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碰过值得他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所以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真爱」,书上对情爱的歌颂,恐怕只是文人骚客日子过得太闲,用来愚弄世人的吧!
「你这花蝴蝶,死性不改。」火雁觉得自己突然伟大起来。「看来我得好好盯著你,免得你去危害世人。」
「我?」解君遥眯起眼睨著她。「我还没说你呢!对了,你要请混蛋黑子帮什麽忙?!」
「这……」说到这个,火雁就有些犹豫了。
奇怪,她一向爽朗直接,很少吞吞吐吐的,怎麽这回……
「到底是什麽事?莫非你要给我绿帽子戴?」解君遥话才说完,火雁立刻又要直攻他的俊脸。「喂!说好不打脸的。」
「我忘了嘛!谁要你惹我生气?」她大嚷。
「我还没生气呢,你气什麽?」妻子都要红杏出墙了,虽然两人只是「名不副实」的夫妻,但他男性的自尊依旧有些挂不住。
「我气你乱说话,谁……谁要给你戴绿帽子了?龌龊!」
「你竟然骂我?」解君遥深吸了口气。「好,那你说,究竟是什麽事?」
他的样子活像个抓到妻子出墙的妒夫。
「就是……」火雁看他气成这样,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隐瞒他,不够朋友之故哩!「好啦,告诉你,可是你别告诉别人喔,我当你好朋友才说的。」
「这麽神秘?」可是往往越神秘,越会吸引人。「好啦,答应你,你快说。」
火雁得到他的承诺後,才从枕头下拿出那只绣工精美的钱袋。
解君遥接过後,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的钱袋,上头还绣著他的名字哩!
「这……这就是你要问黑子的事?」
「是啊,这是我恩公给我的喔!」火雁难得地以温柔的语气将那天自己差点出糗的事说了出来。「都怪你啦,那天光记得和你吵架,忘了去防范赋人,还好有恩公救我,要不然我的脸可丢大了。」
不但她脸丢大,他这个准夫婿的面子恐怕也挂不住。
解君遥庆幸自己做对了这件事,还好他一向善良。
「那你想要黑子替你找出这个恩人?」
「是啊,黑三哥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的。」
「不用了,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解君遥有把握地道。
「谁?」
「就是你最善良的夫君——我!」他得意地宣布。
什麽叫做幻灭,火雁终於明白那种滋味了。
「这麽说你是故意看我出馍,而不提醒我喽?」他一定早就发现她身上的钱被扒了,却不告诉她,真是大可恶了。
一旦发现恩人原来词他,心境上竟有莫大的转变,所有浪漫的遐想都没了。
「我若要你出糗,何必给你钱?」解君遥质问。
说的也对,当初两人形同水火,如果是她,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这麽大方哩,算来他也是个好人啦!
「哼!胡乱送钱给不认识的女人,你这花花公子真是名副其实。」她嘟囔著。
可怜的她,还像少女怀春般以为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来救她。正想来个以身相许,反正她和解君遥有名无实,没想到……
「唉!我送钱给你也错、不送也错,我招谁惹谁啊?」解君遥提醒道。「别忘了我是你口中的恩公啊!」
火雁暗自吐了吐舌头。可不是?当初在苏州,是她误将人当成贼的;而在迎亲的路上,也是她有错在先,算来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好了、好了,恩公大人,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干麽这麽认真?」火雁刻意轻声细语道:「这样吧,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还真想起身拜谢,幸好解君遥眼明手快地制止了她。
「别拜了,只要你身体赶快好,以後少陷害我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我亲爱的娘子。」他笑著道。
「知道了。」原本对他还有点意见,可一发觉他竟如此善良後,对他的观感又全部改变。
「那休息吧!」玩了一整天,他也累了。
解君遥走向他的床——躺椅那边去。
「喂!你去哪?不陪我啊?」
「我睡觉啊,大小姐,看你一点都不像病人,中气十足。」他躺在躺椅上对著她道。
「你睡那里不是很不舒服吗?」
「怎麽,你要将床让给恩公我睡啦?」
火雁还真的点头。「是啊!」
「不不不,别害我,你病著呢,万一你病情加重,爹娘会将我扫地出门的。」解君遥敬谢不敏。
「又不是要把所有的床让给你,我是要分一半的床给你睡啦,反正这张床很大啊!再多两个人睡也无妨。」她毫无防备之心地道。
「可是……」
「婆婆妈妈,不要就算了,以後别在我面前唉唉叫,说你腰酸背痛,我才不理你。」可恶!居然不领她的情。
好凶啊!解君遥考虑再三,确定自己对一个「哥儿们」绝对不会有「性趣」後,决定不委屈自己屈就在一张小小躺椅,不如回到舒服的大床上睡喽!
