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为何突然提起?
“照你的症状看来,我极有可能也是找个女人,死命抱着她,说几声爱她……”傅谦顺势偷偷环上她的腰,待她察觉时,已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他试探。
他根本就不曾说过爱她!方萱梅差点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她及时缩回话,挣扎着想逃开。
他才不给她退缩机会!
“不过,我好象记得……我的梦比较下流。”傅谦皱着眉,一副引以为耻的模样。
他记得?方萱梅惊恐地抬头。
傅谦紧紧箝着她的柳腰,逼近她的脸,“下流得让人咋舌。”她的肩跟着抖耸了下,他满意地笑道:“一醒来,衣服脱个精光,还被扒走一件,身上还有血渍……好真实的梦啊!不知是哪家黄花闺女干的呢?”他邪恶地咧口而笑。
害他误以为是韶娥,直念着要娶她,人家当然理都不理!这回看她敢不敢说声不是!
方萱梅果真没敢开口。紧紧咬着下唇,她别过头去,浑身抖动得如风中秋叶,颤颤欲落。
“说啊!”傅谦哄诱着催促。
她就是不肯回过头来面对他。
他扳过她的身子。
“你……”轻浮的笑脸不见,他瞪大眼,“你……不要哭、不要哭……”珠泪早已串串滴落,在他慌张的指尖滚动,根本不服从他的意思。
她始终不愿出声。不说话,连泣咽也无,就是泪流个不停,惹得他悔恨交加,直想咬掉舌头,好收回前言。
“刚刚的混帐话,你别放在心上。”傅谦柔声道歉,“怎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要知道了,当初就不可能放你回宫去啊!”
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呢?方萱梅的泪水持续不停。
傅谦将她搂进怀里,“好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我更没理由再放手。”他叹息,抚着她的长发。
怀中娇躯不怎么听话,扭动着挣脱,惨白失色的花容一脸愤苦与拒绝。
他失望地松开手,“你不愿意吗?”
真是不懂女人心啊!
方萱梅泪是止了,却面无表情,宛若无知无觉。锁着他期盼的黑眸许久,她终于叹口气:“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没头没尾的……”柔柔的声音又注入了些许生气。
傅谦的脸孔也跟着亮起来。
“留下来!永远陪在我身边,为我生儿育女,我们白头偕老!”他恳切的询求,化下她一脸冰霜。
他已想得如此长远了?呵,她错怪他了。
“就因为我成了你的人,你就顺道捡便宜?”她绽着微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未干的泪还闪闪发光。
“不!本来我就打你主意,垂涎很久了,正好让我名正言顺地留下你来!”他一点也不避讳让她知道,“况且这个便宜又不好拣,你的身价很便宜吗?”他瞅着她。要是留下她,后头还有一长串棘手的事等着,已觉悟。
“用你的心来买。”她笑着宣布。
“是,就等你来拿。”他笑着吻上她。
他们立即交缠得难舍难分,同时栽倒床帐内。
屡次受到他的强迫,她在瞬间有些迟疑,他明了她的退却,轻柔地放慢着安抚她,一丝丝挑动她的衣带,徐缓地甚至不带任何压迫与淫邪欲望,怕吓着了她。
瞧她戒慎恐惧的,那日他一定伤了她。他更不敢放任欲望领路,小心翼翼地轻吻、挑逗,让她能够接受他的亲近,才是他欲求得的长久。
渐渐地,他气息粗浊地再也压抑不住几近狂放的欲望,终于得到她鼓励的微笑,他顺利而亲密地与她融合,不存芥蒂。
幸福暂时是近了,但他们很清楚——
心,恐怕还不够换得他们的永久幸福,再加上两人的命来赌一睹吧!
※ ※ ※
白日,除了为公事持续奔波忙碌,伺机同明芦公主见面并暗探退婚的可能,夜里,就是他们庆贺又安全度过一日的时刻。
他们毫不保留地释放情感,火热地纠缠一夜又一夜。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明朝醒来,公主不会突然寻上门来,揪出他婚前便藏了娇;又或者,皇上心血来潮,念起他可人的宠嫔,差人大肆搜索而至,然后将方萱梅带回宫,并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治上死罪。
他们的确够格称得上奸夫淫妇!
明天,是多么奢侈啊!
“你方才玩的是什么花招?”销魂蚀骨到了极点,傅谦喘息未定,疑云重重地揪着她问。
方萱梅艳媚地眨着眼,无辜地模样多清纯无邪啊!
