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饶命啊!」一群弟子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
「爹,别玩了,小心弄伤大伙!」纹蝉担心地叫喊着。
「爹!」李乐想制止他,只可惜李老仙力大无穷,除非他自己愿意,要不然是没人可以制止。
杨枝柳见状,大喝一声,「李老,你给老娘住手!」
霎时李老仙果然止住动作,稍后从狮头探出头来。
杨枝柳洋洋得意地为自己的魅力喝采时,李老仙却开口,「妳好大的胆子,居然叫我住手!妳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什么?!李老仙居然敢这么大声吼她。「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以后都不理你?哼!」杨枝柳脾气一来却也忘了她正在与一位疯子说话。
「怎么?我有说过要理妳吗?死三八!」
「你!你!你这个死老头,没心没肝没脑筋的笨老头。」这回杨枝柳可真火了,啪的一声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正中李老仙的右脸颊。
「啪啪!」他以牙还牙,还加上利息。
「哇——」她索性嚎啕大哭。「他打我!他居然舍得打我!哇——」杨枝柳的泪水如大雨般倾下,她为他的病操心奔走,而他竟还打她!
只见李老仙摸着后脑勺,疑惑且不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有没有搞错啊?」
「李老伯,这次你玩得太过火了!」薛谭从袖内抽出一根银针。
李老仙瞪眼一看,「我的妈呀!又是你!」一个飞身跳上高墙,并做一个鬼脸。「来啊,扎我啊!」
咻!银针飞去,但李老仙突然来一个鹞子翻身躲开。
薛谭楞了一下,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可以躲得过他薛家的碧血银针,这……于是他再拿起一根银针射出去。
李老仙眼尖,银针尚未飞至,他人早已跳下高墙再次闪过攻击。
咻咻咻!薛谭一次连发三支,只见李老仙连闪过三次。
一旁观战的李乐困惑。爹这是什么步伐?怎么身子可以移动得如此轻松快速?而薛兄弟又是谁?怎么会使用薛大将军的碧血银针?他聚精会神瞧得目不转晴。
「杨阿姨,妳没事吧?」另一边纹蝉正扶着要脾气的杨枝柳。
「呜——妳爹他打我,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呜……」杨枝柳用手绢摀着眼角。
「好玩,再来啊!」李老仙拍着手掌愈玩愈起劲。
然而薛谭却止住手,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咦!小子,怎么不玩啦?老夫才刚热身完毕呢!快快快,别扫兴!」李老仙似只猴子般到处乱蹦。
突然薛谭朗声大笑。
「小子,你笑什么?」李老仙停下身子,直搔着腮帮子。
「我是笑——」薛谭一个箭步人似闪电点了李老仙的穴。「你中计了。」
好快的身型步伐!李乐揉着双眼,却根本弄不清楚薛谭到底是怎么移身过去,原来薛兄弟不仅会武功,而且功夫还相当了得。
「喂!小子,你放了我,别动不动就点人家的穴道,有种就跟我单打独斗!」李老仙再度变成石像。
「单打独斗?」薛谭自负地挑高一边眉毛。
杨枝柳奔过来大叫,「看你怎么还手。」说完狠狠地朝他肚子挥了一拳。「敢打我,活得不耐烦啦?信下信我赏你两百六十五拳!」
「杨阿姨!」纹蝉拦住她再度扬起的手。「妳别和爹爹计较,他病了什么都不懂。」
杨枝柳怒瞪着李老仙,这会终于想起他有病在身。哼,这死老头,等病好了非要海扁他一顿不可!
纹蝉忙扶着李老仙回房休息。
杨枝柳随他们进房,「蝉儿,我帮妳。」
薛谭则紧跟在后。
「薛兄弟,请留步。」李乐叫住他,只见他一脸困惑,似有满腹的疑问想问。
薛谭知道他想问什么,匆匆说了一句,「有事今晚三更在此会面。现在我得赶去帮令尊运功疗伤。」
「今晚三更?」
「没错。」薛谭说完踱进房里。
「薛兄弟?薛兄弟?」李乐满脸狐疑。他开始对薛谭的身份起疑,他是谁?绝不是一个大夫这样简单,他究竟来这平凡的村落做什么?李乐担心了起来。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正巡过百戏门。
李乐在院子里左右徘徊。
「奇怪,都已经三更天了,怎么还看不到薛兄弟的人影?」他对于爹所使的武功和薛谭的身手,一直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照理说,爹的武功他尽数学会,没理由看不出爹所使的招数;而薛谭身为大夫,又为何会使出薛子龙大将军的碧血银针呢?莫非薛谭与薛将军有什么关系?他仰望夜空只觉脑袋里一片混乱。
「你来啦!」薛谭出现在院子里的石椅上。
「呃!」李乐惊骇地回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到任何声音?
