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夜晚,黑黑的海滩,潺潺的波浪,性感的情人……简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想象和憧憬中跳动。
“我太累了。”她说。的确,她是独自和欲望斗争得太累了。瑞安对她烫伤的紧急救护虽然使伤口没有恶化,可右手还是有点儿麻麻的疼。
他陪着她走过门厅,看着她把蜡烛放在床旁边的箱子上。“你准备怎么把身上洗干净呢?经过这样炎热的一天,我知道你一定特别想洗去身上的汗水,好让干净、细嫩的皮肤接触干爽的被褥。可现在你的两只手都不方便。”
他的话说得那么实在,她立刻感到沙粒和污渍沾满了她的被阳光晒过的皮肤和毛孔。
“我的左手已经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对付。”
“别指望你那叉子一样的手能干什么事情,简。别固执了。那样你不但耽误时间,而且还可能使手再受伤。干吗不让我来给你洗个痛快澡呢?”
简转过身去,站立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半天没说出话来。在他的话里,邪恶和友善竟结合得那样完美,“洗完以后你一定会觉得舒服多了。”
她可以想见!
她的嘴猛然一动。“我今天晚上不想洗了。”
他站在门框上,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吃惊。在蜡烛光的阴影里,他显得非常魁梧,非常黝黑。“那你晚上穿什么?穿什么睡觉?”
这几天因手不方便,她发现什么也不穿是最方便的,尽管她还有几件那些估价员忽略了的豪华睡衣。“这不关你的事。”
他往前迈了一步。“我明白了。”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是都清楚了。“可是今天有我在这儿,你还是穿上点儿衣服更好些。你用我帮你脱衣服吗?”
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他更靠近了一些,伸手捏住她T恤的扣子。“真的不用?”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的乳罩是怎么扣的?从前面?”
“后面。”她低声说,暗示出乳罩是她的薄弱的地方。在手受伤以后她曾经尝试不带乳罩,但因胸部尺寸太大,很不舒服,何况那在衣服下跃动的乳头使她十分不自在,难以在公共场合露面,仅用一只好手戴上乳罩尽管困难,但并非不可能。可是现在……
简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可是,瑞安并没有去脱她的T恤,他那温暖的大手在她宽大的衣服下搂住了她的腰,双手在她的背后会合,他鼻子呼出的温暖的气流直冲到她的额头。然后他的双手往上移动,打开了乳罩后面的小钩。她感到乳房赫然松开来,并往下一沉,擦着他的身体,落在她的胸口上……
几秒钟的时间里,他们一动不动。然后简听到他吁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她睁开眼睛。他盯着她的目光阴沉而犀利。
“如果你还需要更多的帮助,你得告诉我。”
她想说,可是话语怎么也冲不开她紧锁的喉咙,打不开她紧闭的双唇。
他的鼻子开始发出喘息声,面孔开始紧张,令宽阔的颧骨和有力的下巴更加棱角分明。
他不再提问,动手脱掉了她的T恤,并顺着她的胳膊脱下乳罩。然后他蹲下身来拉开她短裤的拉锁,并把短裤也脱了下来。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眼睛。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床,扶她轻轻躺在那柔软的白床单上,接着他拉过被单盖在她丰腴的裸体上。然后,他走了出去。几分钟后他又走回来,端着一盆热肥皂水,拿着一块洗脸毛巾,一块浴巾和一把梳子。
他默默地把毛巾打湿,然后坐在床边给她擦脸、脖子和肩膀。他还擦了她露在被单外面的上半个乳房。他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接着他又用浴巾给她擦干。然后他打开她的小辫,在洁白的枕头上用梳子梳理那披散开的黑发。
最后他俯身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她感到他的嘴唇轻轻接触到她皱起的眉头,又依次接触了她的两只眼睛,她的嘴唇。然后,他仍旧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第八章
他简直要让她发疯!
