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挺喜欢念书的吗?现在有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朱夫人非常感恩地道。
要知道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能过得如此快乐,全是孟家的功劳,至于还能让女儿念书,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娘,你说错了吧!我们不是来这儿做客的吗?我在这儿念书做什么呢?”
“这”
“娘,我们在这里也住了两、三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家?”他们根本不像做客,反而好像要在这儿定居似地,让她不解。
朱夫人为难地看向孟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灵儿,你这么说让孟伯母好伤心,难道你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孟伯母吗?”孟夫人赶紧出声解围。
“我……我喜欢啊!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嘛!
“朗月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让你念书实在很可惜,你就跟着他一块儿念,好不好?”如果不是儿子提醒,她还真忘了需要做这安排呢!
“可是”
“灵儿,你爹现在和你孟伯父在一起工作,咱们两家住在一起也热闹些。除非你是嫌弃盂伯母这儿,不想住下了?”孟夫人摆出伤心之姿。
“不,不是的。”朱灵儿是个善体人意的孩子,她哪能说出这么凉薄的话,更何况孟家的人真的都对她很好,只除了讨厌的孟朗月以外。
“那就好,就这么决定吧!”
朱灵儿那么聪明灵黠,又乖巧有礼,在她的熏陶下,想必这个令人烦恼的小儿子,应该多少会争气些吧!
“灵儿,小灵儿--”才刚写完了几个字,一瞧见夫子离开了,孟朗月便拿着一枝笔,晃呀晃地走到她面前来。
他们没有上学堂,而是直接请夫子到家里来教学。不是太过有钱没处花,而是孟氏夫妇不放心这儿子,怕人家带坏他?嘿!那可就错了,当然是怕这家伙把别人给带坏,到时候一大群家长到家里来算帐,可不得了了。
“做什么?”朱灵几头也没抬,随意地应了声,她正规规矩矩地在学习着夫子所教的新字呢!
“别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字了,我教你写别的。”孟朗月也没等她同意,径自在她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孟朗月--怎么样?我写的字比夫子的还好看吧!”他得意地道。
“孟朗月--”朱灵儿真会被他给气死。“你怎么可以随便在人家的纸上乱写字?”
“不能写在你的纸上?”他淘气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说:“那就写在你脸上好了。”
他才刚刚作势要写,没想到这回朱灵儿的动作变快了,手上的笔一挥,他脸上立刻多了一道墨汁。
“哈哈哈--”朱灵儿笑得乐不可支。
“好啊,居然敢画我的脸,看我的!”孟朗月也拿着笔,开始追着她跑。
“不要,不要画我……不要画啦!”她边躲边喊。
孟朗月哪舍得让她美丽的小脸画花了,他只是故意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呀!
朱灵儿很容易被撩起情绪,她太单纯了,因此戏要她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有她的日子里,总是充满欢乐和尖叫声。
你听!
“啊--”朱灵儿尖叫。“你画到我的脸了,你画到了……”她控诉着。
其实孟朗月只是用笔尾轻轻在她脸上一画,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哈哈哈,你也成了小花猫一只,瞄!瞄!瞄瞄--”他故意学猫叫,耻笑她。
“可恶,孟朗月--”朱灵儿手上的笔正朝他的脸,追逐而去。
就在两人一追一跑间,突然一个不小心,朱灵儿的脚绊到了桌子,就在她跌落到地上之前,一直注意着她的孟朗月及时伸出了手,将她揽个正着,免去了她与地面亲吻的命运。
可是……
放在桌面上的一只花瓶就没那么幸运了,“呕卿”一声后,顿时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两个人就这样愣在原地,空气中静得几乎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局面。
“我……我打破花瓶了。”朱灵儿打破了沉默,不安地道。
她居然把花瓶打破了,该怎么办?
“不是你打破的,那花瓶是自己掉下来的。”孟朗月维护地道。
“不是.不是的。”朱灵儿害怕地泫然欲泣道。“若不是我的脚勾到桌了,那花瓶也不会掉下来,我……”
“先告诉我,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受伤,才是重点。
“我没事,我……可是我宁愿自己有事。”朱灵儿嗔怪地道。“你为什么不先救花瓶,你可以救它的。”
“我救花瓶?”孟朗月好笑地问。“我问你,你比较重要还是花瓶重要?”
