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海月随意的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海月的双眼跟着尚轩的身影,来回左右的骨碌碌地转动。“尚轩哥,难道你不担心无法进入基地的大门?瞧你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好像全都计划好了。不如说出来听听吧!”
“神秘岛的低阶层人员,并不知道高阶内部所发生的事。”尚轩只简单的说了一句。
海月脑筋转了又转,随即恍然大悟,“所以,你想以银奴的身分闪过他们的关哨。……咦!那我呢?”她可不想做一棵会移动的树哦!
“你只要换上白衣长袍,戴上斗篷,他们会以为你是阿肯巴。”
“我是阿肯巴!”海月爆笑了二声,“拜托,阿肯巴的身高和你差很多吗?更河况我再穿上袍衣,人更显得娇小;别说站在你身边差太多被认出来,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不会被认出来。”她曾把阿肯巴和尚轩大哥的身影比较了一下;他们差不多高,肩膀差不多宽,又是差不多的均匀腰身,还有差不多的长腿……倘若他们互调衣服,再披上长袍,从背影看去,肯定没人会觉得不一样。而今,叫她穿上与阿肯巴同样的白衣长袍,光是身高就差尚轩哥一大截了,还谈什么想鱼目混珠。
尚轩好笑的白了海月一眼,然后比了比停放在岸边的吉普车,“我们开车进入基地。”
海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啊!真是没大脑。这样就没人知道她的身高与阿肯巴不同啦!
她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吞进肚里,“好了,吃饱罗!我负责去把吉普车吊上来。”
接下来,海月和尚轩则各忙各的,完全没注意到船尾角落里的人影,直至港口四周的景物在船的身侧徐徐地消逝,海浪的拍打声明显的在耳际敲响。
船大约在海上行驶了四个钟头,紫心大摇大摆的从海月的眼前走过去。
海月拿着叉子吃生菜沙拉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瞪着大眼看着紫心走进船舱的餐厅,大剌剌地一屁股坐下来,对桌上的美食蛋糕大快朵颐。“啊……”她大叫。
紫心用着看着怪物的眼神,看向冲到她面前来的海月。“你还好吧!”
海月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间迸出来,“好,非常之好,而且简直太好了。”她就知道!她早该想到紫心已学到了她的绝招之一——巧妙跟纵术。
“嗨!大哥。坐下来一起吃吧!很好吃呢!雨姨的厨艺总是好得没话说。”紫心笑着对刚进入餐厅的尚轩招招手。
唉!尚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也只好强迫自己接受事实。“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坐在紫心的隔壁。
紫心很高兴大哥竟然没有生气,“精神多了。”
“尚轩哥!”海月可有意见了,他也未免太疼紫心了吧!一点变脸的表示也没有。
“由她吧!”尚轩抹了一层草莓在吐司上,递给紫心。
“原来大哥还记得紫心爱吃草莓果酱。”紫心接过来,顺道在尚轩的颊上香一个。“谢谢。”
海月没好气地说:“跟屁虫!”
“道行还不比你深哩!”紫心回嘴。
“累赘!”
“又不用麻烦你,大哥会照顾我。”紫心看向尚轩,“哦?大哥。”
尚轩宠溺地点点头。这可更羡煞了别人,简直是在炫耀他们兄妹情深嘛!
“随便你吧!”海月气呼呼的坐在窗口边。原来他们的一片苦心,紫心全不领情;那她何必发神经的凌晨三点钟千辛万苦的爬下床,忙东忙西忙南忙北,忙得晕头转向的。有病!
