我们没有缘分,对不起!”
霍永晰大震,伸手要抱她,但陶榆榛心意已决,她的身手岂是他逮得住的,只一个侧身她已经离他三步之远。她迅速掠过尉星栩身边,摸走了他的车钥匙。
霍永晰追出去时,她已开车扬长而去,他重重顿足。他该抱紧她的,她一直没哭就不正常,他该死的太粗心了。
“永晰,喏!”骆夜辰从庭院将他的车钥匙抛出来,钥匙画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霍永晰扬手接住,连谢字都来不及说,就跳上车追了出去。
“怎么办?”岳芊痕追到骆夜辰身旁,担心地看着车子转个弯不见踪影。
“别担心,永晰自己会处理的。”骆夜辰方才抛下岳芊痕追了出来是为了丢钥匙给霍永晰,现在他的小人儿又自动来报到,他不禁伸手圈住岳芊痕的腰,先一步低喝着,“不许哭!”
岳芊痕眼睛已经红了,被他一喝马上哭了,骆夜辰弄巧成拙只好抱起她到庭院旁的凉亭去哄着。
而门内,慕容艾梅被刺激得心脏病又复发了,众人七手八脚将她抬上楼,马上联络医生来。
“婷,你太过分了1”罗毅元走到洋洋得意的慕容婷面前,大声斥责着。
“过分又怎样,哼,我就是故意的。”慕容婷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她就不信他敢拿她怎么样。
“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们离婚!”罗毅元决定不再忍气吞声。
“离婚?你考虑清楚啊!财产都在我名下,你什么都没有,你有胆子离吗?”慕容婷十分不屑地说。
“我什么都不要,你等律师通知吧!”罗毅元铁了心,丢下话掉头就走。
“你……”慕容婷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失去她了!
霍永晰在酒吧内灌着闷酒,自从那天他没追到她,她失去踪影已经一个星期了。星栩的车停在“虹苑”门口,但她并没有回“虹苑”,也没回超商,更别提他家了,她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霍永晰每天都无心上班,只是拼命地找她,吃不下睡不好,只能灌几杯酒让自己神智麻木一点回家能睡一下,第二天天一亮再找她。
霍天擎和沈桐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同意他和小榛的婚事,可是等他们同意了,小榛却遍寻不着。他抬手再叫了一杯酒。
“霍先生,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酒保劝着他。他们挺熟的,只是从来没看霍先生喝那么醉过。
“嗯!”丢了几张钞票在吧台上,霍永晰踉跄地走出酒吧,酒吧离他的住家只有一条街,他一向是走的。
酒精降低了他的行动力及警觉心,才走几步路,他就被拖进暗巷里。
“不要动!”两个蒙面的歹徒捉住他,其中一个用枪抵着他的腰后,另一个正想打昏他,他的自然本能反应了起来想反抗时,持枪的歹徒一慌便开枪了。
子弹打人他的腰间,他并没感到多大的痛楚,该是酒精麻醉了火烧般的疼痛。霍永晰闷哼着,倒了下去,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的背。
“糟了,上面说不能杀他,你干嘛开枪?”
“我怎么知道他会反抗嘛!不管了,将人带回去再说了。”
耳中的话逐渐成为嗡嗡声,霍永晰的意识逐渐蒙胧,沉人无边际的黑暗中……
盯着电视的屏幕,陶榆榛抱着膝坐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注意电视在播什么节目,她只需要有声音在身边吵着就好,她好怕安静。
躲在这家小旅馆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不和任何人联络,只是把自己藏起来。
表上的嗡嗡声又响起,陶榆榛锁紧了眉,她本来将通讯器关了,芊铃又想办法打开它,她再关,芊铃再开;好在她激活了反追踪装置,芊铃找不到她的位置,只要她不回,芊铃还是没辙。
伸手按停那烦人的通讯器,陶榆榛不经意瞄到电视新闻,她一凛,血液为之冻结了起来。
“据附近的酒吧服务生所报,曾目击两名持枪男子将‘夜星’集团三龙头之一的霍永晰押人暗巷,警方据报后立刻赶到现场,只见现场遗留下血迹,未发现尸体,警方研判霍永晰极可能是被绑架或被杀害,正深入调查中……”
永晰出事了?
陶榆榛心慌得几乎按不下通讯器,好不容易接通了,她心急如焚劈头就问:“永晰怎么了?”
“小榛?”岳芊铃的声音也很慌,“你在哪里?啊!你居然还在本市?”
