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她走进梅花林里,随手接住一片花瓣,很自然的又将它给含进嘴里,然 后又接住另一色的花瓣放进口中。
味道差不多,可能是它们都叫梅吧!
“好吃吗?”他听她说过,在雪行山上有时是吃花瓣维生,这也难怪她身上总有一 股若有似无的冷香气息。
“嗯,你试试。”她双手接住被风吹落的花瓣送至他面前,突然又看到一朵盛开完 整的花飘落,她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接。
她的手指没碰到那朵花,却被另一只大手接个正着,脚下一个颠簸,她顺势跌入他 怀中。
她才一抬头,刚好承接住他落下的吻,他的吻她不陌生,温温软软的好像能把她渐 渐融化般。
她喜欢待在他怀中,也喜欢他吻她的感觉,只是她总会觉得自己好像是生病了般, 好像有什么要蹦出来,让她总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既心喜又害怕。
梅花混合了她独特的味道,变化成一种令他迷恋不已的甜香,一种只有她才有的味 道,也是只有他能采撷的芳香。
他以不吓着她的方式轻柔的吻着她,像是饿了许久般迟迟离不开她甜美的唇,仿佛 是想在她心里烙下深痕般,把他的情意传进她心灵深处。
那一刻她感觉天地间只剩下彼此,也只有在此时,她才能忽略缠绕她多年的不安, 心里、脑里就只有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可抱着她的双臂却不见放松。
他不时的抱抱她、偶尔亲吻她,这些都是要让她早些爱上他,让她自觉对他的感情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他,只不过她还无法弄清楚该把他放在什么位置,相信他不必再 等多久,该他的,就会完全属于他。
“枫。”她在他怀中轻唤着。
“嗯?”他享受着此时亲匿的时光,若有人胆敢来打扰他们,他定不轻饶。
“我觉得……有些热。”她穿得没比其他人多,衣裳也不比其他人厚,但她就是觉 得热热的。
他明白,比起长年居住在大雪纷飞又凛冽的雪行山上,这儿是显得温暖许多,他丝 毫不怪她杀风景的话,体贴的放开她,牵着她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枫,你要在这里教我学字吗?”桌上这些东西她见过,那是枫写字时所用的。
“嗯,屋里可能会让你感到热。”就算屋子里没有火盆她还是会感到闷热,那倒不 如就让她在这些梅树下练字,而且她喜欢自然的东西,在这儿学字再适合不过,而且… …“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她兴致勃勃的将笔交给他,要他马上写出一个字让她 学习。
“可以。”
首先温习一下他教过的名字,他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再拉着她的手一笔一画的教 她。
“这次让我自己写。”在他手掌下她很清楚这些一笔一画该怎么下笔,几次下来她 当然也想自己试试。
他放手,看她全神贯注的认真模样就像正在做什么大事般,专注的她看来更是有不 同的风味,眼角轻瞄了眼那躲在不远处的身影,不予理会的继续指导她。
“好了,我学起来了,再来是枫的名字。”她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写得不比枫 好看,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差不多,她只要多加练习就好。
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字,她不免将注意力放到他脸上。
“枫,这只有一个字对不对?”他的名字同她一样是三个字的,可她怎么看都不像 是三个字。
“我的名字不好写,你先学枫字。”她何时把墨水给弄到脸上了?一点黑黑的看起 来可爱极了,不过他还是拿起手绢帮她擦拭干净。
“会比我的练字还难写吗?”刚刚光是那个字她就写了好几遍,非常的不好写。
“会。”他取过她手上的笔,在纸上将自己的名字写下。
“为什么这个字这么复杂?”是灵字吧,光用看的她就想投降了,这真的比她的练 还难写。
一名贵妇往亭子走来,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练君行的容颜,就算被她发现 了,她还是紧盯着她不放。
“枫,你认识那个人吗?她一直在看我耶!”而且还让她感觉怪怪的,她没看过她 吧?