“你们甩不掉我的。”紫心露出胜利的笑容。
第9章(1)
“赤,他的脑波一直在抗拒我们的侵入。”右青站在玻璃墙的前面,俯望着躺在仪器台上奄奄病态的司徒凝枫。
“当然,他的身体已经慢慢习惯了病毒的存在,意志力也就愈强;不过,他的体力仍旧熬不住长时间的争战,只要我们持续,他不投降也难。”左赤游移在键盘上的手,其中两指间还是夹着烟。
左赤的一对碧眼稍阴暗了一点。虽然只有二天的过程,但是,他的脑力、体力和眼力都显然已有些负荷不了。
右青看向翠玉色的烟灰缸。“赤,你别再抽了。”只怕就差那个零点一公分,烟蒂就要溢出缸外了。
左赤没有回应右青,只是把手上的烟捻进烟灰缸的里头,然后推开键盘站起来,一倒头就躺上了墙壁边的大床,大姆指与食指并用齐按摩着眼穴。
“我看,他的电力还没消失,我们两个就会先崩溃。”右青也跟着倒进另一张大床。不只他快站不住、坐不住了,就连最不肯认输的左赤,也都累得瘫在床上,可想而知,这件事并没有预期中的容易。
右青听不到左赤有任何回应,又道:“不如我们让阿肯巴带人去抢回电子主机吧!南宫东磊花了好几年研究的东西,说实在,我们根本无法一朝一夕便能参透其中奥秘。”
左赤将脸转向墙壁,不予回答。
右青的碧眼在霎时转变得有些诡谲,宛如森林中的碧潭,深沉不可测。他支手撑着太阳穴,侧躺的姿势犹如东方所称的天尊帝王般傲慢。
赤非得逼得他露出本性……“赤,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彷佛被天国中的使者同化了。”冷酷的口吻,倒完全不似以往般冲动不能自持。
右青不满左赤仍旧佯装打盹的样子,声音更沈,“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别忘了!你的名字是——左赤,掌管火红的炼狱世界,置人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而不是仁慈地释放每一个该是我们相中的猎物。”
左赤不疾不徐地调整姿势坐直身体,“你究竟想说什么?”语中含着几丝的愠怒。他一直不想说话,便是希望右青能就此适可而止,没想到,右青竟话中有话的咄咄逼人,惹得他觉得右青在对他挑衅。
右青显少表露出本来正经的样子。当右青的表情冷酷得一如倨傲在上的领导者时,那代表右青已不容人与他打马虎眼的谈话。
“我不认为刚才的话,不足以诠释所有你佯装不明白的事。”左赤的锐利眼光,并没有使右青退缩态度,反倒说话更具挑人怒气的意味。
四道令人寒栗的眼光在空中交会,气势相当的龙虎争霸战,隐隐约约的忽之欲出。
左赤原本心虚的感觉,随着右青的话烟消云散。“你想我们鹬蚌相争,好让渔翁得利?”意谓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这本来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可是你却把它弄得复杂令人难以下手,到底是谁想让渔翁得利?”右青带着质问的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背信我们的承诺,杀了他们,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什么叫背信?”右青皱了一下眉头。“反国组织向来不对人开出支票,而你居然一开就是信用支票,而非空头支票;你想证明什么?往后反国组织是一个标榜信用的集团?又或者是其他?……荒谬!”
“一开始就说了,这只是一个游戏。”左赤掀了一下他赤红黑的长袍,烦杂的皱纹化为平滑,透映着天花板美术灯的闪烁。
右青侧了一下脸,挡去反射而来的刺眼光线;最后,索性将他墨绿色的长袍脱下扔向左赤长袍反光的那一片,遮去那令他讨厌的耀眼光芒。
“但是,当游戏不受我们控制的改变了程式规则,你却依旧没有改变战略。”右青再说:“而现在呢?游戏结束了,我们却没有拿到开启宝藏箱的钥匙;请问,这个游戏有何意义?”
“我们可以自己打一把钥匙。”
“可惜这把钥匙是高科技的结晶。”右青轻叹一声,“为什么我们必须把话题又转回来原地?做与不做,不过在你的一念之间而已,如此简单。”
他的一念之间,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杀手涧,逼他不得不下决定。“……”
“恶魔……是不需遵守信用的。”右青有意的说。
“OK!”这是左赤的决定。他必须牢记……他是左赤,一只无情的恶魔……
***
海月随性地跨脚坐在花卉台边,还一边口不停止地称赞叫好。“哇!好啊!……左旋踢……右挡……腾飞……我追……嘿嘿!看你往哪逃!”
紫心一面担心尚轩的安危,一面又百般无奈地忍受海月在耳边的苍蝇振翅声。敢情海月是以为自己在亲临战场吗?看她兴奋得叫成这样!真搞不懂海月怎么以看别人打架为乐事。就只差海月的手中没有一包香喷喷的卤味了。
不过,大哥和阿肯巴打架的方式,的确很令人叹为观止。瞧!大哥跃上树梢,阿肯巴也跟在后头,厉害地在树枝间穿梭打斗,虽偶尔会被碍事的枝桠勾住长袍,但仍俐落的立刻挣脱,在其间的行动,敏捷得宛如日本的一流忍者……;接着,阿肯巴被大哥逼下树干,刹那间,那着地的轻巧,令她联想到非洲出色的云豹。大哥肩后象征着贵族颜色的银袍,阿肯巴那代表纯净光明的雪白袍,各在艳阳下夺天之光的耀眼,一如他们两不相上下的中国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