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掩嘴轻笑。这凌姑娘就是这么特别,一开口,就是这样破坏形象的话。
“曲曲!”凌律的声音宛如雷公般传来,近一点听的话可能会被那声音震得耳聋。
“再拜托你们斤万别让我爹过来试我耳力。”忍受老爹的雷公声十七年,她没聋也真是奇迹,还好他不会乱喷口水,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 “废话少说,你们交是不交?”
“陆少爷,你这不是为难老夫吗?小女都已经死了,如何再交给你?请你可怜可怜我这白发人可好?”
一大队的送丧队伍一出城便被拦了下来,两方人马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
“啐,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对方显得非常不耐烦,几句话后马上动手打了起来。
躺在棺木里正舒服补眠的凌曲幻皱着眉哼了几声,翻个身正打算继续睡,岂知不知被什么给撞了下,她的头随即撞上棺木撞晕了过去。
毕竟是笨重的棺木,不管再怎么被人打飞出去,也不至于飞得太远识见没钉紧的棺盖微开了道口,而一边则是站了个陌生男子。
“臭小子,离那口棺远一点!”两方人马急急迫了过去,都想先行抢到那棺里的“尸体”。
只见那男子一掌将震开的棺盖打回原位,一手抄起脱落的绳子抽甩了几下,那绳子便又牢牢的将棺木绑紧,他一手拉起绳子随手又甩了几下,笨重的棺木立时旋转了起来。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黑蛇般的长鞭,扬手甩起一整片尘土。
待两方人马突破弥漫满天的尘土时,早已不见那男子和那口棺木;当然,躺在棺里的凌曲幻也跟着消失无踪。
*****
清澈的小溪上,悬着几缕如银丝般的瀑布,流泻而下的透明净水激起不小的水花,形成一小片的白雾。
在小溪边,一名男子坐在一只被打开的棺木上,俯下身看着躺在眼前的人儿。
跟梦境里一样,他居然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人儿,一个躺在棺木中的绝色佳人。
她是这么洁净无瑕,肌肤就像红花酿成的酒般令人心醉,而微蹙起的月眉仿佛正忍受着一丝痛苦般,惹人心怜极了。
那微弱的呼吸让他知道她依然活着,是怎生的情形,才让未死的她躺在棺木里,若他没将她劫走,她是否就此长眠于阴湿的地底?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温润的脸颊,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却在她诱人的红唇上停住。
“这样的绝色,早该是我的。”他略微俯身,薄唇贴上她的,如彩蝶般轻碰了下后,额头与她相贴,深深邃眼对上被羽扇所封住的眼。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张嘴含住她紧闭的唇,缓缓、眷恋的吻着。
她的滋味果然如他想像中那般甜美诱人,若她不是昏迷中,他得到的满足肯定更多。
“唔……”
唇下的人儿仿佛被他的骚扰给吵醒,他略微离开她的唇,近距离的看着即将苏醒的佳人。
羽扇般的睫毛动了下,然后如他预期的往上掀动。
凌曲幻一睁开眼,立刻对上那双深幽的黑眸。
清灵的眼、率直的心灵,却有着一丝痛苦,她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那令人无语的心疼。
这是什么?眼睛?为什么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一双眼睛?而且还有种深不见底的幽暗?
绝色的容貌、无邪纯净的眼神,在他眼中,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只该出现在梦里的人儿。
只见她轻启那张诱人的檀口,“请问茅房在哪里?”
他略微皱起眉,非常怀疑自个儿是否听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是谁。
也不是惊吓得躲开,而是问他茅房在哪里?
她一把推开他坐起,有些着急的东张西望。刚刚她好像睡了好长一觉,真想不到棺材原来是这么好睡的“床”,若不是急着想小解,她可能会舒服得睡到死。
“孰可忍,孰不可忍,请让让。”她起身,一手按着他的肩跳出了那口让她差点长眠的棺木,左右看了下,这才冲到不远处的树丛里。
方便乃人生之大事,连乌龟蜥蜴也忍不得,更何况是生为万物之灵的她呢!