“不认识。”他交代过,若是段家夫妇走到别苑入口便撤去禁令,看这位夫人的打 扮,应该是段夫人。
“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位夫人有些激动的直盯着练君行,这容貌与 她妹子非常相似,而她的眼睛,则是像她的妹婿。
聿灵枫推测的没错,她就是段家主母。
练君行怯怯的退了步,想不着痕迹的躲到聿灵枫身后,她对陌生人实在是没什么信 任感。
“你别怕,我只是……”段夫人不小心瞄了眼桌上的纸张,这一看更是惊讶,“你 叫练君行?”真的是她?
“是。”这个人好奇怪,不过看样子好像没有危险,因为枫动也不动的任这人靠近 。
“你、你爹娘呢?”段夫人眼里蓄满了泪水,看她好似很怕她,她也就没再靠近, 能这样看着她就够了,她不想吓着她。
“升天了。”练君行又想到那可怕的一幕,被染红的雪地上躺的就是她的爹娘,任 她怎么哭喊他们就是不再睁眼看她,从那一刻起,她就被遗留了下来,孤独的过了好久 、好久。
聿灵枫将她给搂在身前,让她背靠着他,他要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不管发 生什么事,她背后一定会有他在。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过目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 位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她妹子的骨肉。
“他们是怎么死的?”如果她是的话,那她疼宠了十二年的小均是谁?
练君行闷闷不乐的转身将脸藏进聿灵枫怀里,心里的难过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 觉得眼睛很不舒服,水又跑了出来。
她忘了问枫,为什么她每次想到爹娘眼睛都会冒水?
“段夫人,你请回吧!”他已经弄清楚了,君儿的确就是他要找的人,既然确定了 ,就没必要再让她挑起君儿的伤痛,他的目的就只有确定她的身份而已。
“你知道我是谁?”这男子面生得很,应该是外地人,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他没回答,注意到怀中的人儿不停的掉泪,他默默的轻拭去她晶莹的泪,不喜欢看 见她哭,她该快快乐乐才是。
在他无言的温柔下,她的泪慢慢止住,虽然心还是会痛,可是她的身边有他。
“枫,我想睡觉,可是我不想回屋里去。”屋子里好热、好热,今天她睡了好久、 好久才醒,是被热醒的,可是才没多久她又想睡了,她觉得好累。
“在这睡吧,我不会离开的。”他抱着她靠坐在亭子边,让她枕着他休息,仿佛当 段夫人不存在般。
没多久她真的睡着了,在冷风中、他的怀里,她睡得格外安稳。
“段夫人,今天的事请忘了吧!”久久他才冒出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将君儿交给他 们的,他没忘她儿子可是跟君儿定过亲,要他把君儿拱手让人他怎么也办不到。
“是你救了她吗?”他知道些什么?
多说无益,但看段夫人那副心急的模样,他也不好让一个关心君儿的长辈如此不安 。
“她一个人独自在雪行山中过了十二年。”他这么说,她可能会更难过,除了说出 事实外,他是存有报复的念头。
他不是善心人士,练均行既然敢侮辱君儿,他就让她再也当不了段家疼爱的明珠。
孟总管的调查非常详尽,就连段家人如何宠溺练均行都查得一清二楚,如今经这一 事让段夫人知道他们用心疼爱的女儿另有其人,就不知道练均行还能不能过得像以前一 样。
“怎、怎么可能?当时她还那么小!”段夫人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这十二年 来她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那小小的身子里到底是承受了多少的伤痛?
“那样的天气连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过了十二年。”他很故意的再说些增加段 夫人罪恶感的实话,不过他也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小小年纪的她能在那里生活?
“君君……”段夫人难过的哭倒在地,泪眼模糊的看着熟睡中的练君行。
“君儿现在还不太会表达心里的意思,原本她已经忘了怎么说话,是最近才开始学 习的,若她说的话得罪了你请多包涵。”他这也是故意说给段夫人听的。
除了他在乎的人以外,其他人怎么伤心难过他都不在乎。
段夫人完全被悲伤所淹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夫人,你回去吧!就当作没见过我们,回去过你原本的日子,君儿我会照顾。 ”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也没兴趣再看她哭,若不是不想让君儿热醒,他会抱她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