通讯器一接通,计算机马上找到陶榆榛的位置。
“永晰怎么了?”陶榆榛边问,人已经出了旅社二楼的窗子,凌空跃下一楼地面。
“你快回‘虹苑’来,有讯息是给你的,该是关于永晰的。”岳芊铃的话才完,陶榆榛已经上了出租车。
车子开到一半,她忽然脑筋一转吩咐司机停车。下了车,她到路边拨了电话到慕容婷家,果然没错,有留言是给她的。
她仔细听完,再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山上而去。
“虹苑”里,岳芊铃错愕地看着那原本该回到“虹苑”的小红点在计算机中央停住,随即走了另一条路线,她在心中大呼不妙。仔细作好路线图,她冲出门找人帮忙。
来到了留言中指示的地点,陶榆榛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那是一间山上的废弃小屋,四周都没有人家,在夜色的烘托下看来更加诡谲。陶榆榛一进去,就看见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慕容婷及靠墙坐着、低垂着头的霍永晰。
“站住,门关上,你不希望我在你身上打个洞就安分一点。”只在一盏灯光的映照下,慕容婷披头散发,脸上是疯狂的表情,手中拿着一把枪。
“你把永晰怎么样了?”陶榆榛的视线焦急地梭巡到一动也不动的霍永晰身上,他坐着的地方很暗,看不出他怎么了。
“还没死吧!”慕容婷狰狞地笑着。
“我要看他。”语气坚定地说完,陶榆榛快步奔向霍永晰,全然顾不了慕容婷是否会对自己开枪。
慕容婷无所谓地任她去,心想反正等一下自己还是要她的命,何必急于一时呢!慕容婷喝了一口酒,冷眼看着陶榆榛在霍永晰面前半跪下。
“永晰。”陶榆榛小心地唤着霍永晰,但他全无反应,她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他的脉搏,在感到指尖下轻微的跳动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他的脸,是骇人的滚烫汗湿,小心地扳过他的肩头,人目之处竟是一片血污,她瞧不出他伤得有多重,因为他的手被铐在铁管上无法动弹。陶榆榛深吸一口气稳定她的情绪。
她知道霍永晰的命现在全捏在她手里,她一定要冷静,悄悄地按下手表上的通讯器,她知道岳芊铃将可以透过自己手上的通讯器听到她与慕容婷的对话。
“你要的是我,放了永晰吧,他伤得太重,再待在这间废弃小屋,会流血过多而死的。”她双手环着霍永晰的身躯,回头对慕容婷说。
“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他求情?”慕容婷昂头疯狂地笑着。
陶榆榛背脊掠过一阵战栗,忽然明白慕容婷不会放过她和永晰,他们两个她都要杀。
“铐起来,不然我就再补他一枪。”慕容婷将一副手铐丢给陶榆榛。
陶榆榛看着比向霍永晰的枪口,只好放开霍永晰将自己的手同样铐在铁管上。
“你为什么恨我?”陶榆榛问着,希望争取到救援的时间。
“为什么?哈哈哈……”大笑中,慕容婷又喝了一口酒,挥舞着手中的枪,她的音调亢奋而尖锐,“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你为什么要回到慕容家?只有我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你凭什么来争?”
“我没想过要争什么。”
慕容婷对陶榆榛的话充耳不闻,犹自说着,“财产你要分,连房子都分给你,不公平,不公平啊!这些还不够,你还要断我财路,害我赔惨了,现在连毅元都要离开我,就是因为你害我失去一切,这样子我难道不能恨你吗?”
“那永晰呢?他没得罪过你啊!”陶榆榛瞄了一眼腕上的通讯器,心中暗自焦虑不已。
“霍永晰?哼,论容貌、身材,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为什么他要你不要我?瞎了他的狗眼,这种男人,死了算了!”喝光瓶里的酒,慕容婷站起来走近一步,举枪瞄准了陶榆榛,“你死了,财产就全是我的了。”
注视着明显进入半疯狂状态的慕容婷,陶榆榛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因此毫不畏惧地看着她。
慕容婷扣下扳机时,霍永晰忽然侧身挡到陶榆榛身前替她受了那一枪,子弹打人他的后背,他吐出一口血,压在陶榆榛身上。
“永晰——”
陶榆榛用另一只没被铐住的手抱紧他哭喊着,霍永晰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而扭曲,瘫在她身上,他的呼吸微弱,微一动他又咳出大量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