「还在那里发什么楞?」薛谭摇摇手里的酒瓶,大刺刺地喝了一口酒。「皓月当空,良辰美景,来共饮美酒吧!」
「呃,是。」李乐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对于这个神秘人物他有崇拜也有嫉妒,崇拜是因为他的武功;嫉妒则是因胡艳对他的青睐。
「啊!真是好酒,李兄,你也尝尝,」他将酒递给李乐。
李乐接过酒,一股浓郁的异香随即窜鼻沁入他的五脏六腑,身心陡地通畅,这等美味令他刻不容缓的连灌三大口,「哇!真是大快人心,果然是好酒!」言毕,他又灌了一大口。
「喂喂喂!你得留一口给小弟啊!」
「我从没暍过这么香醇的酒,薛兄弟,不知这是什么酒?」
「这是我自个儿调配的药酒。」
「药酒?」虽说是药酒,却一点药味也没有,他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药酒。
「这酒喝多了不但不伤身,还可舒筋活骨,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简直是天上极品,没想到薛兄弟除了医街超群之外,还调得一手好酒,」李乐话锋一转。「最重要的是,武功还相当了得。」
「哈哈哈!」薛谭大笑。「李兄见笑了,在下的武功根本不值得一提,倒是贵门的幻影搓步才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武功绝学啊!」
「幻影搓步?薛兄弟,你说笑了,本门武学并无幻影搓步这套武功。」
「你瞒不了我的,令尊稍早所使的武功就是幻影搓步里的鬼魅飘移,难道你敢否认。」薛谭喝下最后一口酒。
「薛兄弟,实不相瞒,家父今日所使的武功,在下是连看都没看过,更不知那套武功就是幻影搓步。」
「喔?这么说来,你是不会这套武功喽?」
「是的。」
唉!本来以为李乐会这套武功,那就不愁会输给胡旋府,没想到……唉。
「不过,令尊今日怎么突然会使出……」他皱起眉头,「莫非……」
「薛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薛谭起身,「在下曾听闻欲练幻影搓步必先蒙头盖脑,意思就是说欲练这种武功必先伤脑,脑一伤,身即偏;身一偏,步即挪,脑不控身,身不控步,于是步随意走,如影似幻,缥缈虚无,就连自已都不知自己会打出什么样的武功招式,那么就更别提敌人会克制他的武功招式,现在我终于懂了。」
「薛兄弟的意思是说家父之所以伤脑,就是因为练此武功?」李乐讶异地道。
「正是。」
「但是我从没听爹提起过,敝舍有幻影搓步的武功秘笈。」李乐还是不解。
「这事唯有问令尊本人方可知晓,或许他是怕李兄伤了脑子,以至于绝口不提也说不定。」他推测。这李老仙为了赢得龙珠可真是急疯了,竟冒险练这种武功。
「此事甚有可能,不过一切真相还得等爹痊愈以后方可知晓。」李乐眼睛一转,大刺刺地道:「对了,薛兄弟,今日见你使出碧血银针……不知你与薛子龙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薛将军正是家父。」
「什么?!你是……」李乐一听,赶紧抱拳。「庶民不知,还请薛公子多多包涵!」
「李兄不必多礼。」
李乐不苟言笑站立一旁。
薛谭斜睨着他。「李兄为何不坐?」
「小人不敢!」他拘谨抱起双拳。开玩笑,他可是大将军的儿子呢!
「要是李兄不嫌弃,还望能与在下以友相待。」
「呃……」李乐犹豫。
他将李乐拉至石椅上。「够朋友的,就与我击掌为友。」
「既然贤弟盛意拳拳,那么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两人笑得开怀。
薛谭渐渐收起笑容,「有一事还望李兄帮忙。」
「谭弟但说无妨。」
「希望李兄能帮我守住真实的身份。」
「为何?」李乐不解。
「实不相瞒,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
「偷跑出来?哈哈哈,想必你一定是受不了那些烦人的礼教?」李乐猜测。
「正是。」
「你放心,我绝不泄漏你的身份。」
「多谢李兄!」他抱着双拳。「对了,李兄,不知你对于抢龙珠一事,有多少把握?」
李乐叹了口气,「说真的,愚兄是一点把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