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另一端行驶不远的名车,田一具高大身影的阻拦而停下。
威严的老者,带着满意的神色,缓缓步下车。
「你终于肯见我了。」老者望着那一身黑装,只手戴看黑皮手套的男子,无奈却又欣慰地说道。
男子一向盛满冷漠的黑瞳.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发一语地看着这辈子他最不愿再见到的人。
绚烂的夕阳,逐渐染红了天际。
第六章
「你来做什么?」帝煞冰冰冷冷的声音,有着刻意压抑的怒火。
帝煞倨傲地冷望着眼前与他长得极为相似的老者。有几年了?他们究竟有几年末见过面了?亏他们还是父子。
「少爷--」眼见帝煞不同于以往的冷静自持,清风及朗月竟无措起来。
「没你们说话的分。」斥退两人,帝煞依然冷傲地直视着老者。
「这是你第一次对清风及朗月无礼。」老者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意图。
他的儿子虽冷漠,但对盟中前辈仍不失应有的尊重。看来,唐凌瑄的重要性,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说出你的目的。」完全不理会老者方才所言,帝煞依然冷冷环视三人。
我只是想看看赤烈舰的首位女客人,是什么样的女孩。」老者缓缓回答。
「是吗?」帝煞冷笑着。「那你现在可以离开台湾了。」
「这里是你母亲出生的地方,我还想多待此,不急着离开。」
帝煞冷笑的俊容,此时寒得有如修罗。
「别怪我没警告过。」帝煞阴霾的黑眸聚满危险的气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顾念血缘关系。」
清风及朗月同时打了个冷颤。
不念血缘关系……那不就表示下场将有如近日来企图伤害唐凌瑄的组织那般了
「少爷,您的意思--」清风试探地问道。
「我会血洗赤烈岛。」帝煞阴阴地说完,冷寂的身影募地消失在夕阳中。
卸下威严的脸孔,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究
竟该忧,抑或该喜?原本以为,那如冰的儿子,很难爱上人,如今他懂感情了,即使是不被视为父亲的他,仍不免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那强烈得炙人的爱,对赤烈盟而一言.却是可虑的……
「为何赤烈盟中人的爱,总是如此强烈而危险?」老者苦苦一叹。
几代盟主下来,总是逃不过这如诅咒般的命运,个个爱得辛苦万分,但一场场的爱情悲剧-仍旧在赤烈盟里不断地上演着,这便是他们背负一身血债的报应吗?难道他们真的逃不过百年前那位高人所下的断语--赤烈盟血债过多,神圣的烈焰象征不容再沾血,只能封印住。除非遇上挚爱,才能解下,否则盟主烙印面对的只有血光,毫无「爱」可言,赤烈盟将代代无法挣脱晦暗的斗争世界。
然而即使长年以黑皮手套封印住手背上的盟主象征--火焰烙印,但依然不是人人皆能逃过这命运的捉弄。
是啊!上天对赤烈盟中人最大的捉弄便是「爱情」!
老者无奈地摇着头,昔日高壮的身躯,在夕阳下,竟有些佝偻且孤寂。而紧握照片的左手背上,一片狰狞的伤疤,正代表着命运的捉弄--失挚爱,烈焰逝!
当唯一的爱人离开之际,神圣的火焰熔印,也将无存在的必要……
步出办公大楼,唐凌瑄对眼前的男子扬起礼貌性的笑容。
「葛先生,送花给猫熊不嫌浪费?」唐凌瑄自我挪揄地道。
「当然不浪费。毕竟猫熊算是保育类动物。」葛莫凡递上花束,心疼地凝视起唐凌瑄略微瘀青的眼袋。
「很特别吧?我这样像不像家有贱狗?」唐凌瑄豪爽地指着自己的眼袋大笑。
葛莫凡脸差点垮掉,无奈地回道:「像极了。」他被打败了,怎么有女生眼睛「黑轮」还能笑得这么得意?