“当然是花瓶啊!”朱灵儿自责地道。“我跌倒顶多受点小伤,可是花瓶碎了……它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怎么办?娘一定会怪我的,我是客人,居然打坏了你们家的东西。”
“别担心,那花瓶不是你打破的。”
“它不是自己掉下来的。”她不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
孟朗月忽然朝她绽出一抹笑。
“是!因为它是我打破的,记住,花瓶是我打破的。”他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告诉她这个“事实”。
“你这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你爹那花瓶也敢给打破了,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孟夫人气急败坏地揪住小儿子的一只耳朵。
“哎哟!娘,好痛啊!别拉了。”孟朗月哎哎叫道。
“瞧瞧你这是什么德行,习字不写在纸上,居然连脸都画花了,你这坏小子,今天我若不好好修理你,怎么对得起孟家的列祖列宗!”孟夫人吩咐旁边的丫里道:“给我拿出家法来。”
“家法?没这么严重吧!只是一只破花瓶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孟朗月不明白地抗议。
“破花瓶?你知不知道,那只花瓶可是价值连城的前朝宝物啊!”盂夫人说出了那花瓶的来历。
他们一直非常用心良苦,为了让儿子有更好的学习空间,所以拿出了些古物置放在这间自家的学堂,让这屋子里里外外看来更有古意,希望儿子能够多少受点前人的熏陶。
没想到小儿子居然如此顽劣不驯,让她失望透顶了。
“娘,花瓶会比你儿子还要宝贝吗?”孟朗月看着自丫环手上递过来的家法,浑身冒冷汗。
老天!那可是一枝粗木棍哪!
“宝贝你作啥?让你把我活活气死吗?”孟夫人怒喊,拿起家法往这调皮的儿子身上招呼去。
“啊……”朱灵儿都快哭了,但是一看到比她手臂还粗的棍棒,她就吓得浑身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别这样,孩子犯了错,骂一骂就成了,别真的动用家法。”朱夫人赶紧上前阻止。
“你不知道,这臭小子恶性难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绝对饶不了他。”孟夫人拿起了棍棒,便往儿子身上打。
“哎哟!娘,你为了没生命的花瓶,谋杀亲生子。”孟朗月指控道。
“臭小子,我今天就打死你,有本事你就去阎王殿告我。”孟夫人才不怕,随着又是一棍打下。
孟朗月才没那么乖,他到处跑来跑去,躲避着娘亲的棍棒。
“不要打,不要打……”朱灵儿咬紧下唇,眼泪都掉下来了。
“大嫂,别打了,你这样会打伤他的。”朱夫人上前劝道。
“他这身铜皮铁骨,哪伤得了!”孟夫人的手下还是不留情。
朱灵儿看得好不忍心。“娘,你快想办法,快救朗月,快点啦!不然你拿钱赔孟伯母,叫他别再打朗月了。”
朱夫人好奇地看着女儿泪眼婆婆的模样,真是稀奇了,女儿和孟家这小儿子一向不对盘,好几次都因为孟朗月的捉弄,直嚷着要回家,这一回怎么会这么护着他?难道是两个小家伙又合好了?
“娘也劝不动,你看朗月,不乖乖地跪下受罚。还跑来跑去的,你盂伯母又在气头上,我……我哪有办法?”朱夫人无奈地道。
“哎哟!好痛啊!”孟朗月的痛呼声又传来。
朱灵儿的泪流得更急了,“娘,去救他,我求求你,快去救他啦!”
“灵儿,你别难过,这小子老是欺负你,孟伯母这就替你报仇,好好扁他一顿。”嘤咛的哭泣声,让孟夫人暂时停下了手,好意地安慰。
“伯母,别打了,别打了……”朱灵儿内心好惶恐。
“你看着,我好好教训他。”盂夫人以为是小女孩心软,所以继续开扁。
“娘,你吓哭灵儿了,别打了啦!”孟朗月好痛,不是皮肉痛,他跳来窜去的,娘根本打不到他,所有的唉唉叫只是故意要娘心软的,谁知道娘越打越起劲,反而吓哭了朱灵儿,让他好不舍。
“哼!要我别打也行,除非你盂少爷有本事把破花瓶给我黏回来。” 盂夫人气呼呼地说。
要把花瓶黏回来?那怎么可能?
“孟伯母……我……”朱灵儿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逃避下去了,她应该敢作敢当的。“花瓶是我打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