“你不喜欢吗?”他看起来挺乐在其中。
她斜倚着,被单下的恫体若隐若现,令人心猿意马。经过情爱洗礼,娇弱的花朵依旧娇弱,却绽出了缤纷的花瓣与惑人的芬芳。
傅谦勉强自持,免得色令智昏。
“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连青楼女子都不见得敢玩的花样,没想到她……
不曾问起她是如何从那风流帝王手下保留她的清白身,可不代表他不介意他们帝妾间可有其它玩乐方式……
一想到此,傅谦便不由得妒火中烧。
“跟女人学的。”方萱梅吐气如兰,存心要他问不下话似的。
“跟女人学的?”他傻傻复述,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而后“砰”一声后脑勺撞上床柱,一脸惊恐指着她,“你……你……”难道她竟是个……
方萱梅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难得她展眉放怀,傅谦自知被耍也认了。
“把话说清楚。”他故意板起脸孔。
“别生气嘛!告诉你就是。”她偎进他的怀里。“我方家祖上为官已有三代了,我爹是中州知府,也热中仕宦,奈何治绩平平,就是升不了官,爹又没有儿子能盼,好为方家光耀门楣,就只有我一个女儿……”
“所以就送你入宫?”他闷闷地问。
“嗯。只要我能封妃,我爹起码能封个一品闲差,也算大大露脸,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莫名其妙。”傅谦轻哼。虽然对岳父大人不敬,但这是心里话。
“别这样。我爹已经过去了……”
“那当我没说。”傅谦气闷道,又忍不住埋怨,“话说回来,有本事就靠他自己爬上来,指望儿子女儿?哼……”轻蔑声在她幽怨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他的授业恩师有四个女儿,老大何叙君便曾是他未婚妻,何家同样没有儿子,可从来没想过卖女求荣。虽然恩师口口声声无意仕宦,看得出口是心非,虽然不明说,但他知道恩师已指望到他这学生的身上来了。自小,他明摆着想追求荣华富贵,恩师告诫过他做人要安于贫贱,实则乐观其成,盼他能为他挣点面子,他的确地做到了,可并不为任何人,是为他自己。他在心里曾对恩师的心口不一,颇感不以为然,但相较于方萱梅的父亲,他突然觉得恩师还不算过份。
“那跟你玩的花招有何关系?”傅谦疑惑道。
“入宫之前,爹找来青楼女子教了我一些……”方萱梅难堪地开口。
傅谦的声音大变。“你是说,你爹为了让你能得宠,就要你学这些玩意?!”
天下居然有个知府大人要女儿学作妓女!
方萱梅点点头,“爹还告诫我,千万要等皇上宠幸了我,才能用上。他说,男人不喜欢女人第一次太过……熟练,等几回之后,就可以对皇上下功夫了……”她咬着下唇,感到羞怯与屈辱,“可是,你似乎不是很喜欢……”
傅谦抱紧她,心痛道:“我不是不喜欢,而是……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只为了讨好我,或者其它男人!天啊!你爹简直……”在她幽怨的目光下,他及时住口。
“只要你喜欢,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她只在意这些。
傅谦郑重言明:“听着,千万不要勉强!你若不开心,我也不会喜欢,懂不懂?”
“嗯。”她愉快地点头。“好了,显然你没对皇上用上这些,所以用到我这儿来了。”傅谦的语气转为严肃,“你和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可以说吧?”
他一直很不愿意细究其中的玄机,就怕得来让他心碎的答案。
她伴于君侧的幸福笑容,究竟是真是假?
“我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斗气的道具罢了。”方萱梅黯然的低下头。夹在一回又一回的帝后冷战间,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用处,也彻底心死了。
“怎么回事?”傅谦警戒地问。
“皇上在意的女人始终只有娘娘一个,他和娘娘斗气,就要我侍寝。表面看来我挺得宠,实则……”方萱梅昨中的泪水滚滚落下,“皇上差我夜里去扫金龙殿,他根本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混蛋!”傅谦一声诅咒,将她搂入怀中,“别去想了,这种男人没什么好想!”他和皇上结下的梁子,眼看是解不了了!
“嗯。”她柔顺地点点头。
“他如此待你,你那时怎不找机会逃了,又何必回到他身边去?”傅谦气得咬牙切齿。
“我仰慕他……”对上傅谦喷火的眼睁,方萱梅鼓起勇气,“一直份着能得他宠爱。虽然出宫这段时间,遇上了你……我自知没有资格了,但是,我还是仰慕他,共盼能伴着他,远远看着他,就这样与他白头偕老过一辈子,也就够了,直到又出宫见了你……”