四天以后,这位不速之客仍旧顽强地生活在她身边,她生活的宁静完全被打乱了。电话铃不断响起,瑞安工作起来就像一股不停歇的旋风。他不是接二连三地发传真和备忘录,或者开电话会议,就是飞速忙碌着整理家务.收拾房子,或者对那房子破损严重的地方修修补补,所用的材料都是他从车库的破烂堆里找到的。
这里的不舒适的生活好像对他亳无影响——的确,每天的辛苦劳作对他就像是轻松挑战!如果她为了躲避他到海滩上去,不一会儿他也会跟去,他不是小跑步、游泳就是翻阅文件,要么就是讲一些她无法不感兴趣的故事。他对自己友善使命的认真程度毫不亚于他当初的报复。
在他到来后的第二个晚上,简正想要蜷在烛光下看书,他却提议下一盘棋,“难道你就真的一会儿也闲不住?”简不禁问道。他什么事都不让简插手,可又似乎什么事都非得有简参与。
他带有几分吃惊地说:“我不是闲着吗?”
“这要是闲着,那你要忙起来可就更讨厌了。”她冷冷地说,在突然看到他带几分讥笑的眼神时候,她感到自己又说走嘴了。
“可你已经看到我忙了。”他提醒她。“你并没有表示讨厌。”
她在那舒适的老式软椅上整了整坐姿,心里琢磨着,他要是穿黑衣服不那么性感就好了。他的长裤和短袖上衣都很平常,上面没有设计商标,也并不很新,这倒更增添了几分典雅。他的换洗衣服都挂在一个柜子里,里边显得空蔼蔼的。
但她依旧昂首挺胸,她不再在乎自己的穿着了。她不想只做个衣裳架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是醒着,就非得每时每刻都有点儿事干不可。”她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把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来的象棋子摆到桌子上。
她自己曾经也是那样的,她暗暗想到。一时一刻不安宁,时刻等待着下一个挑战,提防着来自朋友或敌人的下一支暗箭。直到这一切都离她远去之前,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它剥夺了她多少生活的乐趣。
他耸了耸肩膀。“这对我来说很自然,我生来就是闲不住。事实上,最近几天是几年来我过的最像度假的几天。”他垂下眼睛,想起自己计划的最近一次度假实际上是那次被她破坏的蜜月旅行。
在他凝视的目光下,简感到几分不自在。“爱娃经常说,你对工作的兴趣超过对她的兴趣。”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在他心里引起的反响。
他丢下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爱娃到你那里是不是就只管絮絮叨叨地说我的坏话?”
“不是坏话,在爱娃看来不是。”
“就算不是。但如果她来和我谈这些,而不是和你谈,我们本来可以很好地把问题解决的。”
“我不相信。”简说着想起爱娃的褐色眼睛里滚动着的对康拉德爱恋的泪珠。瑞安不管受了多大委屈,至少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败给了一个能力和自己无法同日而语的人,他没有必要非得承受这又一重屈辱。
他眯起了眼睛。每当他要说一些尖锐或难听的话时,他都会做出这表情。“我在床上能满足她吗?她那么轻易就相信我另有私情,是不是她在床上也对我不满意?”
“你们跟本没有上床。”简立刻反驳说,但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的又一个圈套,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他得意地微微一笑,知道爱娃把这样的隐私也和她交流了。“她难道没有告诉你那是为什么?”
“告没告诉不关你的事。”她说着把目光一转。要不是她早就提醒爱娃不要过于相信瑞安,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得如此戏剧性。但是在她听到爱娃以毫无兴趣的口气谈论瑞安的时候,她自己也经历了难以忍耐的嫉妒。
“我想你知道她还是个处女。她说她希望把这保持到结婚以后。”瑞安轻声说,锐利的目光注视着简显出几分内疚的脸。 “在你们女孩间聊天时,你有没有在这方面鼓励过她,利用任何机会……”
简眨了眨她的蓝眼睛,把头一扬说:“不,你不能——不能因此指责我。我也一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她发觉自己又说多了,赶紧把嘴闭住了。
“会怎么样?抵制我?回避我?”他紧紧迫问。脸上又显出以往的凶恶表情。“可我知道你觉得我魅力无穷,简。”他说得她脸上直发烧。“可我们在说的却是个一味讲道德,怕羞得不得了的人。”
简不由得鼻子直出粗气。爱娃不愿和她的前未婚夫睡觉,并不是什么道德问题在作怪,而是她正爱着另外一个人。她在和康拉德睡觉的时候一定不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