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妳这不是在提醒我该把妳给嫁出去了吧!」风筝斜睨了她一眼,暧昧地问。
「小姐──」泽兰嗔道。「人家才没有呢!要嫁也该先嫁杏儿姊姊啊,她都过了双十年华,比妳还大了耶!」
「是啊,我倒是没想到这点。」现在她身为厉家的小女主人,她婆婆没打算到的,她必须提醒一番。
「妳呀!脑子里只记得俊俏姑爷,是吧!」泽兰取笑道。
「死丫头,敢笑我,我打死妳。」
「哎呀!小姐饶命......」泽兰一个转身,不小心地撞到了站在背后的人。
「杏儿?」她什么时候进门的?怎么像个鬼魅,一点声音也没有?主仆俩双双怀疑地望着她。
「对......对不起,少奶奶,我......我不是故意打扰妳和泽兰的谈话的。」杏儿惊慌畏惧地道歉着。
「没关系,杏儿,我不怪妳,妳别怕。」风筝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看着她端进门的东西,忍不住摇头。「这盅药......不会是给我喝的吧?」
「.....是,这是......老夫人特地交代的。」杏儿低垂着头,默默添了一碗递给风筝。「少奶奶请用。」
风筝从小在药材堆里长大,由于双胞胎妹妹──冰心的身子骨弱,因此她也被迫吃了不少补药,现在一闻到药的味道,竟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泽兰,这几天妳辛苦了,给妳喝吧!」风筝转递给她。
「又给我喝?」泽兰苦着脸,没想到在花家和在厉家都一样,苦命的小丫鬟还得替小姐喝药?这算什么嘛!
「要妳喝就喝,妳身子骨比我还弱,多喝点补药什么的比较好。」风筝露出邪黠的笑容道。
「哼哼──说得真好听。」泽兰不想作无谓的抵抗了,她了解风筝的个性,要她喝药,比掐住她的脖子还要残忍,何必呢?「好吧,我喝就我喝。」
「不!」杏儿突然大声阻止。
主仆俩吓了一跳,没想到说话一向像猫儿似的人,竟然会这么大声叫嚷,纷纷怀疑地望着她。
「老夫人吩咐过,这药.....是要给少奶奶喝的。」杏儿略带紧张地道。
「反正有人喝就行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风筝笑着说。
泽兰耸耸肩,端起药碗就口。杏儿突然往前一撞,将泽兰给撞倒,连带的杷药也洒了一地。
「哎呀──妳在做什么?」泽兰大叫。「我的衣服毁了啦!」泽兰身上穿著才找人为她缝制的新秋装,还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简直气死她了。
「对不起,泽兰,我......我不是故意的。」杏儿赶紧收拾地上碎了的碗盘。
奇怪,地面上所散发出的药味,怎么......有点奇特?风筝从小跟着父亲在药堂里耳濡目染,对于药品,也略有涉猎,只是她想不起来那种味道到底是什么......
「哎哟!」太过慌张,杏儿不小心被碎碗给割伤了手,痛呼着。
「杏儿,妳受伤了,我帮妳包扎吧,这里就让泽兰去收拾。」风筝不再多想,关心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杏儿收拾过后,立刻转身出门。
「小姐,妳别怪我多疑喔!我觉得......那碗药,怪怪的耶!」泽兰直觉地道。
「怪怪的?」风筝咀嚼着这几个字。
潘仪贞用怪怪的补药给她补身子?而且还非给她喝不可,这......
