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她会害死他,离开他对他或她都是最好的决定。
“你的直觉不一定准。”他当然知道,但她的灵感不如他,她实在不该当真。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未出错过。
跟他一样,但她比他多知道一点,那就是后果,她不离开他会有何后果,她相当明白。
“儿,你现在还想离开我吗?”他知道她并不讨厌他,只是她还不肯正视自己的心,不肯承认罢了。
离开他是迟早的事,不管她想不想回答都一样。
你会让我离开吗?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当然不会。”这问题他根本就不必多想,除非她愿意对自己承认爱他,否则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只要她爱他,她就会再回到他身边。
既然都不会让她离开了,再问她有意义吗?她的回答只会让他失望。她不喜欢看他失望的样子,那让她感到有些罪恶感,有些……心疼与不忍。
“我先送你回房,这件事就等你想让我知道时再提吧。”她固执的不让他知道,他却无法狠下心让她受寒。
???
才刚由水晶洞出来,佚衣满脑子都在那块有刻痕的水晶上,一到了山下通往山上禁地的出口,就见音虹焦急的在那儿来回的踱着步,好像在等她出来般。
“小姐!谢天谢地您终于出来了,我等您等了好久。”要不是禁地不准进入,她早就冲进去找人了。
她纳闷不解的等着她说出找她的原因,才上山几个小时而已,发生什么事吗?
“圣王被毒蛇咬伤了。”音虹拉着她往寝宫走,现在她好不容易将小姐给等到了,当然要赶紧带她回去交差。
琰被毒蛇咬伤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城堡里不可能有毒蛇的呀!
“圣王是进到圣地后被毒蛇咬到的,他好像是要去找您。”可是人没找着却先受了伤。
找她?他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找她?
是她害他受伤的,要不是她跑到山上去,他就不会跟着上去找她,都是她害的!
她慌张的进到琰的寝宫,宫医刚好要退出去,见到她来全都有礼的行了个宫礼。
“圣王已经没事,小姐可以不必担心,等圣王醒后再喝些药就能将体内的余毒清除干净,不会有事。”宫医说明完整个情况后便退了出去,他们只要明天一早再过来诊视便成。
要她不担心怎么可能,他是因她而躺在这里的。
“小姐,如果有事我就在门外。”音虹识相的将所有人带出去,将一室空间留给他们。
看着他昏睡的俊容,她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舍与自责。
认识还不到一个月,他却已经先后因她而受了两次伤,而且这次比上次还严重,他脸上的伤好不容易快好了,身上却又多了个毒伤,她真的不该出现在他身边。
姬洛儿说了她不祥,若再留在他身边,难保他不会被她害死。
海天她们也说了,今生她仍会杀了他,要不然就是他杀了她,她宁愿被杀也不愿再杀他一次,但……他会肯吗?
真正痛苦的总是被留下来的人,她很明白那种如拿刀在心上一刀一刀割下的痛,想追随而去,却因为承诺要好好活着而不得如愿,那种痛只有尝过了才知道疼,这点他明白吗?
唉!你所相信的直觉总有一天会变成你的恶梦,而你所爱的我,也将会成为你的恨。
???
感觉被人移动了下,佚衣马上醒过来,惺忪的睡眼赶紧看向她所关心的人,只见琰微笑着将她移到身边,让她靠在他怀里休憩。
“乖,再睡一下。”他亲吻她的额头,双眸紧紧盯着她。
她摇摇头,拒绝再闭上眼,担心的灵眸瞅着他,她想知道他还有没有事。
“你整晚都在照顾我吗?”他其实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瞧她睡得不太安稳,才会把她抱上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现在只担心他,还好那只蛇的毒性不强,否则他现在哪能对着她笑。
“我很好,有事的是你。”
嗯?她有什么事?
