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吐珠、喜鹊桥、凰凤于飞……无”不是巧夺天工、精致动人。
“好厉害的刀法……”闵熹崇拜地望着眼前高不可攀的金梅。原来还是一个
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果真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吓死人。
“废话少说!”金梅抬头望了望壁钟,眼波烁动,神色肃然,“你待会儿别
到前厅去,若前头要帮手,你就说后头正忙着,没法分身。”
但是她的工作都做完啦!闵熹垂眼打量满桌的摆盘,不了解自己待在厨房还
能作啥。
“那我可以回房吗?”好吧!既然不能上前厅,那她回房应该可以吧!刚才
急忙被叫来,床都还乱着,她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才是。
“不行!”金梅断然说道:“除了厨房,你哪儿也别去,听到没有?”这丫
头,跟那狡猾奸诈的贼小子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开窍?
“哦!”在金梅强硬的目光之下,闵熹只能懵情懂懂地点头答应。
“千万要记得我交代的事,否则回来你就吃不完、兜着走!”金梅为了能确
保这愣丫头不坏事,故意严厉地恫吓她。“好!我绝对不会乱跑。”闵熹连忙举
手发誓,被吓得大惊失色,面色如纸。
“刘嫂大概也准备就绪了,我这就到前厅去支援。”金梅如来时般潇洒,挥
一挥衣袖便离去,留下措手不及的闵熹。
“呃……”呆若木鸡的闵熹望着空无一人的厨房,不禁苦丧着脸。“来无影、
去无踪的,人家都还没问如果要上厕所怎么办说……”她愁眉苦脸,喃喃抱怨,
只好自行苦思良策了。
“玉灼。”
一个慈爱和蔼的嗓音轻轻飘荡过空旷的餐厅,立即带来有如春风般的温恰。
“嗯!”这厢却是头也不抬,专心一意玩弄眼前的餐具。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长者毫不气馁,依旧笑容可掬,犹如圣诞老人般散
发和蔼可亲的光芒。
“糟老头,废话一大堆,吵死了!”男人阵啐念,满脸不高兴地把餐具弄得
嘎嘎作响。
“叔叔好久没来了,你不想念叔叔吗?”朱学书的唇畔有着温煦笑纹,黑不
见底的眸子却隐藏着淡不可闻的厌恶及残酷。
“你来做什么!”朱玉灼终于肯正视眼前的长者,脸色却爱理不理,意兴阑
珊,“又没带礼物来!”
“哦!对、对,看叔叔都老胡涂了,竟然忘记要带礼物来看你了。”朱学书
急道歉,“下次,下次叔叔一定会补给你!”
“哼!”朱玉灼面不改色,高高在上地轻轻颔首,完全把前方的朱学书当作
下人一样看待。
朱学书的笑纹加深,藏于桌巾之下的拳头却紧握如石。
“上菜、上菜!我要吃饭。”朱玉灼面带厌烦,似稚童般开始无理取闹,用
筷子把盘子敲得叮叮当当,完全不懂餐桌礼仪。
“好!吃饭。”朱学书招手,示意佣人可以上菜了。
这二愣子看来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才是。朱学书若有所思地望着低头猛吃的
朱玉灼。
原本经巴仕一说,他忽然心生戒备,生怕这小子会受那名女佣影响,在常人
的潜移默化之下逐渐开窍,恢复正常。
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多虑了。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小子是不会复原了。
呵呵!这样正合他的意。
吃吧!多吃点,再吃也没多久了。他轻轻啜饮玻璃杯中香气诱人的葡萄酒,
黑眼微眯,欣喜地沉醉于即将到来的胜利中。
“好酒!”他低声叹息,藏于的杯后的唇畔带着血腥的残酷。
“好酒!”朱玉灼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地举起前方的杯子,豪爽地灌了一
大口。
朱学书哈哈大笑,眼带嘲讽。这样的他,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他的,他果真是
杞人忧天了,这小子斗不过他的。
朱玉灼心满意足地放下苹果牛奶,满意地笑咧了嘴。
“主人。”一个恭敬的嗓音蓦地响起。
来人不是向着朱玉灼,却是缓缓踱向朱学书,由此更凸显出朱玉灼的无权无
势,真正作主的人并非朱家的大少爷。
“嗯!”朱学书拿起餐巾拭了拭唇角,面无表情腴着倚至身畔的美人。
“没什么事,不过是怕主人太过心急,反而弄巧成拙坏了事儿。”美人不畏
一双阴气沉沉的利眼,大大方方地持过桌前鸡腿便堂而皇之地啃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朱学书沉下脸庞,幸悻然地将餐巾用力掷于桌上,“存
心坏我兴致是不是?”她是存心找砸是不是?没看到他纡尊降贵地到这烂地方的
目的是不是?