「啊!」泽兰忽然瞠大眼叫道。「小姐,会不会以前死掉的那些少奶奶们,其实是......」
「不可能!」风筝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泽兰,妳别乱说话。」
泽兰忽然拿出了怀中的手绢儿,吸了吸地上残余的药汁。
「泽兰,妳在做什么?」
「我要拿给小少爷检......」
「少奶奶,老夫人有请。」桂婶的声音突然由房门外传来,打断了她们主仆俩的对话。老夫人?她找她作啥?主仆两人心中不禁纳闷着。
* * * * *
「跪下!」才一进门,潘仪贞冷苛的声音便传来。
「娘,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风筝怀疑地问。
「妳没错,妳只是比较厉害而已。」潘仪贞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瞪着她。「居然敢在我儿子面前搬弄我的是非。」
「不,我没有。」
「没有?哼!要不那天是谁到镖局找人的?」潘仪贞冰冷讥诮地看着她。「好一张狐媚的脸蛋,居然能将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一直拴在妳裙儿边。」
「娘,妳在说什么?厉哥陪着我,那是怕我.....」
「怕妳死!」潘仪贞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问:「对了,妳怎么还没死?」
这人是疯了吗?风筝实在怀疑。
「妳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儿子宠妳,妳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从来不敢这么想。」风筝真心地道。
「哼,妳不敢想?不敢吗?」潘仪贞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妳怎么还不死?难道要孤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妳身上妳才肯死吗?妳要他痛苦一辈子吗?不,我现在就先杀了妳,先杀了妳......」
「老夫人,妳在做什么?快放开小姐,放开她。」泽兰赶紧上前阻止。「杏儿、桂婶,快来帮忙拉开她们啊!」
旁边的两人,也赶紧上来将她们拉开。
「妳......咳咳,我看妳真的病得不轻,我......我去请我爹来帮妳医治。」风筝转身想走,没想到长发却被抓住。「啊──」
「妳才病了,妳才需要医治。」潘仪贞狠狠地道。「妳给我听清楚,不准媚惑我儿子,离他远一点,不然,除非他能一直看顾着妳,否则我绝对不会给妳好日子过的。」
「老夫人,妳放手,妳抓疼小姐了。」泽兰再度上前护主。
「哼!她是千金之躯,碰不得吗?笑话,她是我媳妇,我爱怎么样对她就怎么样对她,妳管得着吗?死丫头!」潘仪贞转身甩了她一巴掌。
「泽兰!」风筝脱离魔掌后,赶紧上前护卫。「妳要不要紧?」
「小姐,我没事。」泽兰忿忿地望着潘仪贞。「老夫人,妳不是说过了,只要我配合妳在姑爷面前澄清妳欺负小姐的事,妳就要好好对待小姐,妳怎么能出尔反尔?」
风筝这才明白泽兰那天为何不肯承认她们的遭遇,原来都是为了保护她。
「这都要怪妳家小姐,谁要她死霸住我儿子,让他连工作都忘了。」潘仪贞好恐惧呀!「哪天她若死了,孤儿会有多伤心?不,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娘,妳清醒些好不好?那算命无稽之言哪能信?」风筝无力地提醒着。
「不然妳告诉我,为什么其它人都死了?妳说啊!」潘仪贞质问。
「那不是妳......」风筝及时住了嘴。
「我什么?妳又想造什么谣?我绝不会让妳这么做的,如果妳识相就给我立刻滚回花家去,要不然,我不会放过妳的。」潘仪贞伸手推了她一把。
「哎哟──」风筝撞到了桌子,忍不住痛呼,偏偏她又不能回手,只能暗自吃亏。
* * * * *
「筝,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连饭也不吃?娘替妳担心得不得了。」厉千孤上前摸摸她的额际,担忧地说。
「她会担心我?」风筝简直快被气死了。
潘仪贞这个双面人,在她丈夫面前对她呵护备至,在她面前又千方百计地欺负她,她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
「厉,人家跟你去镖局好不好?」她要离那魔掌远远的,不然总有一天她会因为受不了而踹她一脚,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娘不是说过了吗?妳一个女人家在外拋头露面不大好。」
「那我可以扮成男装啊!」
「真是孩子气。」厉千孤宠溺地将她抱进怀里笑道。
「哎哟!别碰那里,好痛呢!」
「怎么了?」厉千孤紧张地问。「妳这回又是哪里受伤了?」
最近她似乎经常受伤,害他几乎以为历史又要重演了──靠近他的女人都没好下场。
「我的腰。」她嗔道。「都是你娘啦,好端端的居然推人家一把,害我撞到桌角。」
死妖婆,偏偏她又对她无可奈何,呕死她了。不过告告状总行吧!她才不是那种被欺压吭都不敢吭一声的小媳妇呢!
「什么我娘?她也是妳娘啊!」对于婆媳间的不合,厉千孤这夹心饼其实也是有些无奈的。
「我娘才不会这样对我。」
说也奇怪,潘仪贞平时看来病恹恹的,但一整起人来倒是活力十足,半点也看不出任何病态,真奇怪!
「娘一定是不小心的。」
「哟,那还真是不小心很多次哩!」害她全身都是瘀紫,风筝抱怨道。「不管、不管啦,你如果不快点救我出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