“最近天气不太稳定,晚上的温度可不比白天温暖,你趴在我床边睡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注意身体,那音虹也真是的,怎么把她留在这里,至少也该帮她盖件毛毯才对。
对不起。
“干嘛道歉?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道歉跟自责。”这小女人,动不动就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明明跟她没关系,她就是有办法把错给担下来。
我又害你受伤了。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上山,不上山也就不会受伤。
“儿,这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叫蛇来咬我的,我会被咬伤跟你没关系。”
你如果不去找我就不会受伤。
“儿,并不是你要我去找你的,这只能算我自己倒霉,总不能因为我吃东西烫伤了口,就怪大厨将食物煮得太烫吧!这道理是一样的。”他轻松的拥着她,乘机对她开导开导。
如果我不跑去那里的话……
“儿,我老实告诉你好了。”这说出来有些丢脸,但不说似乎说服不了她,“我是因为踩到蛇,所以被反咬一口,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他反应快,被咬的恐怕不只这一口而已。
他踩到蛇!
“很丢脸对不对?”他当时完全没留意脚下,只觉得脚下踩到软软的东西便立刻被咬到,不过那条蛇的下场也不怎么好,敢挡他路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摇摇头,这样怎能说丢脸,如果那条蛇没咬他才是不正常,由此可证明,那条蛇没有被虐待狂,它是条相当正常的蛇。
你找我有事?
事?当然有,而且是极重要的事。
“我想见你。”
这几天她一大早就往水晶洞跑,不到晚上绝不回寝宫,回来又累得没心思理他,而他也因国事而忙,想跟她好好聊聊天都没办法。
不是早上才见过面吗?
她每天早上都是跟他一同用早膳的,并非好几日未见。
“人家说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现在都已经是大半夜了,算算我们已经快三年没见,这样不久吗?”他心里有着不安,仿佛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般,他害怕失去她。
你太夸张了。
“不,这一点也不夸张,爱一个人当然是希望能一直在一起,哪怕分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分钟也觉得牵挂。”她还没对他依恋太深,但他却不能没有她。
唉,他又说这种话了,只要他这么说,她就不知该作何反应,现在要再伤他的心是越来越难,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得逞,到时她就离不开了。
她没有再反驳他很高兴,他知道她不忍让他伤心难过,现在只要等她开窍,幸福便永远不再离开他们。
但心里那强烈的不安代表着什么?从刚刚醒过来后,那令人不舒服的情绪便困扰着他,仿佛在警告他将有什么事发生。
哪里不舒服吗?
看他的样子似乎怪怪的,是不是毒性发作了?还是再请宫医来看看她才能安心。
“你要去哪儿?”他箍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
心里的不安令他心慌,他不能让她随意离开他。
请宫医过来帮你看看。
他好像真有什么事,但他抓着她,她根本无法下床。
“我没事,真的没事,别担心了。”他却怕她有事。
没事的话他眉毛何必皱得那么紧,是很痛苦又不让她知道吗?他这样忍耐会出事的。
我还是……
“儿,我真的没事,我只不过是……”他握住她双肩凝视着她,表情再认真不过,可是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只不过是?
怎么不把话说完?他这样她好担心,他知道吗?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她担心他,他却也在担心,为未来不确定的事不安着。
他突然紧紧的抱住她,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好痛,他的力气好大,他抱疼她了。
“不想失去你。”
她的挣扎在听到他痛苦的低喃时自动蒸发。
他的反常就只是害怕失去她?不过是整天没见到她罢了,他怎么会以为……
她想告诉他她在这里,在他身边,可是她是哑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让他知道,想写,却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或许她不动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抚,但,真的好疼。
他不敢问她会不会还想离开他,他怕听到的答案一如往常,同样的让他再次受伤。
为什么她不肯接受他?为什么她不愿敞开心爱他?是他的手段令她害怕吗?她无法接受他强硬的手段,所以迟迟不愿坦然接受他?到底是为什么?
此刻的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在她狠心拒绝他时,他的难过会比她现在还多吗?窒息的痛楚就如这般,明知自己会难过,却又不忍伤害对方。
似乎感觉到她的痛,他赶紧松开手,见她紧皱秀眉的样子,他感到无比心疼。
“对不起,很疼吗?”他自责的抚开她揪紧的眉,他虽然是无心的,但却仍弄伤了她;他最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但却差点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