他一收到消息,一颗心悬得老高,立刻赶了过来,想不到唐凌瑄竟是这种反应。
「怎么受伤的?」
「滑了一跤撞上桌角。」唐凌瑄随意扯了个理由。
若要解释的话,还得附带介绍飞廉及孤辰,甚至要描述昨夜的惨况,实在太麻烦了。
「看医生了吗?」
「不用看了。反正只要三、四天瘀青就会散了,不碍事的。」她是标准的「铁齿」族。
「那--吃顿饭如何?」葛莫凡提出邀约。
才正打算拒绝,尖拔的煞车声便自后方响起。一群高大凶猛的外籍人土纷纷自车内窜出,颇不友善地将唐凌瑄围住。
「唉、麻烦又来了。」唐凌瑄头痛地看着为数不少的打手。
葛莫凡皱眉望向唐凌瑄。她刚才用了「又」字,难道这些凶神恶煞是冲着唐凌瑄而来的?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莫非……等不及葛莫凡思考结束,对方已采取攻击。
「葛先生,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先走。」劈掉对方朝她挥来的刀子,唐凌瑄连忙拉开葛莫凡。
「我不会丢下你。」葛莫凡断然说道。
转眼间,葛莫凡已击退三、四名打手,动作之迅速,连唐凌瑄都看傻了眼。
「葛氏企业的继承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从小就必须接受武术的训练。
「看得出来。」唐凌瑄点头附和。
「你去哪里惹到这些人?」问话的同时,葛莫凡又是一记旋踢,将扑上来的打手给踢得老远。
「以葛先生的聪明,不难猜得出来。」唐凌瑄让葛莫凡自己去想。
「休假期间在罗马招惹上的?」葛英凡猜测道。
「不愧是才智双全。」唐凌瑄不由得称赞起葛莫凡。
「不过却敌不过子弹。」一把拉过唐凌瑄,将她护在后方,葛莫凡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眼前一班外籍打手,眼见时间紧迫却带不走唐凌瑄,纷纷掏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两人。其中一名看似带头的金发男于,更是步步逼近,阴森森地把枪指向唐凌瑄要她上车。
「到此为止。」唐凌瑄自葛莫凡身后步出,严肃地对着葛莫凡说道:「葛先生,谢谢你的帮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知道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葛莫凡固执地紧握着唐凌瑄的手腕。
「我与你非亲非故,不想让你因我而丧命。」唐凌瑄不愿拖累他。
非亲非故又如何?他不可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消失在他面前,更不可能冒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危险.而松开手。
「为你舍命我也甘愿。」他的眼神,极为深情且认真。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唐凌瑄亦回以认真的眼神,她摇首,沉重地苦笑。
就在唐凌瑄将手臂迅速地自葛莫凡手中抽走.金发男子枪口抵住她的同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唐凌瑄及葛莫凡同时将视线调向乱成一团、面如稿灰的打手们,只见连掉落的手枪也来不及拾回,一班人便随金发男子迅速逃进了厢型车内,急驰而去,现场
徒留一片凌乱及斑斑血迹。
「怎么回事?」葛莫凡错愕且不解。
火赤色的飞刀!唐凌瑄弯下身,沉默地拾起遗留在血迹中央的火红飞刀。然后,她扬起安心且愉悦的笑容。
「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紧接着,她的上方传来冷寂惯却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不急着起身,唐凌瑄仰起头,望向上方魁梧高大且面容冷峻的男子。她唇畔带着足以融化冰山的甜笑,却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固执地直视着男人,等待他再度启口。
冷傲的男子,同样固执地凝视着唐凌瑄,久久不语,时间如同静止了般。
「你赢了。」该死的!这女人非得逼他说出口不可吗?帝煞在心底暗咒了一声。
「就等你这句话!」心满意足地起身,唐凌瑄笑得有如盛开的幽兰.炫目且迷人。
葛莫凡沉默地伫立一旁,观察眼前谜样的男人。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唐凌瑄。那笑,足以融化千年的冰山,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他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笑容……难道,这笑,只为这冷峻的男人而绽放?
「我赌赢的筹码,你甘愿给了吗?」唐凌瑄凝视着帝熬的心窝处。
「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帝煞回避她的问题,她非得要穷追猛打地追问吗?
「先解决我的问题,再解决你的问题。」唐凌瑄微笑以对。
帝煞为之气结,冷僵起一张俊脸。
没见过那么固执的女人!语气明明毫不让步,但唇畔却可以笑得如此甜美且无害……最该死的是他老拒绝不了这样的她。
「如果你是为了我们的赌注而来,请让我明白你的真心;如果只是为了怕亏欠我这条小命,那你大可不必现身,马上可以离开。」唐凌瑄清澈的水眸,无邪地凝视着帝煞冰冷惯的黑眸。任谁也无法将这坚决的语气和如水般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一条普通的小命,用不着我现身。」帝煞僵硬地回答。
「所以?」唐凌瑄顽皮地挑了桃柳眉,装傻,非逼他把该说的话说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