解决完无法忍受的“人生大事”后,她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从怀中取出那面她莫名其妙得到的幻镜端详。
镜中出现的,是她的脸,随手顺了顺头发,她可不想变成疯婆子一个。
突然幻镜又模糊了起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自然明白它是要告诉她什么,于是她屏气凝神的盯着它看。
镜里出现一名男子浑身是血的倒在床上,就只有这样。
哇咧,这分明是吊人家胃口嘛!出现一个陌生人倒在血泊中,她若真找得到那她就可以当神了。
她盯着幻镜,希望它再显出其他讯息。但看了许久,她只看到自己越来越不悦。
“小气。”多让她知道一些些会死呀!
她撇撇嘴,将幻镜收到衣服里,起身走了出去,心里还忍不住埋怨刚刚那出现一下子景象的幻镜。
要嘛,就一次出现让她看个够,再不嘛,就什么都不要有,这样吊她胃口真的很不道德。若它有生命的话,铁定会下地狱,真是太坏心了!
“你嘴巴动来动去的是在念什么?”
一直看着她的男子待她走近后才开口询问,看她的样子,似乎跟他所想的有些出人。
她抬头,立刻被吓了一跳,倒退着走,直到被一颗石头绊倒才停住。
“你是谁?”而这里又是哪里?爹爹呀!她不是在送葬队伍里吗?怎么这里跟她之前所安排的路线完全不一样?她不记得有森林和溪水,而且他身后还有瀑布,这表示她离家很远了,至少她确定从小生长到大的城镇附近没这些景物。
她该不会……
“祁,镜月祁。”他废话也不多说,很大方的马上回答她慌乱中所问的问题。
“镜月祁?”完全没听过,哪有人姓镜?
咦!他不就是她刚刚在幻镜中看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吗?他倒在血泊中那也就是说……
“我被活埋了,我真的被那些人给活埋了!”也就是说她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死人?这里,又是天界的哪个地方?
“你在作梦吗?”看来她有自言自语的习惯,这得改过来才行。
“死了还会作梦?”的确,不然她怎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遇到一个也死掉的人。
他蹲在她面前!对她此刻的哀怨有几分明白,若她真要这么以为他也不会阻止,至少现在不会。
“你叫什么名字?”
“凌曲幻!不过投胎后我应该不会再是这个名字了吧!”永别了,她伟大的娘绞尽脑汁帮她取的闺名,想不到她才用了十七年。
呜,娘,女儿对不起您。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没用心把爹爹教好,才让他把女儿给活埋了。
“暂时还轮不到你投胎。”他目前也不会让她这么早死,不弄清楚心里的疑问,她怎么也不能死。
“咦?”还轮不到她,这么说……“我罪大恶极到还不能投胎?”虽然她平时最爱欺负人了点,但她可也是相当的敬老尊贤、敦亲睦邻、不偷不抢、收费公道、早睡早起“只要你好好回答我问的话,我保证让你重生。”她会出现在他梦里,或许真跟那件事有关。
她看着他,水灵灵的美眸滴溜溜的转呀转。她是没见过他没错,这么出色迷人的男子相信任谁都不会轻易忘掉。
而既然她和他只是陌生人,那么她也没必要相信他的话。幻镜里出现的或许是以后的事,也就是说,他还没死,而她当然也还没死。痛呀!她的额头在痛,好像狠狠的撞到又硬又冷的墙壁一样,她顶多是被绑架,绝不可能是死了。
“镜月公子是吧?”她若没弄错的话,“镜月”应该是复姓。看他没反应,应该没错,“请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这问题有点白痴,但她却也只能问他。
反正问问又不会少块肉,不问白不问。
“你不是认为自己死了?”他冷冷的反问,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绝美又表情多变的脸。
这人是在讽刺她笨吗?“我可能撞到头了吧,才会……晤!”她摸到额头肿了一大块,而且阵阵刺痛,她真的撞到头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沾水,拨开她的头发轻柔的为她冷敷。
“轻点、轻点。”痛呀!
“少罗唆。”他力道已经尽量放轻了,她还敢以着怨怼的神情瞅着他,真是不识好歹。
“我只是诚实的反应出我最原始的反应。”也就是痛!
若不是她看不到伤在哪里、伤得如何,她何必借他的手来虐待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害她撞到的,抬棺的就那几个,他们最有嫌疑;但她会在这里,眼前这个镜月祁的嫌疑也很大。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不对?”她直觉就是跟他有关系,不然怎么一睁开眼就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