「喂!夜里别对我动手动脚,也别勒我脖子害我作噩梦。」
「你想太多了,你别觊觎姑娘我就好了。」火雁故意抛了个媚眼给他。
「咦!你眼睛抽筋啦!刚刚怎麽没一起给大夫瞧瞧呢?」解君遥根本看不出来那叫媚眼。
「你这大笨蛋!」别过头去,火雁再也不想理他了。
而解君遥则莫名地搔搔头皮,怪了,他又哪里笨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拉过棉被,他也打了个大呵欠。
「半夜若不舒服再喊我,我睡了。」
继洞房花烛夜後,两人再度同床共眠,而且还相安无事哩!
第七章
果然,在休养了两天後,火雁又像一只生猛的活跳虾般,活力十足、声音宏亮,一点病样也看不出来。
解家夫妇对这个健康的媳妇更是满意极了,而且看他们那麽相爱上致觉得他们乖孙一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出於对媳妇的宝贝和疼爱,所以当火雁提出要出门去送姊姊和弟弟回家时,他们立刻答应。
此时,一群人从流阳楼清幽的包厢里出来,石玄骁夫妇和晏上熙、黑似仙都先走了,只剩下花祖儿一个。
原本该是离情依依的,可惜对象是火雁,他有的只是满腹的担忧。
「雁,你别仗著公婆现在疼爱你,就那麽放任,还是要有点形象,收敛一点,知道吗?」坐在马车上的祖儿一再叮嘱。
「知道了,祖儿,你真的好罗唆耶,也不怕娶不到老婆。」火雁不耐烦地道。
「放心吧,小舅子,雁雁有我照顾,没问题的。」解君遥亲亲爱爱地拉著娇妻的手道。
而火雁也很配合地靠近他怀里,做出亲密样。
「希望了!」花祖儿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是玩真的,而非只是做做表面工夫。
「走了、走了,回家告诉爹娘,说我很好,我公婆都很疼我,我家遥遥也是,请他们放心吧!有空我会和遥遥一起回去看他们的。」火雁催促道,不愿再听他多说教。「马夫,麻烦你了。」
马夫听从她的指示,开始挥动马鞭,驱车离去。
「雁,你要保重、保重啊!」说真的,花祖儿还真有些後悔怂恿父母将火雁嫁得这麽远,毕竟她老爱惹事,不在身边看著,谁也不放心。「我有空也会来看你的。」
「知道了,再见!」火雁挥著手,直到看不见马车,脸上的笑容才收敛。
「怎麽,舍不得吗?」解君遥轻易地看出了她单纯的心事,轻拥著她问。
「嗯!」她投入他怀里,眼眶有点泛红。「从今天起,我就要一个人住在你家,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了,万一……」
「万一你惹了祸,还有我这个好兄弟,我会帮你收拾的,这样你满意了吗?」解君遥知道她在担心什麽,故意轻松地道。
火雁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之前她知道姊姊和弟弟都住在附近,再加上少了凤小邪的叨念,公婆又疼她,自然觉得很快乐。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难怪她有些惶恐担心。
「嗯!可是万一欺负我的人是你呢?」
「我怎麽敢啊?女暴君。」别被她欺负就该偷笑了呢!
「什麽?你叫我女暴君?你这可恶的家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时的伤感,就像只是烟雾,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火雁又恢复了先前的活力,不顾自己正在大街上,抄起拳头追杀亲夫去。
「雁雁,这是大街上啊!」幸好还有一人理智未失。
「那又如何?」敢惹她,照扁不误!
当火雁半开玩笑地追著解君遥时,突然感觉到有双怨慰的眼神一直追逐著她,让她不寒而栗,顿住了脚步怀疑地四处搜寻——
有了,是她,一个长得好美、好美的姑娘。
那女子在发现火雁注意到她後,冷妒的眼神突然一转,换成和外表一样柔弱的眼神凝娣著她。
「雁雁,你怎麽了?」发现火雁停住了脚步,解君遥怀疑地问。
「你看那边,那位姑娘好漂亮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