“嗯!好吃。”她津津有味地舔舔指尖,恍然未觉自己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动
作已触怒了某人。
“金梅!”朱学书的语气警告意味十足。
“主人请息怒。”金梅姿势慵懒,风情万千地落坐于朱学书身边的位子。
“金梅是怕主人之前的局毁于旦。”
哼!他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何来失败之说?朱学书不以为意,完全不将金
梅的谏言放在眼里。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掌握的。”朱学书讽刺地联着
毫不客气吃将起来的金梅。
“主人可别忘了,狗急也是会跳墙的。”金梅睨了睨对面埋头大吃的朱玉灼
一眼,“他虽然什么事都不懂,脾气可是大得很。”
“那又如何?”他撇嘴冷笑,“他可不是我的对手,我还管他脾气大不大,
他还能多吸口气就算不错了。”
那小子,无能无权更无势,这朱家大宅全是他的势力范围,没有一个人不是
向着他,难不成他还会怕这个心智不全的废人不成?
要不是碍着还得靠他生下朱家子嗣,否则他早找人做掉这家伙了,真是怎么
看就怎么碍眼!朱学书不屑地打量毫无吃相的朱玉灼,心中暗忖。
“话可别说得太满,主人不该忘了,朱家的继承人未有着落之前,他的利用
价值还高得很。”
朱学书垂眼,缓缓细思金梅何来此言。
“这会儿那小女佣可是他的心头肉,金梅认为主人不该轻举妄动,要是那小
女佣出了差错,我怕……”金梅欲言又止的将话含在口中。
“说!”朱学书严厉地斥喝。
“我怕主人如果现下伤害了那女佣,他会兽性大发,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再说,他万一失去控制,来个玉石俱焚,岂不坏了主人前半生的心血?”金梅的
言行散发出沉重的严肃,“我们的计谋眼看都快成功了,再差也不过差最后这一
棋罢了,主人何必急于这一时?请主人再仔细斟酌,别坏了辛辛苦苦打下的丰功
伟业霸基。”
“这点我倒没考虑到。”朱学书搓了搓嘴上的胡须,喃喃细思。
也就是说,那女佣还未受孕之前,他得先按兵不动。
其实他今天除了探探这小子安不安分之外,便是来看看那女佣到底受孕了没
有……那天虽然对巴仕说再给一个月的期限,其实他心中早另有打算,那女佣的
肚皮既然不争气,留着也没用,今儿便是做掉那女佣的好日子。
惟一没料到的是朱玉灼竟然对那女佣痴迷至此,金梅既然敢出此言,可见事
情已不若当初设想的顺利,杀了小女佣,有可能会逼死剩下的最后希望。
看来是不可能再随意找人替补上去了。
“打草可是会惊蛇的,他虽然是个二愣子,但是那女佣好歹也是个常人,我
担心如果主人一意孤行,那女佣迟早会发现咱们的阴谋……”
不行!绝对不能留下任何会坏他计划的祸害。
“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金梅办事最教他安心,不似巴仕的胡涂及贪
婪。
“再等,就像巴仕说的,再给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她还是没能受孕,我
们再下手也不迟。”
“好,就再等一个月,她若没有怀下朱家继承人,就别怪我痛下毒手。”朱
学书阴霾着脸,杀气腾腾。
自始至终,两人完全不将朱玉灼放在眼中,好似他是空气一般,在他眼前大
剌剌地谈论如何处置他的生死。
眼见朱学书终于松口不再执意变更计划,金梅缓缓拉开嘴角,露出甜得腻人
的笑容。
“嘎——”
一阵突兀的声响却将金梅放下的心狠狠拉起。
“谁?”朱学书平缓的黑眸杀气又起。
第九章
来人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巴,却难以遏抑急喘的气息。
“还不出来!”朱学书冷凝着嗓音。
闵熹娇小的身子畏首畏尾的由门旁缓缓探出头来。
对于出乎意料急转直下的剧情,金梅脸色蓦地沉下,面容丕变,“这……”
她千交代、万交代,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不开窍?
她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她别到大厅来了,她竟然还有天大的好本事,敢
我行我素地跑出来坏事?
这……这辛苦设下的计谋又是何苦来哉!她抬眼,偷偷瞄着对面低首的男人。
朱玉灼头不抬,好似没人能打扰到他享用眼前的天仙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